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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龙浩

“谁是龙浩家属?”一个大概有四十岁的老护士站在急诊室的门外对着走廊里坐在两旁的人群小声喊道

“我是”“我,这里!”…顿时传来了好几道焦急的回答,老护士皱了下眉,轻声说道“你们千万不要着急,来个家属把手术风险协议签一下!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希望你们可以做好心理准备!”每天都有好几起这样的事情发生,每天也不知道能有多少的车祸发生,不过这次这个病例实在是奇特,简直是奇迹!按照正常逻辑这个病人应该早就走了,但是,好像是有一股执念总是挂着那么一口气!所以医院就提前做起了手术,然后现在让护士来找家属签免责协议

“我来吧!龙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小孙啊,你回家休息吧,不要在这里守着了,我自己在这守着就行了,去吧!”一个中年男人,满脸都是慈祥,把他那个本来驮着的背挺得笔直,说话时,透着让人不可察觉的威压,存在着一种果断和不容置疑。走到了护士面前,颤抖着右手结果了纸和笔坚定的签上了他的名字“龙叶!”

“不!不!龙叔叔!我会一直陪着龙哥的,哪怕就算是下地狱!我也会一直守着他,我不累!”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全名叫孙倩,和龙浩是发小,也算的上市青梅竹马,对龙浩从小都有一种依赖性。

‘老了!新时代了,都流行早恋了!龙儿啊,你可千万要好好的,不要辜负了孙家这丫头的一片情意’龙叶心里想着,有感动也有失落“小孙!回去睡觉!难道你想小龙醒来的时候看到你这个样子吗?万一,龙儿好了,你却倒下了,你让他怎么安心养病!”龙叶板着脸皱着眉对孙倩说道,当看到孙倩失落的脸庞上灌满了泪水和失落的时候心里不禁一软“放心吧!小龙一定可以好好的活着的,就算他想死天野不会愿意的。你是个好女孩,能有你是小龙的福气!去吧”

“那…龙叔叔!如果龙哥哥醒来的时候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孙倩耸着肩膀,哽咽着说完了这段话

“你放心吧!脸都哭花了”龙叶走过来抱着孙倩,抚摸着孙倩的头发,安慰着说道,眼见闪烁着泪花,然后,拍了拍孙倩的肩膀。把脸缓缓望向天花板,两眼放着精光看着上边的纹路。‘难道你还不准备出现吗?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手术室里,射灯下边,一个全身武装的医生掰着龙浩的眼睛,看了看那个满是血丝的右眼,本就无神的眼睛正在缓缓涣散。龙医生摇了摇头,对于这一切,每天都要经历的太多了,所以对于这么一个本来就毫无希望的病人只能进行日常的例行公事,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双手双腿全断,脑部受到重击,产生血栓,没有当场死亡真是一个奇迹啊!这真的只是一场车祸吗?准备手术吧!最少要给着苦命的孩子留个完整的尸体!”

三个主治医生,拿起了旁边的亮锃锃的刀子,同时划开了龙浩的腿和胳膊,一点点的清理着血肉中的骨渣…

两个小时悄悄溜走了,每个医生头上渗慢了虚汗,终于把全身都接好了,每个人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常常的呼了口气,把刀子扔在推车上的盒子里,眼神怪异,看向龙浩的眼神有种奇怪和震惊,两个小时了,龙浩虽然没有立即死亡,但是一直吊着那口虚弱的气息,面色比刚才还更加的红润。龙凯{主治医生}心里特别矛盾,他似乎感觉到了这个小伙子强烈的求生欲望和一种融合的气息缓缓被龙浩摄入,‘如果刚才直接进行手术的话,最少也能留他一条命吧!’龙凯问着自己,作为一个资格比较老的医生,竟然放弃了手术,放弃了这么多年的手术经验,甚至放弃了自己的职业道德。龙凯拿起了手术刀,继续着工作。

