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勤夜里竟然哭了,古语有云: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真的是太伤心了吧。现在哪怕是他知道舒雅在哪都会好过一点,即使回去再和晓莎日夜相伴他也算是有了支柱。爸爸几乎是在威胁他,听老李说爸爸这几年总是咳嗽他也不敢惹爸爸生气,生怕加重爸爸的病情。没办法只好回上海去,就当做给爸爸个安慰吧。
此时莫斯科凌晨两点钟,也许是下雪的缘故舒雅醒了,或者说她一直没睡。大脑尚未休息,没有停止思考岂能入眠。她逃离到了莫斯科,可思绪还是凌乱的像一团找不到线头的毛线,对父母她饱含亏欠,对儿子她又有更多的愧疚,对章勤她还是放心不下,他康复了吗?她出国他知道了吗?他回兴城找她了吗?他现在在上海吗?在吗?在吧……想着想着她的肩膀开始颤抖了起来,紧紧捂着鼻子和嘴巴啜泣声已降到了自己都听不到的分贝,她婚纱落地的那一天历历在目,如果给她戴上戒指的人是章勤现在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贝齿将嘴唇咬到发紫,紧闭的双眼渗出泪珠,手指开始胡乱地抓头发,一根根头发丝缠绕在她的十指之间用力拉扯感受头发丝勒住手指的疼痛,借此来发泄心中的悲苦。
翌日,舒雅疲惫的起床,腰很酸,头很沉,使劲敲了敲脑袋转头从镜子里看见自己这张吓人的面孔自己都发怵,贴近一看甚至都没有勇气开启这崭新的一天,黑眼圈还有肿起的双眼是她预料到的,可是不满红血丝的眼球是她不曾想到的。
“Morning!”娜达莉来敲门,舒雅顿时蹙眉这一副憔悴模样如何见自己的贵人啊,她使劲的拍打着双颊说:“I’mcoming!”(之后的对话就写汉语了吧)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舒雅有礼貌的道歉。
“没关系,起来吃早饭了,娜达婉姐姐已经做好了。”娜达莉说着注意到了舒雅那糟糕的面孔,尽管舒雅已经极力在掩饰了。“你……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舒雅小姐?”
舒雅怕娜达莉误以为是睡床的问题赶紧摇头说:“我有点想家了。”
“哦!”娜达莉慧心一笑说:“舒雅小姐在我家住了几天了,该介绍一下家里的情况了吧”说着跟舒雅一起走向餐桌。
的确,娜达莉已经把舒雅当成家人来看待了,没理由不说一下自身情况。
“娜达莉阿姨,娜达婉阿姨,我的恩人,我的贵人,其实我来莫斯科是在逃避问题,逃避自己闯下的祸。我离婚了……”舒雅开始全盘托出,毫无隐瞒。
娜达莉姐妹起初对舒雅充满同情而后开始责备她,家里只有她们三人,娜达莉的丈夫过世了,娜达婉离婚了,孩子们都长大了各忙各的。于是姐妹辆就像教导自己的孩子一样有什么说什么了,娜达婉英文不太好,偶尔听懂了说上两句,其余时间就在听妹妹和舒雅交谈。
谈过之后,舒雅将娜达莉的话都记在心里,尤其是那句:离婚不可怕,逃避问题才糟糕,对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都是残忍的。不过她还是没有勇气回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刚刚找到她的兴趣,投身热爱的事业不能还没开始就结束啊。
这天,娜达莉的店里生意又很火,平时店里只有她会说英文如果客人多根本忙不过来招呼国外的客人,现在有了舒雅的帮助她的客源变大了。舒雅在学做衣服的时候还时常会提出自己的想法,一些中国元素比如纽扣变成盘口等都让娜达莉觉得她真的找到了继承人。她的儿女都对她忙了半辈子的事情一点都看不上眼儿,现在有了个中国女人虚心好学她乐意极了,甚至打算带她一起去参加明年六月份的俄罗斯国际宠物服装大赛(虚拟的比赛),她打算过段时间再告诉舒雅这个想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江浩还是对舒雅的去向没有一点点收获,岳父对他及其恶劣的态度还有上海那边催他回去上班让他也没法在兴城继续滞留,带走腾腾还是让董父董母很不舍的得,其实腾腾也不想走,他根本没有心思上幼儿园,几次装病不成还故意夜里把窗子打开吹冷风让自己生病,他是真的想妈妈啊。
回到上海的章勤对堆积的公司事务仍是撒手不管,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在世界地图上定位更重要的事,包括他的孩子。
“怎么了?”看到章勤坐在书房里,大大小小的文件扔了哪里都是,晓莎关切的问。家里只有她了,父母回到广州,说是等到快生产了再来,三个月已过,风波也看似平息了,他们二老拗不过女儿还得再信章勤一回。连家庭医生和保姆都辞退了,晓莎相信章勤这次回来就不会再走了。
“没事,你回去躺着吧。”章勤真的不想说话,他要的是宁静,屋里的钟表都摔坏了,只因它的响动破坏了他要的安静。
晓莎微微低头,双手覆上日渐隆起的肚子心里一抹寒意,看来她的离婚协议书并没有起到想象中的作用,在章勤那里她即使加上孩子还比不上董舒雅在他心中那坚不可摧又“富可敌国”的地位。可她是爱章勤的,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那董舒雅永远都不会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