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大家焦急的寻找老朱雀的时候,耳尖的小凤,隐约听到了一小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不由得警觉起来,侧耳又细听片刻。
“小四哥,那边好像有声音,你听到了么?”小凤手指着程四的身后。
“什么声音,没,没听见啊!别吓唬我。”程四还以为是小凤在戏弄他。
“嘘,你听,又来了!”
程四见到小凤一脸的严肃,知道她不是在看玩笑。便一动不动的静下来,细细的听着。果然,又是一阵的悉悉索索声。程四立刻站了起来,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大哥,是你么?大哥,大哥!”程四面对的方向,和刚才他去找老朱雀的方向不同,转向了另一侧。
“是朱雀老弟么?你说个话啊!”李老汉也帮着喊。
“我去看看!”程四说着就要过去。
“等等,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别过去。要是有野兽怎么办?”小凤不无担心的说。
“是啊,小四,别冒险!”李老汉边说边去篝火那,拿起了一个一端燃烧的木棍。
“来,拿着这个,野兽怕火。”
“嗯,好!”程四拿过火把,向前探去。
走出十来丈远,那声音已经很清晰了。但并不是原先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而明显是有人在哭泣。但程四目光所及,并没有人。
听出了是哭泣声,便不用再担心野兽了,程四加快了脚步。又走了十几步远,程四发现在他的右手边的树丛里,蹲着个人。看那背影,正是老朱雀。
“大哥,你在这干什么?我们找你半天了?没听见喊你么?”程四边说边走向老朱雀。
“啊?是兄弟啊!俺没听见啊?俺……你看看……俺,小四,那水潭边上的尸骨,都是老黑河的人啊。呜呜……”老朱雀又哭了起来。
“大哥,别难过了。你怎么知道是我们老黑河的人?”
“你看这个。”老朱雀说着递给程四两块木牌儿。
“啊!”程四识得,这是老黑河的腰牌。寨子里每人都有一块,用于出入山寨的凭证。程四也有一块。
“大哥,你来这儿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我们找你半天了,都快急死了。这牌是哪来的?”程四心中明白,可他并不愿相信。
“捡的,就和那些破衣服在一起。俺想撒泡尿,看你们说话呢,还有小凤在,俺就没好意思打招呼,自己绕进林子里。这不裤子还没提上俺就看见这里头的破布、骨头,还有这腰牌,俺顺着一路跟到了这里。小四,你说说,俺能不难过么!在山寨就那么惨,好容易跑出几个,还他妈都死这儿了。哎呦,俺这心里难受啊!你说他们怎么都死这儿了?”老朱雀越说越伤心。
“等等,大哥。按你这么说,你也没离开多久啊!”
“啊,是啊,撒个尿,走两步能多久。”
“不对啊,大哥。我们连找你再等你,前前后后的得半个时辰了。”程四疑惑不解。
“胡说八道,屁大个功夫,就过半个时辰了啊!别,别看玩笑,俺这伤心呢!”
“是真的,大哥。不信,咱回去问问李老伯。”
“咳!不计较这个了。你说他们怎么来这儿了,怎么死这儿了呢?”老朱雀对山寨人的尸骨耿耿于怀。
“咱先回去吧!”程四拉着老朱雀,快步走了回去……
“哎呀,天啊!你们……这……”小凤见到两个人一起回来,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惊讶。
“小四,你这是去哪里找到的朱雀老弟啊?怎么用了这么久?老弟,你这是去哪儿了?也不和我们知会一声。二位,你们加一起,这可走了一个时辰了!”李老汉面色焦急,似有不悦。
“一个时辰?老伯,我也就走了一刻钟不到!”程四大惑不解。
“你别废话,我爹还能骗你不成。你说,你就说怎么找到大哥的!”小凤看样急得不轻。
“喂,喂,喂!别见面就吵,啊!这个的确没走那么长时间,俺这个人虽粗,可是俺是从来不胡说八道的!你们是不是等的不耐烦了,才以为时间过了很长啊!刚才小四就说俺走了半个时辰,嘿,到你这又一个时辰了。哪有那么长,嘿嘿,没有,没有。”老朱雀对这个并不太在意。
“那好,老弟,你和老夫说说,你去哪了?”