手术做完了,龙凯长长的除了口气,满脸都是欣慰和欢喜,终于拾起了自己的职业道德和精神,一场成功的手术让他欢喜不已。看着手术台上的木乃伊,龙凯坚毅的脸庞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走出手术室

“啊!爸爸!不要离开我!爸爸!”龙浩猛地坐了起来,鼻子上的汗水随着剧烈的喘气滴落在了被子上。稍微收拾了下心情,发现这只是个梦!感觉着那个温暖的怀抱,一张柔弱的小手拍着龙浩那瘦弱而坚定的臂膀,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温暖,渐渐地冲淡了噩梦带来的痛苦!

“乖乖!不哭!看你都成猫脸了!”孙倩轻轻的把龙浩搂在怀里,拍着龙浩的背,用自己的柔情冲击着龙浩的激动心情,看到龙浩终于冷寂了下来,才松了一口气“龙哥!又想伯父了吗?”

“小倩!我看到爸爸穿上工作衣,在认真的工作,我不忍心打扰他,但是,到了后来,从我身边做过的时候,我怎么叫他,他都没有理会我,就那样一步一步的离我越来越远,我很痛苦!”龙浩哽咽着,把头埋在了孙倩的怀里,整个肩膀越来越剧烈的颤抖着。“你知道吗?小倩,我终于看到爸爸笑了,我真的好高兴,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对我笑过啊?也许他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能露出那久违的笑容吧!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他亲生的!”

孙倩听到龙浩的话后,身体微微颤抖了下,然后喃喃说道“不会吧!”

“小倩,你说什么呢?”本来正在等待孙倩安慰的龙浩,忽然听到了孙倩独自在嘟囔,忍不住睁开了满是泪痕的双眼,微微抬起了头看着那双略显慌乱的眼睛,心里边画满了问号。

“怎么会呢?你不是伯父的儿子,难道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你真会开玩笑,也许是伯父想你了,才会一直托梦给你,明天我们去看看伯父吧。睡吧,现在才三点,明天你还要去面试呢”孙倩轻轻的敲了下龙浩的头,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帮他盖好被子说道

“起床了!懒鬼,一会面试时间要错过了”耳边传来了一道弱弱的呼喊声,听到面试时,大脑细胞顿时活跃了起来,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穿上衣服。

“爸爸,你儿子一定是最棒的!今天一定能都成功的,龙浩加油!”龙浩鼓起腮帮子,右手攥的紧紧的做了个起誓的状态,眼睛盯着那张泛白的照片,他看到了,看到了父亲正在对着自己笑,感觉着那个笑容传递给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亲切,那么的难得,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明朗。像做生意的喜欢拜财神,道上混的喜欢拜关二爷,有的信佛,有的信主一样,不管任何一种方法是给自己一种精神寄托和依靠,潜意识里感觉有一种被呵护,被保佑的感觉。能给自己带来力量,带来信心。

父亲曾经跟他说过,妈妈在龙浩的出生时,医生说,只能保一个的时候,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用自己的姓名换取龙浩的生命。那时候,龙浩曾经问过爸爸,为什么他们不选择放弃自己?不过被爸爸严肃的批评了一顿。爸爸也在龙浩十九岁那年,出现意外。龙浩记得很清楚,那一年,龙浩以远超本科分数线的高考成绩被华东艺术学院录取。那一年,爸爸依然是脸庞一阵阵的抖动着,龙浩没有看到朝思梦想的笑容,爸爸只是很简单的说道,‘小龙,你以后的路还很长,出去以后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想家,爸爸有时间回去看望你的,在学校不要偷懒,我会搞突然袭击的’

也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陪伴了龙浩四年,也是在学校认识了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孙倩!’当龙浩大一放假的那一年回家时,家依然是那么的温暖,躺在自己那软绵绵的床上等来的却是父亲的噩耗,自己的噩梦!

