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儿笑了笑,重新把眼镜戴上,把目光转回荧幕上,继续说道:
“我从小就生活在庄园里,没有去平常的学校上过学,也没有出过门,见过其他外人。妈妈为我请了很多家庭教师,给我单独上课。无论是什么科目我都很努力地学,我学得很快,别人学一年的课,我三个月就学会了。我只是想讨妈妈欢心,想着等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学会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天天呆着家里了,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可是妈妈却说庄园里什么都有,外面有的,庄园里有。外面没有的,庄园也有。让我不要老想着出去,只有庄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外面的世界太险恶,我只要一直呆在庄园里,吃得好、穿得好、开开心心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就行了。我妈妈的话总是对的,她对我最最好了,我知道她是不会骗我的,可是我还是会很好奇,好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外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真的想妈妈说的那样呢,外面会不会也有家里没有的东西……慕哥哥,我原本以为我就要那么度过一辈子了,可是我却那么幸运地遇到了你们,我以前一个朋友都没有,现在却有了你们,我真的感觉很幸福。”盈儿说着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不是说很幸福吗,幸福的时候就不要哭了,要不然伤心的时候挤不出眼泪怎么办啊?”慕云伸出手帮她把眼泪擦掉。
“盈儿。”
“嗯?”
“人生原本孤独,需要施与、需要分享。你把你心里的话说给我听,我很感动。你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慕云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对了,我想出去透透气,你先看着吧。”
“恩恩,好。”盈儿点点头。
他说他会一直陪着我的。他会一直陪着我?那是什么意思呢?盈儿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心里正寻思,却听到有人叫她,“小姐,你的花。”
盈儿这才看到有个人抱着一大束玫瑰,正跟她说话。
“我?你是在叫我吗?”
“对啊,就是您,您签收一下吧。”
“可是我没有预订啊。”
“是您旁边的先生给您订的。”
“啊?”盈儿一惊,又一喜,半信半疑地签了字,把花抱了过来,低头嗅了一嗅,“真香。”没想到慕云竟然会给她订花,他给她订花?怎么想都觉得慕云不像是那种人啊。如果真的是他预订的,那他到底为什么要送她花呢?
盈儿看到花束上还有卡片,便打开看了一眼。
“嘿,奇怪了,送花的怎么还没来?”邱飞左顾右盼地嘟囔道。
“邱飞。”伊雪儿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
“你说那个叫西施的女孩跟萧天是什么关系啊?”
“他们能有什么关系?西施是西施台球吧的老板,萧天就在那里打过台球,他们充其量也就是认识吧。”
“我怎么看着不像只是认识呢。”
“怎么不像啊?怎么着也是我跟西施比较熟吧,他们才打过几次交……”这“道”字还没落,邱飞就叫了起来,“他们用一个吸管!这不是间接接吻嘛!还……还有,西施那丫头竟然靠在萧天肩膀上,太不检点了,太有伤风化了,不行不行,我得过去批评批评。”邱飞“腾”地站了起来,气冲冲地跑了过去。
“我要跟你换座位!”邱飞吆喝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换啊?”西施反问道。
“我不管,我就要坐这里。”邱飞说道。
“喂,你挡住屏幕了,快点闪开!”后排的人不满意地叫道。
“听见没有啊,人家让你赶紧闪开呢。”西施说道。
“我不管,我要换座位,你不跟我换,我就站在这儿不走了。”邱飞说道。
“你怎么这么无赖……”西施话没说完,又听到后排的人吵吵道:“有没有公德心啊,赶紧让开!”“挡着老子看电影了,小子,你找抽吧。”……
“算了,换就换,在哪里看不都一样嘛。”西施无奈地站起身,弯着腰走到了后面一排。
“你就是学校附近西施台球吧的老板西施呀,听别人说老板西施美若天仙,我还当是夸大其辞,没想到竟真的是名符其实,怪不得萧天这么喜欢。”伊雪儿笑着说道,心里却酸溜溜的,西施长得那么好看,人又能干,自己怎么也比不上吧。
“呵呵,这话我爱听。你就是伊雪儿吧,我听邱飞经常提起你,说你又安静、又温柔。我看你嘴也挺甜的,审美也不差。哈哈,原本以为邱飞的眼光不怎么样,今天见了还真的挺可以的。”西施也笑着说道,心里却怪不是滋味,伊雪这么清秀、温柔、可人,脾气又这么好,说话娇声娇气的,自己哪里学得来啊,邱飞还是更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吧。
两个人互相夸赞了一番,便没了话,表面上安安静静地看电影,心里却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什么都没看进去。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赶紧老实交代,哥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邱飞义正言辞地说道。
“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了我?”萧天一脸无辜。
“嘿,非得让我严刑逼供是吧。”
“什么严刑逼供?我又没犯什么错。”
“行啊,萧天,你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你是让我从吸管事件谈起,还是从耍流氓引少女入怀谈起啊。我告诉你耍流氓搁以前可是要定罪的。像你这种高端知识分子,那就是罪加一等,至少要判个三五十年。”
“呸呸呸,什么话,你就咒我吧你。我什么时候耍流氓了,你可不要信口喷人。”
“还没耍流氓?你们刚才都用了同一根吸管啊,间接接吻,间接接吻啊。”
“你是说这事啊,至于吗?什么间接接吻?有那么严重吗?刚才西施的吸管掉了,我就说你要是不嫌弃,你就用我的吧,反正我不是很注重这些,人家西施说她无所谓啊,她就用了啊。这有什么呀?一惊一乍的。”
“你们怎么能无所谓呢?哎,算了算了,那她刚才靠在你肩膀上,你怎么解释?”
“刚才她看到那么多人死了,心里难过,说想借我肩膀靠靠,我就让她靠了呀。”
“哦,是这样啊。她那种人看个电影还能感情这么投入……”邱飞恍然,感叹道。
“你对她那么关心干什么?你正事办了吗?”萧天问道。
“谁关心她,我就是……哎呀,糟了,刚才左等右等花没等来,又看到你们的那些勾当,我一激动,来兴师问罪了,就把告白的事给忘了。”
“什么?这你都能忘?你……不对,什么‘勾当’,怎么用词呢,你看看你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乱七八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