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树叶仿佛经不住这样紧张的气氛,从高高的树枝上惊慌地飘落了下来,它惊恐地看了看昀端,又看了看格次,不知道这两股怒火是否会将自己燃烧成灰烬。
当这片紧张的树叶飘落到格次的头顶上方时,树叶突然被一道强有力的劲风惊得浑身乱颤,它惊讶地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从前方迅捷地扑到了格次的跟前,紧接着,它又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的嚎叫。就在短短的时间里,刚才还端坐在麋鹿上的格次,已经被这股劲风吹落到了几米之外的枯叶地上。
格次还没回过神来,他不敢相信,这个野小子的动作怎么会爆发得如此的迅速。他跌坐在地上,擦了擦脸上惊恐的汗珠,举起带着腕环的左手,嘴里默念了一句铭记在意识中的咒语,霎时间,只见一张大网出现在了昀端的面前,将他整个人网了起来。
昀端正想发动第二波冲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网网了个正着,他挣扎着,想摆脱出来,却越是挣扎,那网越是紧紧地让他不能动弹。
“哈哈哈!”格次坐在地上开心地笑了起来,想不到腕环具有的简单魔法是那么的有效,转念间就把刚才还狂妄的对手桎梏住了,“来啊!你不是想战胜我吗?那就来打败我啊!”格次从地上站起来,得意地走到昀端跟前,看到昀端在那张正在不断收缩的大网里如困兽般张牙舞爪着,更是开心地拍起手来,“你不是很能打吗?有本事就出来啊!”一边说着,一边向昀端踢出了一脚又一脚复仇的大脚。
几只嗷嗷叫着的黑犬也跟着主人开心地笑着,它们忍不住也在昀端身边用带着泥土的爪子触碰着让它们蒙羞的野小子,看来这一次他是无法再凶狠起来了。
此时的昀端,在大网里真是有苦难言,本来自己还占着绝对的优势,转眼间却被这莫名其妙的大网困住了,听着格次得意的挑衅,昀端牙齿咬得嘎嘎作响,这个搞不懂的幻境世界,怎么会有魔法的存在呢?要是自己也具备魔法的能力,难道还会被这个只知道欺软怕硬的坏小子欺辱吗?还有那几只肮脏的黑犬,不就是几只仗势欺人的土狗吗?小爷要是会红孩儿的三昧真火,绝对会将你们做成烧烤,还扔去喂狗,让你们绝对不会再有来生。
昀端无奈着,余光不禁看到了大拇指上的黄金戒指。我说号称魔法神器的戒指啊,你倒是发挥点余热啊,难道忍心看着善良的人被这么欺负吗?
昀端不再挣扎了,他感觉到自己的挣扎根本无济于事,反而会让那张大网越缩越小,倒是自己安静地待着,它还不至于缩小得那么快。蹲在枯叶地上,听着坏小子的辱骂,挨着坏小子的拳脚,此时的昀端,如一尊泥塑般,默默地承受着,还能怎样呢?
眼见着刚才还“配合”自己戏弄的昀端此时却没有了任何的反应,格次也渐渐失去了拳脚相加的兴趣,“哼!你这个没有出息的东西,就让你困在网子里,让饿了的野兽把你当点心吃!”格次说完,转过身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美少女索尼娅,顿时又产生了另一种兴趣。
索尼娅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知道厄运即将降临到自己身上,本寄望于黄金戒指能发挥出一点点的作用,这可是自己家族的传家之宝啊,但可惜的是,昀端似乎也不是传说中的机缘之人。
黄金戒指已经在索尼娅的家族中传承了几百年,除了最初得到这枚戒指的族长能简单地使用戒指外,迄今为止,家族就再也没有人能让这枚戒指的光芒闪现出来,如今除了它本身黄金的价值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差不多忘记了它所具备的上古神器的魔法超能力。
就在前不久,索尼娅受家族族长的指派,携带着这枚珍贵的黄金戒指到部落领地去求见大法师,希望德高望重、能力超群的大法师能找到戒指的开启之道。要是能再次让戒指开启魔法,哪怕就是那么的一点点,家族的地位或许也会得到改变。毕竟在这一百多年来,索尼娅的家族在部落中的地位日趋低微,甚至到了即将沦落到小家族的地步,要是那样的话,不就等于任人摆布了吗?这对于一个曾经显赫的家族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无奈之下,族长不得不放手一搏了,再不做出点举动,自己将成为整个家族的罪人了。于是,族长想到了让在家族中能力出众且又招人喜爱的索尼娅携带黄金戒指去拜见本部落的大法师,一来是看大法师是否真的能解开黄金戒指之谜,二来,要是大法师很欣赏索尼娅的话,将她留在身边,那么,这对于家族来说,也算是一件幸事吧,毕竟,即使是大法师的一个跟班,在整个部落来说,也是受人尊敬的人,更何况,索尼娅要是能留在大法师身边,绝不会是一个跟班的身份。
