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城回到家后,躺在浴盆里,温水环绕,让他全身都有种飘在空中的感觉,脑中还徘徊着刚刚划开张燕明喉咙的场景,他没有感到害怕,生活的痛苦早就锻炼出他无比坚强的神经,他觉得这肯定是父母冥冥之中在看着他,才让他能有机会复仇。
现在仇人已经少了一个,还有白建雄活着,至于鲁强,目前还不是很确定到底有没有参与当年的事。蔡城摸了摸下巴,但是根据方舟给的鲁强的资料上显示,他每年都有巨额的灰色收入,并且还有过猥亵女性的记录但是因为证据不足而被无罪释放。蔡城皱了下眉头:“方舟,帮我查下这个告鲁强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方舟将资料展示在镜片上。蔡城拿起眼镜,盯着资料,没想到在结案一个月后,女人还打算上诉,结果却突然心脏病发,意外死亡。蔡城仔细看了女人的之前病例,又调查了她家族的遗传病史和心脏病发生率,却没有发现有任何人死于心脏病。蔡城冷冷一笑,还真是一手遮天啊,看来鲁强给警察施加了很大压力,才让他们就这样结案了。
“方舟,”蔡城揉揉眉心,“帮我把鲁强的资料整理一份出来到U盘上,包括那女人的资料。”
方舟传完了资料后,蔡城拿了牛皮纸做了个信封,然后将U盘放了进去。然后又让方舟用白建雄的手机号给鲁强发了短信,上面写道:“我怀疑我手下有人是内奸,在向蔡城通风报信,我电话可能被窃听,今晚我们在老时间老地方见面,带上你最信任的手下,别带其他人,尽量不要联系,到了面谈。”然后又发同样内容用鲁强的手机号给白建雄。
而蔡城也迅速从澡堂起身,穿好衣服,化妆成一个平凡无奇的中年人,带上刀具和手枪。蔡城望了望自己的刀,惨白的刀刃上反射出一层白光,他用指腹缓缓拂过刀身,嘴角的弧线和刀锋的形状是如此相似,以至于散发出一种嗜血的气息。
就让今夜结束所有的恩怨吧,蔡城默默说了一句,然后走出房门,一身黑色,仿佛行走在人间的死神,冰冷而鬼魅。除了把鲁强和白建雄引诱到一块儿,蔡城这次没有打算用其他任何手段,他打算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这段纠结十年的恩怨,也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释放他内心的愤恨。
蔡城帮白建雄和鲁强定了他们之前的包间,然后包下了在他们对面的包间,点了一瓶红酒,让方舟锁定鲁强和白建雄的位置,静静等他们过来。
白建雄和鲁强接到短信后,显得十分谨慎,他们都没有做以往自己的座驾,鲁强身边就留了李福和两个伴随自己五六年的士兵,而白建雄连秘书都没带,身边是自己发迹后就一直跟着自己的四个保镖。
这次到酒店是鲁强先到了,士兵一前一后跟在身边,李福开门进去,后面的士兵则是站在门口。这时候,蔡城静静从包间出来,因为酒店楼道理是有监控的,他装作是喝醉了,摇摇晃晃走到楼道上,然后,看到门口的士兵,装着很熟络的样子,一把搂上他的肩。士兵闻到蔡城身上的酒味,赶忙想伸手将他推开,但是蔡城没有给他机会,他迅速用背部挡住摄像头的视线,迅速从袖口甩出刀刃,一刀划开士兵的咽喉,然后立刻收刀,抱住士兵的身体,看起来好像是好久不见的朋友。
蔡城半搂半抱着尸体,然后开门进去,鲁强还以为是白建雄来了,一看是个不明身份而且因为带着衣服上的帽子看不清长相的人进来了,明显没来得及反应。倒是另外一位士兵反应迅速,大喝一声,就要上前,李福则是迅速拿出手机想报警。蔡城放开尸体将左右袖口里的两把刀同时甩向士兵和李福,这时候就显示出方舟的作用了,经过和系统战斗千次战斗后,飞刀即使算不上是例无虚发,也可说是投十中九,现在又在这么近的距离,只听两声闷哼,李福和士兵就捂着喉咙到了下去。
