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疼痛将风生从昏沉状态唤醒,他的前面是一黑一白两个虚影在飘动着,两条条铁索拉得笔直,一端连着黑白二影,一端通向自己这边。低头一看,铁锁连着两个巨大的黑色形状铁钩从他的琵琶骨穿过,锁链之上黑气翻腾。一条凌空的两米来宽的小道泛着淡蓝色的微弱光华,向着一望无尽的漆黑蔓延过去,偶尔可以听见几声绝望透骨的哀嚎之声,一切如此诡异。
风生下意识的去拉那铁钩,但是手刚一触碰便被弹开,手上的肉如影子一般晃动,变得模糊,奇怪的是却无鲜血溢出,再看看胸口亦是如此,若不是痛楚感不断传来他一定会认为这只是一场恶梦。
大脑之中猛然间闪现出诸多凄惨景象,巨大的伤痛感像是开闸的洪水肆虐而出。
一段记忆浮现心头。
“风生!上学了,今天你得进行成人礼,正午便是测试你能力的时间了。”
这是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女人,不过脸上皮肤却是出奇的白皙,宛如那羊脂玉一般润泽,她叫水冰。似乎刚刚忙好了早饭,她双手在腰间的白色围裙上来回擦了几下,解下围裙便看到了一身蓬松淡蓝色的粗布大衣从上身一直垂到脚跟,这是一件袍子,上面依稀点缀着片片兰花,她的脸上满是欢喜神色,因为儿子今天便到了能力觉醒的时候,这象征着一个小男人的崛起。
风生从被窝里被硬拉了出来,费力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他的身上只穿着一条花色四角裤衩,被迫光脚站在地上,凉意从脚底冲上脑门,他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而水冰则是过来一把将他抱住,右手抓向风生的腰间笑肉,挠得风生哈哈大笑,挣脱着又逃到床上,在床上打滚。
“好啦好啦,起来了懒虫,不然又得迟到了。”
水冰一脸慈爱地看着风生,眼中尽是溺爱神色。
风生从床上弹起,穿了衣服,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早饭,一路小跑上学去了。
“风生,风生!”
风生寻着声音望去,一个女孩子从后面追了上来,一身白色长衫在风中轻盈舞动,马尾辫随着跑动左右摇晃,一张稍圆的瓜子脸上因为奔跑显得略微通红的,煞是可爱,这是风生的同学江尚月。
“风生,这次算是我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测试了,我好紧张啊,虽然,不知道能觉醒什么样的能力。”
尚月似乎很是兴奋,抄到了风生前面后退着走,脸朝着风生说话。
“尚月,这只不过是一次正常的测试而已,反正每个人的能力都和父母的差不了多少,虽然我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有什么能力,但是母亲的能力摆在眼前,虽说不算好却也不算差,有什么好担心的。”
风生竖起右手食指于尚月眼前左右晃动了两下,一脸的不以为然,但看看他略微颤抖的左手就知道,他心中已是忐忑无比。
江尚月吐了吐小红舌头,头一扭飞快地在前面奔跑,将风生落下老远。
“哎,尚月,你等等我,等等我啊,听我说……”
风生飞也似地追了过去,两人一路打闹嬉戏,倒像是忘却了测试这事儿。
正午的太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炉在将地面烘烤,这是这是一所略显破旧的学校,有上百号人立于一片开阔地空地,有一两亩的样子,空地呈现圆形,中央画着一个巨大的红色五角星阵图,五个角上站着神态不一的五个人,无论老少皆是面目严肃。
“天齐,风系能力,晶能三重。”
“哇”好多人惊呼了一声。
随着一个人走到五角星中央,五人各结一印,顿时红光大盛一道水桶粗细的光柱将当中那人包裹,光柱之中出现一个奇怪图形,五人同时报出一组数据。
“黔今,光系能力,晶能一重。”
“唔”
嘘声一片。
……
“到你了,到你了,你傻站着干嘛。”
江尚月推了推风生将他从万千思绪中拉了出来。
“额,你干嘛啊,测试呢,咱们低调点!”
风生好没反应过来,顺口开了个玩笑。
“哈哈哈”
周边的人一阵哄笑,风生没把握好声音的响度,羞得尚月脸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
走到阵图中央,风生心中那叫一个紧张啊,连走路都有些打晃了。
随着口诀响起,一道巨型红光淹没了整个五角星阵图,那光柱升起有百余米,但是内部却无丝毫图案显示。
“咔擦”一声,阵图所在地面开裂,红光一下子消失,风生瘫倒在地,体内一阵空虚,像是一下子跑了几十公里路一样。
再看看阵图五角站着的人皆是眼睛睁得老大,双手不住颤抖,像是白天活见了鬼似的。
“今天……的测试暂……暂且结束,明日再说。”
其中一个面色灰暗,长满雀斑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说了句话,慌乱地拉着其余四人离开了,留下一众的学生在那里窃窃私语。
这件事情似乎告一段落,大家都不明个所以然,风生也是云里雾里,便以为是测试的阵图出了什么状况,而母亲也并没有太在意,这一天也就这么过了。
第二日清晨,风生和三四个同学像往常一样向学校进发。
“你们要干什么,走开,我不认识你们干嘛要跟你们走!”一个声音传入风生耳中,显得很是焦急。
定眼一看,一个巨大红色轿子映入眼帘,四个人在下面抬着,江尚月被两个穿着蓝色丝绸大褂的男子拖着,似乎要将她拉进轿子里。
“你们在干什么!”
