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再次指了指远处的箭靶子:“这射击比赛,我们不仅要比箭术准星,更要比勇气!我们两个轮流举靶,让对方来射击。射击的时候,谁举靶的时候移了身子谁就输,两个人都移了,谁移动的幅度大谁输。两个人都没有动,就看谁射击的越准,谁就赢下比赛。”
说完,也不等任捷回话,就跑了过去,举起五十步外的红色箭靶,高声的对任捷说道:“谁闭上眼睛也算输,你先射一箭,然后我射。”
任捷举起弓箭,知道这情形,自己不射是不行了,会被风飞他们嘲笑自己胆怯懦弱。他抽出一支笔直的长箭,拉开强弓,向着杜康所在的方向射去。那箭划出一条优美的轨迹,正好射中杜康所举靶子红心的正中央。
果然好箭法,杜康心里赞叹了一下,身体坚持着纹丝不动。
“该你举靶子了!”杜康放下手中的靶子,向任捷大声的叫唤了一句。
杜康举起风飞递过来的制作精美的弯弓,也没有上箭,向着任捷所在的方位,拉着空弓,大声说道:“我先试下弓,我是第一次射击。”
旁边的风飞一听到杜康的喊话,不觉莞尔一笑,心里对杜康的机智,又敬佩了几分。
杜康又将弓放在背后,想来了个“回头望月”,却怎样也拉不开弓。只好表情夸张的笑了笑,向风飞要了一只长箭,手忙脚乱搭上弓,举起长箭,向着任捷所在的方向瞄准了一下,看着任捷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摇摇头,放下了弓道:“不行呀,我是第一次,要是伤了任少爷,那该如何是好!”
说完又举起了弓,那箭哪里是在瞄准任捷手中的靶子,分明是在瞄准下面的人。
那任捷看见杜康摇摇晃晃举着弓箭,心想,本少爷今天就算是被你伤上一箭,也要赢下比赛。嘴上向着自己的护卫和家丁们喊道:“你们大声数十下,要是杜康少爷还是没有射出箭,就算是我赢了!”
杜康没想到任捷这样顽固,只好拉了满弓,向着任捷的头顶方位射去,心里想着,即使有个抛物线,总该是朝你身上飞过去,看你闪不闪。
那支长箭飞了出去,颤抖着箭镞,朝着任捷疾驰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半空中一声炸响,有人高叫一句:“你是谁,你也太狠心了吧?”
话音未落,只看见一直一把白骨飞刀飞了过来,击在杜康发出的那一箭,硬是把箭斩成了两半,箭尾掉落地上,箭头一个折射,从任捷的身旁飞了过去。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从半空中落下身子,目光狠狠的盯着杜康,却是对着风飞说话,“他是谁?”
任捷看见男子落下,大叫一声:“父亲!”身子却还是没动分毫。
来人正是任捷的父亲,仍国太傅任午的儿子,人称“玉面飞狐”的任重。
看见了任重,风飞也心想,坏事了,嘴上忙道:
“任叔叔,他,他是杜康,我父亲昨天刚收的义子,今天第一天来练武场,第一次练射击,不妥之处,请任叔叔海涵!”
“捷儿,你还站在那里作何,难道还看不出来,他们两个是合计要加害于你吗!”
“任叔叔,你可千万别误会,杜康他真的是第一次学箭。是任捷哥哥提出要切磋切磋的,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十三四岁,一张圆圆的萝莉脸,对着杜康说道:“你怎么用箭射我哥哥?你怎么能用箭射我哥哥呢?”说完竟“呜呜”哭了起来。
杜康看着那张红扑扑的萝莉脸,一头雾水!
风飞推推杜康,“这是任敏呀,我们大家以前经常一起玩呀!”显然,风飞还是认为昨天的那块石头让自己的杜康哥哥得了遗忘症,却不知道自己的杜康哥哥早已经被调包了,除了这个躯体是旧的,其它的心情、意识、经验,都是新的了。
“哦,是任敏,我不是故意要射任捷的!”杜康想不到任捷有这样看上去很是可爱的萝莉妹妹,好像还跟杜康有些自己所不知道的故事,“我真的没有存心要射任捷,我是第一次射击,我是要射箭靶的!”
“是吗,第一次射击?”任重一边说着,一边向杜康步步迫近。他看见杜康刚才手握弯弓的模样,虽然说不上娴熟,但也绝对不像是第一次执弓的样子。
他哪知道杜康以前可是最喜欢看电视里转播的射箭比赛,他讨厌泡菜,却喜欢看射箭的高丽女郎优雅淡定的气质。看多了射箭,学个握箭的姿势当然没啥问题。
眼看见任重步步向杜康逼近,风飞带来的几个护卫都紧张起来,纷纷簇拥到杜康的周围,手执兵刃,目不转睛盯着任重的一举一动。
杜康感受到了任重压迫过来的气势,虽然有些惊慌,倒是还没有失措,他拉伸脖子对着远处仍然手举箭靶的任捷大声叫喊:“任少爷,我的箭法不如你,今天的比试是我输了,你放下箭靶吧!”
“不行,刚才那一箭不算,你一定要再射一箭,我要赢得光明正大!”虽然隔得很远,那声音还是非常响亮,每个字都清晰的进入了杜康的耳朵中。
“重射一箭!”
杜康惊讶得连舌头都要整个掉在地上了。任重也是一脸生气的表情,转过头来,“捷儿,你胡闹什么?”
“父亲,你不是经常教导,我们任家的人,赢要赢的光明磊落、输也要输的明明白白吗?”
“可是那小子想要加害于你!”
“不会的,父亲,我和杜康少爷并没有仇隙,刚才他应该是求胜心切!这一箭是一定要射的,即使伤着了我,也是与杜康少爷无关,是我自己愿意挨得!”
“捷儿!”
“父亲,不管怎样,希望你不要难为杜康少爷了,希望我们之间有一场公平的比试!”
也好,任重看见任捷这样固执,想想现在我就站在这里,看看这个叫杜康的小子有何歹毒心思,如果真的居心不良,我就一剑劈了他!
任捷再次拿起弯弓,对眼前这个固执的任捷,心中油然涌出一股敬佩的情绪来。他知道自己接下去的一箭面临艰难抉择,不能射的太正,也不能射的太偏。射的太偏,任捷会认我自己是故意让他的,心里不痛快,以后还会缠着自己比试。射的太正,任重会认为自己是要加害任捷,看他现在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等下肯定会出手。
杜康环顾四周,发现那个满是泪水的萝莉脸还在紧张的盯着自己。他接过长箭,暗暗用锋利的箭头在弓弦上重重割了两下,然后搭箭开弓,就在弓弦绷断的那一刻,长箭离弦,向着任捷头上的箭靶飞去,可是未射到半程,箭已经失去动力,颓然掉落在地面上。
杜康的这些小动作瞒过了别人,瞒不过任重。风云是从哪来找来的小孩,小小年纪已经这样有心计,要是长大了还得了,任重的心情变得渐渐阴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