士兵死之前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怨毒,刚才大吼一声不仅是震慑蔡城,也希望有人能听到声响进来帮忙。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贵宾包间为了不让客人收到影响,隔音效果都是特别加强过的,外边听起来不过就是一点闷响,根本不会有人听到。
鲁强看到手下都死了,才慌忙去抢手机,却被蔡城抢下一步踢开,但鲁强不惊反喜,原来他是为了转移蔡城视线,手里握着的正是士兵想开却没来得及开的枪。可是蔡城速度太快,距离又太近,一眨眼,他就消失在鲁强眼前,从鲁强头顶跳到他的身后,鲁强赶忙一个打滚,想转身开枪。蔡城直接伸手捏住鲁强双肩,只听“咔嗒”两声,鲁强的手就被卸了下来,鲁强疼的大叫,蔡城冷冷看着他,一枪托砸昏了鲁强。
蔡城坐在包厢中,确定了白建雄的位置后,他将鲁强扶正坐在座位上,然后将李福和两位士兵的尸体移到包厢的卫生间中,穿上其中一位士兵的衣服,再将房间灯光调暗,静静等在门外。
过了几分钟,白建雄和他的四名保镖都到了。白建雄看了蔡城一眼,然后留下了一名保镖在门外,带着三名保镖进了屋内。蔡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包烟,递给门外保镖。保镖愣了下,然后抽了根,接着蔡城将打火机打着凑了过去,保镖低头想抽,这时候蔡城迅速拿刀划开了保镖喉咙,然后装着亲乐,用同样的方法搂住尸体进了房间。
而此时白建雄正在问:“老哥,要商量什么事,搞得这么紧张,你查出谁是内奸了?”
鲁强坐在座位上没有反应。白建雄又问道:“老哥,你咋回事,这蔡城你到底是准备怎么搞,这次你叫我来到底要干嘛?”
鲁强还是没有反应,白建雄感到有些不对。他上前,拍了拍鲁强的肩膀,没想到鲁强一下就从座位上滑了下去。就在这时,蔡城推门进来。两刀解决了其中两个保镖,剩下的一个迅速挡住白建雄,并抽出了电棍。蔡城向右边一跃,蹬着墙面跑到保镖的左侧,然后三百六十度的转身侧踢,脚上穿的鞋的胶底正中电棍,保镖一声痛叫,捂住手腕,电棍飞射而出。然后蔡城扳住保镖的下颚就是一扭,保镖哼都没哼一声倒了下去,头部则怪异的扭到了背后。
白建雄想去抢电棍,蔡城如法炮制,将白建雄双手写了下来,然后打晕了白建雄,将鲁强和白建雄捆在座位上,同时叫服务员先不要上菜。然后蔡城拿着杯子从卫生间打了两杯水,一股脑儿浇在白建雄和鲁强的脸上。
两人被冷水一激,醒了过来,一张眼就看到蔡城坐在他们对面,刚想挣扎却发现被牢牢捆在座位上。鲁强色厉内荏的叫道:“你是谁,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犯罪,而且你是在对市长和著名企业家犯罪。”白建雄则在一旁点头附和。
蔡城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两位看来还没有搞清楚你们现在的处境,你们是我的俘虏,而且你们的手下都被我杀了,你觉得我还会在意你们是谁吗?”
白建雄和鲁强背上同时泛起冷汗。
蔡城继续道:“两位不要紧张,我只想问点问题,假如答得让我满意,说不定我就会放你们走了,当然假如我不满意,你就会和你们的手下一样了。”
鲁强和白建雄浑身发抖。白建雄更是央求道:“别这样,我有钱,很多钱,你想要多少都行,就求你放我一马。”
蔡城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白建雄面前,拍拍他的肩,白建雄吓得全身一抖,蔡城笑道:“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知道下当年蔡俊的事,我想白总不会忘了吧?”
白建雄一听,反问道:“你是谁?”