看到这一幕的风生大急,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便冲了过去,一拳挥向拉着尚月的两人。
虽然才十六岁,但是风生的身高早已是超出同龄人许多,不过身子消瘦了点,但是爆发力却是很惊人,一拳带着呼呼风声不偏不倚打中了其中一人的脸,被打中那人吐了口血飞出去竟有两米多,倒在地上一抽一抽的昏了过去。
“咦!我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一道带着“滋滋”声响的电芒已经集中风生,电得他浑身肌肉抽搐,乌黑的头发根根直立,衣服也是一片焦黑。
“怎么回事!”
轿子的帘子在这时被拉开,一十七八岁的男子探头而出,头上一个金色的头巾将发髻紧裹,在阳光中闪现灿灿金光,搭配着一张清秀白皙的桃仁脸,一派华贵之景。
“启禀少爷,这刁民趁我们不备乘机打伤了吉四,我准备拿他去见官。”
“你条死狗,大街上对一个女子动手动脚怎么不说,现在还恶人先告状,你这是有多不要脸!”
风生见这人颠倒是非黑白,自己也被电的有些神智不清,看不清形势大骂起来。
“你……”
“好啦!一群没用的东西,让你们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这种事情需要我来教你吗?被打了也活该,随便砍下他一条手臂什么的就好了,也别伤他性命。”
那公子交代事情有把头缩了进去。
“小子,今天你不留点什么就别想离开这儿。”
那奴才阴险一笑,右手捏一个剑诀,便见到一条蓝色闪电的东西从右手指尖缓缓向外溢出,最后凝成一把蓝色雷剑,上面电光直冒“啪啪”作响。
那人右脚一蹬地,那雷剑一下子就逼到了风生的眼前,情急之下他向右一闪,但是由于根本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他根本没见到脚下有东西,“扑通”一声便被绊倒在地。
雷剑又是一个转向,这次的声势极其浩大,那雷剑几乎快要形成实质,一串串火花在上面欢快地跳动着。
“哈哈,小子,惹上我算你倒霉,你不是想英雄救美嘛,今天我就让你一辈子碰不了女人!”
话音刚落,那把雷剑想着风生裆部斩去。
“不要!”
江尚月立即感到事情的严重性,雷剑斩下去的那一刻她纵身一跃挡在风生前面。
那奴才也没想到这女的如此重情,奋不顾死,赶紧将刀一收,不过刚刚他是下了决心要阉了风生,这剑势迅猛收起来并不容易,这一下将江尚月脖子划开一道深度将近一寸的口子,口子四周还有些焦黑,血液如同泉水一般不要命的喷涌而出,而尚月也正好落在了风生的身上。
风生哪里见过这等情景,一下子呆住了,就这愣了一两秒的时间,尚月奄奄一息,眼皮开始下垂。
“尚月!尚月!你怎么了,流了好多血,怎么会这样!”
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用手拼命按住尚月脖子,殷红的鲜血将他的身上染了个通透,街上早已是鲜红一片。
江尚月拼命张嘴想发出声音,想安慰安慰,却是早已说不出话来,脖子被砍得几乎废了,就连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望着面前从小长大的人儿,虽然每天都有机会见到,虽然每次都会嫌他烦,但是此时突然发现有好多话还没跟他说,有好多事还没做。
“这样死了吗?就要死了吗?就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啊……”
江尚月想到这里痛苦万分,眼泪刷刷地留下,掺和着脸上的血水往下流,血泪一片,终于还是支持不住,上扬的右手无力地垂落。
这一系列事情不过发生在书阁呼吸之间,跟着风生的那几个人此时见到这番景象都失声尖叫,引得众人围了上来。
风生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到现在他还是没能相信江尚月已经死了的事实,右手托着头左手按着伤口拼命摇晃,声音已经喊得嘶哑了。
“你真是个废物,要你有什么用!”
公子见出了事赶忙出来,一脚把奴才踢出老远。
“是是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奴才不住地点头,将头快要埋进腰里了。
“啧啧,真是可惜了这张脸啊,你也不用太伤心,既然是我的人杀的,我自然会厚葬她,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尽量满足,我这儿还有事先走了。”
那公子折扇一摇,轻飘飘说了两句,登上轿子准备走人。
风生抱着尚月的尸体,目光呆滞,听到这声音后猛然回过神来,此时的他双眼充血,牙根紧咬,拳头紧握着,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血肉之中,放下尸体,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啊……”他彻底崩溃了,血气上涌至大脑,将他脑子搅得一阵剧痛,使得他的神智更加不清楚,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回荡:“报仇,杀了他们,将他们都杀了,让他们统统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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