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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意外的温暖

看着他们走远,慕宇背靠着树,气得浑身颤抖。杨雪斌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尖刀一般深深扎在她心上,她不想自己是他口中那个懦弱的书呆子。她忍住眼泪,蹲下去捡起包背起来,牙齿紧咬着嘴唇,嘴里竟然有丝丝血腥的味道,她用纸巾把血擦干净,然后继续提起步子前行。她上得越高,脚下晃得就越厉害,实在站不稳的时候,她就扶着阶梯旁边的书或护栏。身后传来说笑声,她回过头看,竟然是英语老师周嘉伟,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女人。慕宇扶着护栏定了定神,说:“周老师,您怎么也来了?”

周嘉伟看慕宇的脸色很不好,说:“我和女朋友来爬山,听秦悦说你们班也要来,没想到正好碰上你们。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没事吧?”

“没什么,就是空气稀薄,脚下有点晃。”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陆岚。陆岚,这是九班的学生,慕宇。”

陆岚对慕宇笑笑,说:“你要是实在不舒服的话,我们就送你下山,反正我们以后有很多时间,想什么时候来爬山都可以。”

慕宇说:“没关系,我歇歇就可以继续往上走了,我们班同学约好了在山上汇合,今晚要住在山上的,明天才下山,我不能掉队。”

周嘉伟说:“刚好,我和陆岚也是这么计划的。那我们一起走,也好照顾你。”

“那就谢谢了。”

周嘉伟和陆岚分别在慕宇的两侧走,在她撑不住的时候就搀扶着她休息片刻再继续前行。就这样走走停停,三个人终于走到山顶,慕宇站在落日余晖中开心地笑起来。齐媛听到他们的声音就跑过来,慕宇也看到了她,以为她会欢欢喜喜地拉住自己撒娇,可齐媛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齐媛问:“小宇,你这一路上看到杨雪斌了吗?”

“没有啊,他不是跟你一起上来的吗?”

“不是,他把我送上来就下去找你了。糟了,太阳都快下山了,到时候山上一片黑漆漆的,还怎么找他啊!”

慕宇掏出手机想要打给杨雪斌,可是信号太弱,电话根本就打不通。看齐媛急得哭起来,慕宇说:“别急,这个时候你哭也没用,我下山去找他,你在这儿等我消息。”

周嘉伟拉住慕宇,说:“你自己上来都困难,怎么下去找他?你们都别慌,我和陆岚对这儿很熟悉,我们俩下去找杨雪斌,你们就在这儿等着,不要到处乱走,否则又该走丢了。”

周嘉伟和陆岚下山去了,慕宇和齐媛坐在台阶上往山下望。过了半个小时还不见有人回来,慕宇有些着急,但还是强装着镇静,对齐媛说:“小媛,我饿了,你能去旅店拿点儿东西来我们一起边吃边等吗?”

齐媛点点头,回了旅店。慕宇看她进了门,立即往山下走。慕宇以前从没爬过山,正因为如此,她才特意上网查资料,把能用上和不太可能用上的东西都带齐了。她从背包里拿出指南针和手电筒,一边记路一边喊杨雪斌的名字。渐渐的,天完全黑了,慕宇站在台阶上大声喊杨雪斌,却没有人应声。上方不远处有手电筒的光柱渐渐靠近慕宇,她仔细地看了看,竟然是周嘉伟。

周嘉伟松了一口气,说:“都告诉你别乱跑,你就是不听,还好找到你了。快点跟我走吧。”

“杨雪斌呢,找到了吗?”

“早就找到了。我和陆岚走到半山腰的那个亭子里就找到他了,天黑了,所以就抄近路上山,没想到就与你错过了。齐媛都快急死了,就怕你出事。”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慕宇喜极而泣,身上完全没有力气,就靠在护栏上擦眼泪。其实她早就没有力气了,晚上没吃饭就下山,要不是下决心非要找到杨雪斌的那份意志力,她早就倒下了。

“走吧,我们上山去。”周嘉伟说。

“老师,我真的走不动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没关系,你别怕,我背你回去。”

“老师,这不太好吧,上山下山来回折腾好几趟,您也累了。”

“没事,跟你说吧,我和陆岚平时都忙工作,周末有时间就出来爬山,体力早就锻炼出来了。我也不保证能一直背着你爬到山顶,能走到哪算哪吧,最后实在不行我就扶着你走。”周嘉伟背起慕宇。

从来没有人这样靠近过慕宇,她环住他的脖子,轻轻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老师本来只是好心帮她,可她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油然而生,暗暗升温,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谓的幸福吧,她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慕宇,醒一醒,我们到山顶了。”周嘉伟说。

慕宇睁开眼,看到满天的星星仿佛近在眼前,一阵清风拂过,她清醒了很多。周嘉伟把她放下来,她揉揉眼睛,说:“谢谢老师,我们走了多久啊?”