“我叫蔡城。”
鲁强和白建雄这下是真的绝望了,假如只是要钱还好,但是蔡城肯定是要他们的命的。鲁强暗想,蔡城一定知道白建雄是当年蔡俊之死的罪魁祸首,但是却不一定知道自己在其中的作用,或许可以试试牺牲白建雄来拖延时间,说不定蔡城会放他一马,毕竟他是市长,不是普通人,犯不着为报仇杀他惹到特殊部门的干涉。
打定主意,鲁强开口道:“蔡城,你不要冲动,当年你白叔叔只是吞并了你父亲的公司,并没有杀你父母。”
蔡城挑眉一笑,古怪的盯着鲁强:“鲁市长,我好像也没说白建雄杀了我父母吧?”
鲁强一惊:“那贤侄找我们想干嘛?”
蔡城没理鲁强,而是转头对着白建雄道:“白叔叔,我只想知道下当年我父母的案子,鲁强插手了没。白叔叔,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肯定是洗脱不了的,你做了什么事,张燕明都告诉我了,今天你必须死,但是怎么死却是可以由你的回答决定。”
说着一刀插在白建雄的大腿上,白建雄惨嚎一声,摔倒在地上。蔡城在白建雄身上摸去刀上的血迹,鲁强则在一边瑟瑟发抖,蔡城继续道:“说实话,你就会死的痛痛快快,但是被我发现你撒谎,恐怕就得被捅上几十刀再死了。”
白建雄赶忙道:“鲁强,鲁强当年和我,我一起策划的,我贿赂他两百万,让他对我们偷税的事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却被蔡俊发现,所以就商量干掉蔡俊,然后我就找人对蔡俊的车动了手脚,而鲁强则和几个行长之间约定,冻结了蔡俊的流动资金,结果蔡俊公司工程正好差了一百万左右,不得不宣布破产,然后我就趁机吞并了他的企业。”
这时候鲁强急忙打断他的话:“蔡城,你别听他瞎说,我当年不过只是个小局长,怎么会请得动几个行长。”
白建雄急忙摇头道:“不是这样的,鲁强有个死了的老婆是京城的大户人家子弟,鲁强接着她的势力才让那几个行长点头的。”
鲁强这下真是急了,本来想通过保护白建雄来洗脱自己的嫌疑,让蔡城一位自己对当年的事不知情,没想到却一开始就漏了馅,然后又被白建雄这个胆小鬼将事情全抖了出来。鲁强知道已经没有法子洗清自己,便疯狂地朝着白建雄身上踢过去,白建雄被踢中伤口,也是立刻回击。两个人就在地板上,像疯狗一般互相撕咬,用小腿互相蹬踹。
蔡城冷冷看着他们表演,知道他们打累了,一人一刀,插在两人肺部。随着呼吸,他们会感到一阵一阵刀和肺部摩擦的疼痛从体内传来,呼吸也会越来越困难,最后失血而死,堪比千刀万剐。接着蔡城又将装着U盘的袋子留了下来。
蔡城擦掉刀上的指纹转身离开包间,走到厕所将衣服换回原来的一身黑色带帽衫,然后又回到原来的包间,将酒杯和红酒装到袋子里带走。
走出酒店,蔡城深深吸了口冬天清凉的空气,坐车回家。路上碰到垃圾车,随手将酒杯什么的扔了进去。蔡城没有感到复仇给他带来什么快感,心头只感到被一种深深的疲惫裹挟,他脱掉衣服,躺在床上想闭眼休息,却怎么也没有睡意,就这样干睁着眼睛呆到了天亮。
蔡城坐了起来,叫出方舟,让她用仪器彻底改变了自己指纹,身高甚至于脚的大小,从今以后,他就不再是蔡城了,蔡城昨晚上和鲁强他们一起死了。
然后蔡城打开电视,真好看到晨间新闻,主持人正在播出昨天的新闻:“昨晚,某豪华饭店包间,H市市长和白氏集团董事长被人残忍杀害。警方已经展开调查,也希望知情人士能提供线索。…”蔡城看到这里,关掉电视,静静走出房间。他决定还是离开一段时间为好,即是躲躲风头,也是放松放松自己身心。了却身前事,从此再无蔡城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