“呃,这事儿吧,呃,是俺不对。这个,俺应该和大家言语一声的。俺去撒了……呃,不,是去解了个手儿。”老朱雀不好在小凤面前说话太粗俗。
“那也不用这么久啊!”小凤都没太在意。
“哎呀,老哥,妹子!你们不知道啊,俺这心里,那些死人。哎!小四你和大家说吧!”老朱雀又有些哽咽。
这样,小四便把如何寻找的老朱雀,以及老朱雀所遭所遇和那爷俩儿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按你所说,早就该回来了,怎么用了这么久?”小凤听后还是没脸的疑虑。
“小凤,老伯,我真走了那么久?那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程四听小凤这么说,也很困惑,想了解个究竟。
“我和我爹看着你奔那声音方向走去。我爹怕你有意外,还让我把弹弓准备好。开始见你一步步的往里走,还听见你喊着大哥。可后来,离得远了,你的声音就听不出来了,不仔细听,就和刮风一样的声儿。你走的也是越来越慢,一直到被树木挡上看不到。”小凤说的很投入。
“越来越慢?我到后来听到有人哭,我是加快了脚步的啊?”
“是这样,小四。老夫见你越走越慢,以为遇到什么危险,一直和小凤在后面喊你,你听到了么?”李老汉接着说。
“没有啊,没听有人喊我。”
“难道是因为逆风?嗯,也或许是你太过紧张,不曾听到也未可知。老夫见望不到你的踪影了,便与小凤各自拿了一个火把,以便你遇危险往回来时,有个照应!”
“老伯想得周到。不过我的确没听到你们的喊声,我只听到了大哥的抽泣声。对了,我火把呢?”程四听李老汉提起,才想起火把来,回身四处张望。
“刚才你出来的时候,就没见你拿着。你,你知道我和爹等了你多久,把我俩急的什么似的。干等不回来,干等不回来。真是的……”小凤埋怨道。
“哈哈,你只干等他啦,没人等我哦!”老朱雀打着趣。
“不是啦,我,我,咱们,一起来的,当然都等啦。”小凤急忙解释。
“嘿嘿,大哥懂,大哥懂!哈哈哈哈!”
“大哥,你说那天从山寨传出来的人,是不是没到龙岗,直接传到这儿来了啊?”程四说出了早已盘踞在心中的疑问,同时也是想岔开话题,因为他看到小凤的脸红了……
“对了,老夫也有同样的考虑。传到了天权,已然安全,那他们为什么不出井呢?”李老汉也是不得其解。
“会不会是这样,他们是连续传送过来的……”程四和那井接触最多,想得也最多。
“你详细说说!”小凤生怕老朱雀再逗她,希望程四说话时老朱雀别再插嘴。
几个人围坐在篝火旁,程四细细的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那天,情况万分紧急,入得井的人,十有八九都被炸伤。第一批入井的人,数量不多,都是胆大敢拼的。他们用老朱雀给的血布传走了自己,因此可能知道了传送的方法。等到了天权井,他们本是想往外爬的。可拿着血布的人,在攀到一半时,又见到了那七星图。也许是好奇心使然,他又用那布在上一抹,结果可想而知,定是和他们一样,来到了这里。他们都是生长在山里,水性大多不好。这突然传入潭水中,必然大都被淹死了。
“呵呵,你可真能编。不过编的还算合理!”小凤笑着说。
“这可不是我胡乱编出来的,这些都是极有可能的。要不,你给我编一个,说说他们怎么来的!”程四恼她插话,回敬了一句。
“你,我,我编不出来!”小凤没想到程四会这么说,一扭身,堵气似的不看他。可转过的方向刚好面向了老朱雀。看到老朱雀那哭得红彤彤的眼睛正笑着看她,瞬时又红起了脸。
程四没理她,接着分析着。
而第二批传的人,下面的被挤压着,上面的被炮火轰击,大多传送之前已经死去。而这一满井的血肉传进天权井,必然会有血溅到七星之上,而且会是大量的血。因此,他们也被再次传送,来到了这潭水里。之后再进来的人,都是个个挂彩,加之前面的大量血液,自然是一传再传,恐怕都毫不停留的直接进了这水中。
这些非死即伤的人突然落入这潭水中,大部分都死于非命,尸体都漂于水面之上。侥幸爬得上岸的人也是筋疲力尽,奄奄一息,和死人无异。
到了晚上,这里狼群出没,拖拽啃食各种尸身。可想而知,只要几天,这里就变成了老朱雀几个人见到的场面了。
“呀,真恶心。我刚才还喝了几口这水呢,哎呀!”小凤听得直反胃。
“行啦,妹子。俺们仨哪个不比你喝的多啊!嘿嘿!”老朱雀安慰着。
“爹,是他说的这样么?这些人真可怜!”
“小四分析的有道理,大抵也就是这么个情势了!死者已逝,哎,这都是命啊!”
……
其实,程四推断出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对的,当时就是这么样个情形。阴差阳错的,以为自己逃出虎口的村民们,稀里糊涂的就做了山狼的美味佳肴。用那李老汉的话,没办法,这都是命!
至于程四没有想到的那一部分,暂时不会对众人有什么影响。程四他们毕竟不是神仙,不可能事事料想的到,至于将来会如何,他们可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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