“只不过一个多小时而已,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走累了就歇一会儿,所以一路上你都没醒。现在都深夜了,估计他们都睡了,你是直接回去睡觉还是先吃点东西再睡?”

“我实在太饿了,还是想先吃点东西,不过这个时间应该是没饭了。老师,您别管我了,回去休息吧。”

周嘉伟打开背包,说:“我这儿还剩两个面包,正好我也没吃晚饭,咱们就一起吃,吃完再回去。”

慕宇接过面包,说:“谢谢老师。”

他们怕吵醒别人,就坐在旅店门口的长椅上,边吃边欣赏山间的夜景,吃完了才各自回房间。慕宇看着周嘉伟走进房间,心里有些失落,背靠着走廊的墙壁发呆。

“你回来了。”杨雪斌走到慕宇面前。

慕宇一直都在看着地面,所以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杨雪斌的鞋。她靠着墙蹲下来,仰头看着他,说:“你怎么还没睡呢?”

“环境不熟,睡不着。”他也陪着她蹲下。

“记住,以后少管我的事,扔下我的是你,出去找我的也是你,估计你也就是心里愧疚罢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离我远一点。”

“是,你是不需要我。不过有的人只能帮你一时,你最好别做梦,否则伤的是你自己。齐媛收到你没事的消息之前哭了好几次,你最好赶紧回房间,不然她又要担心你。别总成为别人的麻烦,拖别人后腿还以为别人多在意你,还说我自大,我看你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完,他就起身回房间了,都没有回头看慕宇一眼。如果他真的回头看她,他会发现她憎恨的目光都快要洞穿他的背影了。

第二天,大家一起聚在房间里吃饭,中午一起往山下走。杨雪斌这次故意忽略慕宇,跟齐媛并肩走,慕宇则一个人走在他们后面。下山比上山要容易得多,慕宇就像平时在学校下楼梯一样随意,丝毫没有注意脚下。走到一个拐弯处,慕宇不慎脚下踏空,脚扭伤了,要不是前面的杨雪斌及时扶住她,恐怕她早就摔下去了。看她无法走路,杨雪斌把慕宇的背包拿下来交给齐媛来拿,自己则不顾她反对就直接把她抱起来。

“你最好双手抱住我脖子,否则你摔下来我可不管。”杨雪帅威胁道。

慕宇只好抱紧他,可眼睛根本不看他,而是看着后面有说有笑的周嘉伟和陆岚。她就那么一直看着,杨雪斌实在忍不住了,停下脚步并腾出一只手,硬是把慕宇的脸推过来面向自己,说:“好歹我也是个喘气的大活人,你不至于这么嫌弃我吧?”

慕宇只好扭头看向前面,说:“一看到你就头疼,都说了不用你管,谁让你愿意多管闲事了?”

杨雪斌继续往前走,说:“看也没用,命里注定是你的就跑不掉,不是你的也得不到。”

慕宇不说话,也不看他,全当是没听见。

杨雪斌把慕宇抱到车上就不再理她,独自一人坐到车子最后一排。齐媛坐在慕宇身边,说:“脚还疼吗?”

“还好,只是扭到一下而已,我发个短信告诉我叔叔,他会来接我。”慕宇发完了短信就靠在座位上准备睡觉,齐媛看她闭上眼,就说:“你要是累了就靠在我肩膀上吧,还能舒服些。”

“那就谢谢你了。”慕宇把头靠在齐媛肩膀上,她希望自己可以睡着,可一闭上眼,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周嘉伟背着她上山的场景。她只好不断地用心理暗示来催眠自己,终于在半路上睡着。

车子开到学校就停下来,大家纷纷下车。齐媛扶着慕宇站起来,杨雪斌一声不吭地走在她们后面。慕凯峰一收到慕宇的短信、得知她受伤就马上开车赶到学校,他看到慕宇一瘸一拐地下车就走向他,对齐媛说:“谢谢你照顾小宇。”

“没关系,不用谢我,我和小宇本来就是室友又是好朋友,平时她也帮了我很多。既然叔叔来了,我就回去了。小宇,你要是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啊。”

“哦,那你自己一路小心,路上注意安全。”慕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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