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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尘土归一

天问从恍惚中醒来,先是目睹了人间炼狱般的景象,接着是眼睁睁看着相恒为自己挡住致命一击的画面,一连串的事情,再与白发碧眼老者对视的一刹那间迅速回想起来。

“跑”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天问身边传来,低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已经身受重伤的相恒,此时的天问并不知道相恒的来历,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唯一的亲人被眼前的这个白发碧眼的老者打成重伤,怒火在天问的心中燃烧起来,就再天问再次要进入之前的狂暴状态之时,相恒把手轻轻地放在天问的头上,一边抚摸着天问头一边说道:“天问不要怕,爷爷在身边”。刚刚眼神中还怒火中烧的天问慢慢的平静下来,让他想起小时候,只要一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时相恒就会一边抚摸自己的头一边这样说道。

“老头子,我们一起走”天问一边说一边吃力的搀扶着相恒向后走,这时的白袍碧眼老者像是看笼中鸟一样看着他们,然后缓缓的走向他们,天问知道如果继续这样走下去马上就会被白袍碧眼老者击杀,而他们的侧面则是万丈悬崖,就在这时,相恒一把推开天问,神情严肃的说道:“听我说,你要活下去,如果今天我们都死在这里,有谁还能替我们报仇,你想让火翼城这百条人命白白惨死吗?”就再天问刚要说些什么之时,相恒又抓紧天问的手用力说道:“你忘了你母亲的期盼了吗?你忘了那些为你牺牲的同伴了吗?只有你活下来才存在希望,去找你师父,他会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事。”此时相恒的话语一句句的打在天问的心里,脑中同时也出现母亲临死之前的嘱咐朋友惨死的情景和师父的身影,就在天问还在犹豫不决之时,相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个掌风推向天问,天问脚步几个倒退等回身再看后面已经是万丈悬崖,这时再反应已然来不及,白袍碧眼老者看到此景大惊失色,一个飞身要去抓住天问,只见相恒同时也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白袍碧眼老者,然后相恒一声怒吼之后巨响划破长空。这也是在天问视野中最后一次看到相恒,他并没有看到相恒燃烧元神与白袍碧眼老者同归于尽,“爷爷”天问喊出这两个字可能相恒期盼一生却没有听到,也可能对他们祖孙来说早已不重要,但留在他心中的永远是那欣慰的笑容。

《烽烟四起乱三界,天地纷扰何时休。》

《万千磨难欺少年,生死同归结良缘。》

《一生命数逆天道,斗转乾坤主春秋。》

“爷爷,不要杀我爷爷”伴随着一声叫喊少年从噩梦中被惊醒,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此人正是天问,这时的他眼睛微睁躺在床榻上,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座老旧的草屋,就在目光扫到枕边时,只见一对铜铃大的双眸好奇的盯着自己,让还没完全清醒的他顿时吓了一个冷战,刚要翻身后移瞬间觉得每动一下身体的各个关节与肌肉都好像被撕裂一样的疼痛。

“爷爷,大哥哥醒了,爷爷你快来啊”就在天问强忍疼痛之时,就听到一个孩童在大喊大叫道,再仔细看,原来刚刚站在床头的是一个孩童声音就是由他传出的,这个孩童头上扎着两个双丫髻,明显看出是一个女童,还没等天问开口叫住她,就看从屋外快步走进来一位老者。老者打扮朴素一看就知是这个草屋的主人。

“孩子,你可醒了,还以为你熬不过去了”老者担心的说道。

就在天问想对老者说些什么之时,竟然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嗓子都发不出声来,难道自己因为从万丈悬崖处摔落导致自己变哑了吗?他越是说不出来,越是胡思乱想,着急的他想要用手去比划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怎么也抬不起来,反而只要稍一用力就痛彻骨髓,这时他意识到,现在的他颈部以下都已筋骨尽断,这时老者开口说道:“孩子,你先别急,让老夫慢慢的跟你道来,你是我跟灵儿上山采药时发现的,郎中说你是因为从高空坠落而造成的筋骨尽断五脏俱损,当时的伤势断定你活不过三日,可谁知你不但活过三日,反而自身不断再恢复,到今日都一月有余了,郎中也说此等奇事他闻所未闻,真可谓是老天有眼!”天问万没想到自己距离那场灾难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昏迷的这一个月不知道大家怎么样了,他恨不得马上站起来回到火翼城去看看,看看师父和尊者是否已回来,看看大家是否还活着,看看爷爷....他宁愿相信一切都是假的,只是自己出去游玩失足掉落,其实大家还都再等着他回去,但当看到在角落处堆放着那破烂不堪被沾满鲜血所替换下来的衣服,让他又不得不去面对事实的残酷,他拼命摇头,泪水不断涌出,就在天问觉得绝望至极之时,一个软绵绵的小手落在了自己手上,虽然筋骨尽断但他还能感觉到从那双小手上传来的温暖,“大哥哥,不要哭,灵儿把大头给你,有它在就不会怕了”原来女童的名字叫灵儿,说着灵儿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一个小布偶,布偶的头很大四肢很小,到处都可看到缝补的地方,看起来应该是陪伴了灵儿很久,他知道孩子的心中是纯净无邪的不想让灵儿失望,天问努力的对着灵儿挤出来一个微笑。平静了一会,天问看到桌子上有纸笔,就头眼并用的示意老者把它拿过来,还没等老者反应过来,聪慧的灵儿就踱着小碎步来到桌子前拿着笔纸交给了天问,天问刚想要打个手势夸奖灵儿,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四肢活动不了的哑巴,就连忙点头微笑的“啊-啊”的几声以示夸奖灵儿干的好,接下来天问就用嘴叼着笔在纸上简单的写着他想要问的问题,而由于用嘴写字难度较大,字写的七扭八歪,还需要靠老者和灵儿的半猜半问才能明白。原来这个村庄叫清湖村,因过去村子的周围有一条清澈见底的湖泊所以取名清湖,是距离火翼城百里以外的村子,老者说天问应该是从高空跌落到了河里,再由上流的河水冲到这附近的,村子不是很大,村中之人都略懂医术,村子的旁边还有一座药山,山上盛产草药,所以村民都以采药卖药为生,可说来也巧,就在一个月前,遇到天问那天,村中湖水日渐减少,药山上的很多植物草药莫名干枯而死,现在去药山采药就只能看运气了。天问心里知道这些异变都与那次打战有关,就以这样的沟通方式天问从老者那里知道了些现况。而小灵儿在这段时间里扮演着天问贴身丫鬟的角色,进食喂药换衣服扫地都是由灵儿负责,别看她小小年纪,照顾起人来还是有模有样,有时学起大人的说话方式来劝天问喝下苦涩难咽的药,有时狂风雷鸣的天气,还会一边哭着一边闹着让天问抱着她和大头一起睡,天真的灵儿不时逗得天问前仰后合,平静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让天问本已伤痕累累的身心得到了一丝缓解,时间转眼数月。

“早上好啊李大叔,刘婶你要的干草过一会就给你送过去啊,王大叔谢谢你昨晚你送过来的鱼”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朝着周围的村民们打着招呼,他一只手拿着铁铲一只手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女童,女童扎着以往的双丫髻挎着采药篮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相天问和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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