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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赴死

惨叫声令山岩颤栗、草木呜咽,陆吾的这一击对一个凡人来说就好像死神扼住了咽喉一般避无可避,死亡的气息在周围漫溢。

惨叫声落下,陆吾看向擎天,他惊呆了,大声道:“怎么是你?”原来就在陆吾将带着电光的魔爪指向擎天的瞬间天问扑向了擎天,他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擎天,陆吾见状把插进天问胸口的手指慢慢地往出拔,伴随着手指的抽动,胸口处渗出了滴滴鲜血。

擎天吃力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回来,难道你忘了我跟你说什么了吗?”他强忍着疼痛用左手支撑着地面,将右手伸向天问,天问回头看着擎天,脸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的笑容,他咧着嘴好像是在说,终于赶回来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天问把头又转了回去,他直面陆吾,慷慨陈词道:“我对不起老师,辜负了老师的嘱托,虽然大道理我不懂,虽然我分不清轻重,但从小娘就告诉我真正的力量不是修为的高低,也不是资质的好坏,而是有一颗无所畏惧的心,用自己这块最有力的肌肉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即使粉身碎骨,也要用自己的灵魂挡在同伴的前面。这就是我,火翼城万人惧天下无敌吉星转世的相天问!”天问此话一出,当场的两个人都惊住了,小小少年,重伤在身,强敌在目,却还能有如此气魄与心胸,实在是难得一遇啊!

当然天问的伤势无论他怎么伪装也逃不过陆吾的眼睛,陆吾也没想立即要了他的命,否则也不会将手指慢慢拔出。此刻,他发现这个小孩子对他来说越来越有意思了,就好比正餐之前的甜点,要是一口吃完就太浪费了,须慢慢地品尝才有味道。

天问仍然面无惧色地直视陆吾,身后的擎天也终于勉强地支撑住身体站了起来。

“陆吾,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你和家师有什么过节,但你别忘了你可是保九天平安的天神,如果天帝知道你堂堂天神为祸人间,一定不只是除了你的神位那么简单,咳——咳——”擎天吃力地说着。天问一听身体不由得抖了抖,原来自己面对的不是一般的角色而是神。

“天帝?神位?哈哈,对我来说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就算来了又能奈我何?那群众人心中的慈仙善神在我看就是一群胆小鬼,若不是我一直保他们的安全,哪有他们的优哉游哉?”陆吾明显情绪变得很激动,说话时脸上青筋暴出。

此时擎天貌似在寻思陆吾的话,其实是在口袋中找寻着什么,突然间擎天觉得身体越来越轻,一忽儿身上被贴上了一张符,上面写着一个《返》字,原来是回城符,他心头一惊发现天问正在念咒。

擎天眉头一紧急忙道:“天问你这是做甚?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回去吗?嗯?怎么动不了,快给我解开,快!”擎天想要撕开贴在身上的符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飞去,冷傲的他脸颊上竟然滑落了两行青泪。

天问仰头道。“对不起,老师!我在回城符下面同时还放了一张定身符,它的功力只能挺到您回城,嘿嘿——”随着话音落下,又一张符也落下了,上面同样写着一个《返》字。天问迅速将其拦下,心中道:“老师,就知道您会这么做,总算让我抢先了一步,对于城中的百姓来说,您比我重要得多。”接下来,天问好像发表宣言一样,大声道:“虽然我从来都没做过让娘骄傲的事,也从来没让大家放心过,但这一次就也让我耍一次帅,做一次英雄吧,我会尽量为大家争取时间的。”

一对师徒,彼此都想让对方离开。陆吾看到此情此景没有阻拦,也没有说话,好像眼前的事情让自己想起了什么,眼神中出现了一种对这个少年的敬畏,此等年级竟然有如此担当之心,要比有些虚伪的大人强百倍。

片刻之后,陆吾终于开口了。

“好小子,竟有如此胆识!就看在你有如此胆识的份上,我给你个选择,如果你肯跟火翼城从此断绝关系,入我陆吾门下,我不只饶你一命,还会教给你匹敌神一样的功法,让你的修为能快速地进入另一级境界。以前有多少散仙道人恳求我,我都没答应,怎么样?来吧,跟我一起灭了这个不公的世道。”陆吾说着展开双手像似人间父母迎接自己的孩子一样。

但陆吾迎来的是天问的两声冷笑和一连串的抨击,“哼哼——你放屁,而且还很臭,就算我依了你,就算我会得到更高层次的力量,那又能怎么样?让我违背我的道义,违背我的良心,我还不如去死,最起码会有人记得曾经有一个人为了捍卫正义而牺牲,会有很多滴眼泪为我而流。相反,你呢,就算毁掉了一切,拥有了一切,在我心中也是个可怜虫,因为你所剩下的就是孤独。”说完天问的眼神中那种刚毅显得更加无坚不摧。

“孤独?哈哈,孤独!说得好!说得太好了!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就成全你,祈祷来世做个凡人吧。”陆吾苦笑过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可惜的神情,但马上又恢复了原有的冷酷。

对天问来说,与一个原来是天神现在是恶魔的家伙对峙,这可能就是他的命吧!命运的指针会指向哪里,如此抉择会是什么结果,其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心中不变的信念。正是这种信念,经过几个回合,天问都没有倒下。二人间的对峙一直持续着,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才打破了这个局面。

只见从天问身后不远处跑出来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舜的妹妹欧阳智子。天问听见身后有跑动的声音警觉地用眼角瞄了一眼,看到是智子在朝自己的方向跑来,心里一震,意识到事情将变得更糟,自己已经是伤痕累累了,陆吾下一次的袭击就连自己都恐怕难逃一死,偏偏智子又在这时卷了进来,这种情况只能先声夺人,让陆吾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让智子察觉到这边的情况,趁机逃走。

“智子快跑!”天问大喊的同时朝陆吾攻了过去,虽然突然的爆发力令天问速度和力量瞬间提升,但在陆吾的面前他就如同一个手拿木棒的孩子面对一个能力压千钧的武士一样,毫无胜算。果然,天问几次连续性进攻只消陆吾站在原地一晃身形就轻松地躲了过去。

“小娃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你是不可能有胜算的,嗯?这是什么?”陆吾说着说着突然感觉身上有些不对,未及判断就被贴上了好几张符咒,而且瞬间燃烧了起来。这正是炎符,这种符要比之前用的火符等级高得多。只见陆吾的身上围绕着一圈圈的火炎,有如一条火蛇缠绕在陆吾的身上,而陆吾只能僵直地站在原地,任其燃烧。

“哈哈,我心里很清楚以我的力量就算刚才的攻击全数打在你的身上,对你也造成不了伤害,所以我就以爆发力提高速度再加上虚晃的攻击,为的就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从袖口中把炎符和定身符同时放在你的身上,果然你的自大让你没注意我的举动,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就得手了。”天问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红色符咒,又向陆吾掷去,因为他知道定身符不多时就会自动解开,他必须抓紧时间继续进攻。

当红色符咒飞向陆吾的时候,天问立即摆马步,双手合十,口念咒语。这哪里还是那个一向定不住身、定不住神的小魔星啊!在与隆、与擎天大师并肩战斗中,天问的心底有了一种让他精神始终不倒的力量,这股力量让他彻底挣脱了旧我,他不再是一个孩子,他是一个真正的修者,有信念的修者。智子的出现,让他的信念又一次在心中激荡。

一声爆炸,漫天尘土。但愿智子能趁机逃离,天问已用尽真气,跪倒在地,那个打不倒、烧不死、炸不飞的陆吾会在哪一秒乍现拿走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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