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李慎行就恢复了健康,他离开了尚药局,便骑上了马,迫不及待的朝着大理寺赶回去了。
刚到了大理寺的门口,守门的衙役们见了李慎行,全都喜极而泣的连滚带爬的给李慎行的马牵到了下马石旁边,扶着李慎行下了马,说:“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李慎行也高兴的说:“见到你们太高兴了,回来了!”
李慎行正朝着大理寺没走几步,裴远却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李慎行见了大吃一惊,竟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不言语了。
裴远和身后几个衙役高兴地跑过来,跪在地上说:“恭喜大人回大理寺。”
李慎行飞快的把裴少卿扶了起来,仔细的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下,然后又看了几眼身后的衙役,兴奋地拍着裴少卿肩膀说:“天啊,你们都在啊,太好了!”
裴远兴奋地说:“大人,我们见到你才高兴呢,真是愁死我们了,我去了几次尚药局,可是他们说奉了上面的命令,就是不放我进去,现在看到大人你平安的回来了,我真是放心了。”
李慎行正要问什么,围着的衙役们已经拥了上来,高兴地叫着大人,裴远说:“走,我们进去说。”
原来这大理寺外面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的闲人。
李慎行走进了大理寺的大堂,坐到了正坐上,欣慰的叹了口气,说:“没想到还能回到这里。”
一个衙役高兴的说:“大人洪福齐天,有陛下保佑咋们,自然平平安安了。”
李慎行点着头,哈哈一笑,然后望着裴远说:“裴少卿,你是怎么回来的,那天你们进到了来去庄怎么就没了一点踪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远说:“那天确实凶险啊,我带着人冲进了来去庄里,正要探个究竟,可是还没等我布置下去,忽然我的脚下便一下子踩空了,那来去庄的中间地面竟然是空的,看起来脚下踩着地面,可是谁知道忽然那地面便翻开了,我一头就栽了下去,下面是好几丈高的大坑,可是把我摔坏了,后来我就带着弟兄们一直呆在下面,那地道里到是有一条路是通着外面的,可是已经被铁链子锁住了,我们使劲了各种办法都没用,就一直等在下面,直到后来太子殿下带着人找到了我们。”
李慎行欣慰地说:“那天也确实有点太唐突了,你们带着人进去一点回应都没有,我在外面可是担心坏了,后来我进去都没有找见你们,我真的以为你们都已经中了暗算了,现在能看到你,简直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李慎行又问:“对了,太子殿下追到那个匈奴人首领了吗?”
裴远摇摇头说:“没有,看来他们是提早有预谋的,我们的这次行动很可能暴漏了,不过还好,我们对于案情的分析是对的,大人您看。”裴远将一个包袱给李慎行递了上去,这是那天在来去庄找到的,可惜没有抓到匈奴人的活口。
李慎行打开了包袱,顿时吃惊的看到了一堆的日月形状的玉佩,李慎行说:“这匈奴人果然和那天通天塔着火的案件有关,也不知道高公公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裴远说:“高公公前些日子来过了,说是我们破了大案,给长安城带来了安定,要给我们向陛下要嘉赏,不过。。。”裴远抬头看了看李慎行,说:“那通天塔案件可能是一个小太监下的手,高公公希望这件案件到此为止,一并归类到来去庄匈奴人他们干的。”
李慎行想了想说:“可是那小太监是什么背景,高公公什么都没说吗?“
裴远说:“也是个匈奴人,是混进太监里的匈奴人,大人,既然案件都这样了,我看就给高公公卖个人情吧。”
李慎行叹了口气说:“就先这样吧。”
这时,一个衙役恭敬地站在门外,裴远似乎早都有准备,对着那衙役点了个头。
李慎行疑惑的看着裴远。
裴远站起来说:“大人,破了这么大的案子,是咋们大理寺该高兴的日子,你跟我去门外看看去。”
李慎行感到有些意思,走过来说:“难道你要给我什么惊喜?几天不见,裴少卿做事情也喜欢卖关子了啊?”
裴远哈哈一笑,和李慎行一起走到了大理寺正堂门口,外面是院子。
李慎行不经意间一看,忽然一愣,见大理寺许多的衙役都站在院子里,李慎行正拿摸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有些慌张的看着裴远,就在这时,那些衙役们忽然全都齐齐的跪了下来,大声叫着:“大人好,大人安康。”
李慎行感到非常的奇怪,赶紧问:“你们快点都起来,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都这样子,这成何体统呢?”
裴远也走下来,朝着李慎行一跪下来说:“大人,这都是属下们对你的敬爱。”
李慎行连忙走下来将裴远扶住了,叮嘱说:“你们这样做太不合适了,我怎么能承受的起呢。”
这时,身后几个衙役叫着:“承受的起!”
裴远这才恭敬的说:“大人,我都听弟兄们说了,你在来去庄里那次性命攸关最后的关头,却让兄弟们先走,你大仁大义,兄弟们是打心底里佩服,你就接受兄弟们的一拜吧,这都是发自内心的。”
李慎行心想,原来是这个样,顿时眼眶里有了眼泪说:“都站起来吧,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知道那天有许多的兄弟都已经回不来了,我心里惭愧的很,没有把他们平安的带回来,是我的错。”
裴远说:“大人,不必自责了,我都准备好了。”裴远拍了几下手。
几个伶俐的衙役迅速的搬来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桌子,整齐的排着放好了,裴远说:“大人,今天我们酒不醉不归,请大人命令上酒吧。”
李慎行望着这些赤胆忠贞的衙役们,心里突然也激动了起来,忘记了明天早上还要去大明宫上早朝的时候,豪爽地说:“好,上酒,大家一起来。”
顿时,一坛坛上好的女儿红被端了上来,酒水在被打开罐子的时候溅了满地都是,那是一股深深地豪情,不一会,那灰黑色的大老碗便全都满满的了。
李慎行亲自端起了一杯酒,浇了满地都是,说:“先敬先走的弟兄们一杯。”
众衙役们豪情的大吼一声,然后顿时全都举起了大碗,倒在了地上。
李慎行在此端起一碗酒说:“喝!今天不醉不归!”
众衙役们顿时全都哈哈大笑起来,酒气,人气在这个时候高涨起来,顿时空气中开始弥漫着酒的香气,纯纯的。
接下来,豪情的衙役们一个个轮番的敬着李慎行,李慎行一杯接着一杯,喝得东倒西歪,酩酊大醉,感到轻轻飘飘的,却是那么的舒服。
一夜,李慎行都是在记不清的梦里度过的,他在梦里似乎听见了鸡的叫声,忽然脑子里一个机灵,从床上坐了起来,立刻穿了袍子风一般的跑出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