“你是龙凯医生的儿子龙浩吧!等一下希望你可以冷静的面对这已经发生了的事实!在半年前,龙凯医生在上班的路上与一辆卡车相撞,出现了意外,当场死亡!这是在收拾龙凯先生的遗物时,发现的遗嘱。上边留的遗产,稍后,孙凯先生的律师来的时候希望你可以交接一下!”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坐在龙家的客厅里,缓缓道出了这个隐藏了半年的事实。

龙浩感觉支撑自己的动力顷刻间倒塌了,那个结实坚挺的背影徘徊在自己的脑海中,“小龙,你以后的路还很长,出去以后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想家,爸爸有时间回去看望你的,在学校不要偷懒,我会搞突然袭击的’这句话一遍遍的冲击着龙浩那接近崩溃的精神。警察这么一段话像是晴天霹雳一样,龙浩不知道以后还能怎么样?忽然间觉得,或者没有了任何的意义,感觉生命是那么的渺小,亲情是那么的可贵!

“我是龙凯的朋友!看到你能这么坚强,我真挺龙凯感到高兴!肇事司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或许阿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劫。才会留下这么一份令人难以捉摸的遗嘱的。”警察拿出了那张尘封了半年的遗嘱,递在了龙浩的面前。“我叫龙景华,我和你爸爸是一个村子出来的,小时候一起玩泥巴,一起偷地瓜,一起上学,到了后来我选择从军,而你爸爸选择了学医。那时候,你爸爸家里很有钱,你爷爷自从改革开放就下海经商了,你爸爸性格有点孤僻,内向。或许是一直没有享受过母爱,也或许是在高中那年,你爷爷的突然去世,受到了打击,才选择了学医。不过,他成功了,成功的战胜了自己,创造了一个个的奇迹,你应该为自己感到庆幸,为你父亲感到骄傲!你看看吧,他说,希望我可以帮着隐瞒你,希望不能影响你的学习。我感觉你有了独自生活,独自面对的能力才来告诉你的!”

龙浩拿起了遗嘱,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个字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好像看到了爸爸写这份遗嘱的时候的情景

“小龙!当你看到这份遗嘱的时候,我已经去了。我真的为你的优秀感到骄傲,感到自豪!我是多么的想向同事们炫耀一下我的好儿子,但是,我不能!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看到你刻苦学习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希望可以往前走上那么两步,去问问你累不累,问问你在学校里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同学欺负你。我没有做,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学生会我也没去过,甚至没有带你去过一次游乐场。或许,你会埋怨我,甚至会恨我!但是,我没有后悔过,因为想做我龙凯的儿子,必须要坚强!必须懂得生活!你要走的路还很长,不应该为了这些摸不着的感情阻挡你的前进的脚步!儿子,或许我能这么叫你。我龙凯也有儿子了!哈哈!爸爸会去找你妈妈的,我不想让她在上边一直苦苦的等着我。你长大了,我的使命完成了!坚强的活着,还有孙家那个小女孩很好,我很欣慰!不要恨爸爸!

每句话都是龙浩一直期待的答案,他经常鼓起勇气去问父亲的时候,看到那么一双冷漠的眼神,感到害怕!所以,一直压在自己的心里!一直没有说出口,但是今天得到了答案,这是自己所能想到的最理想的答案,但是人已经不在了,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这是你爸爸托我转交给你的,他说过这是龙家很重要的东西,如果你不想让他在天上伤心的话,就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要拿下来!”龙景华拿了个吊坠,吊坠好像是个琥珀,半透明但是上边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看起来特别普通!龙浩接过吊坠挂在自己脖子上,感受着上边传来的微弱能量一点点的抚摸着自己内心的伤痕‘孩子!爸爸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让我失望!’

龙浩得到了三百万的遗产,他离开了家乡,什么都没有带走,房子依然在那里静静的矗立着,他找到了一家外来打工的把房子送个他们住,希望可以让这个房子能时刻保持着那份温暖和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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