但族长这些私下的想法,索尼娅又怎么会知道呢,她坚决地服从着族长的指令,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放进了自己贴身携带的精致小包中,满怀希望地来到了部落领地。
也许是天意吧,当索尼娅刚刚抵达部落领地时,首先就看到了装备精良的部落卫队正整装待发,去营救被蛮族劫持的草甸之王的小王子西曼格兰。
从旁人那里她才得知,正义草甸最伟大的国王凯比奇格兰发布了营救的号令,希望草甸的五大部落及所有的臣民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小王子。国王还许诺了丰厚的奖赏,以此激励英勇的战士们能够全力以赴,以换取那光耀的地位和不菲的财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就在数日前,一队神秘的蛮族穿越了黑森林,潜入到了位于草甸腹地的格兰城堡——那可是国王居住的伟大城堡啊!并将这位号称正义之地的统治者的小儿子劫持了,还成功逃离了格兰城堡。
国王当时就差点气晕过去,在自己的领地之上,这些尚未开化的蛮族怎么可能轻易地做到呢?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国王盛怒之余,不得不发出了最紧急的号令,希望能在短时间内抓捕到那些令人生厌的蛮族,将他们碎尸万段,以泄心中之怒火,也让这片正义之地,能得到真正的安宁。要是这些如跳梁小丑般的蛮族逃离了草甸,那不是数百年来整个幻境世界最大的笑话和草甸最大的耻辱吗?
然而,这群蛮族劫持小王子之后,似乎就失去了踪影,两天的时间里,没有他们任何的消息,国王再也坐不住了,再次发布了最紧急的悬赏追击令,希望能调动起全草甸的力量,一定要将这群不可一世的蛮族小辈留在草甸正义的大地之中,绝对不能让那一想到就恨不得死去的耻辱变为现实。
事件的重要性在任何一个掌握有权利的人眼中都是显而易见的,整个正义草甸鼓噪了起来,无数官方和民间的正义之士自发地行动了起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一小股神秘的蛮族阻止在境内。
可怜的国王,每日看着那张有可能是用自己心爱的小儿子的鲜血写成的恐吓信,心中就难以平复,这是耻辱,是挑衅,甚至有可能是背叛。国王不禁联想到几年来在草甸上发生的一些事,顿感寒意倍增,要真是那些妄图造反的势力勾结蛮族,那么自己的统治地位必将受到莫大的威胁,这已不仅仅是一件简单的劫持事件了,而有可能演变为一次真正的谋反,一场真正的战争,多年沉浸在和平安逸生活中的正义大地,能经受这样的劫难吗?
索尼娅也看到属于自己家族的机会,要是自己能营救出被劫持的小王子,那么家族也将受到国王的封赏,这难道不是改变家族命运的绝好机会吗?或许这个疯狂的念头让索尼娅已经忘记了自身的渺小,也忘记了那微乎其微的成功率,但她却这么大胆地想象着,居然就身不由己地尾随着部落卫队,开始了艰苦的跋涉和搜索。
不能不说,索尼娅确实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超能力,她发出隐藏在内心的感应力,千次万次地呼唤着小王子的名字,在数十里的土地中默默地搜寻着,这较之那些靠眼力搜索的战士,已经占据了相对较大的成功性。
就在随着卫队来到了临近黑森林的那一天,索尼娅居然真的感应到了小王子的存在,但对于自己的感应能力,她还是有些拿捏不准。于是,索尼娅随着自己的感应,悄悄地潜行到了那个可能是小王子的地方。
果然,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进入到了她的视野中,和人们描述的相差无几。
趁着夜黑风高,蛮族们开始休整的时机,索尼娅将自己变成了化身大耳兔,悄悄地来到了距离小王子不远的地方,用感知和小王子进行了简单的交流,并最终确认了小王子的身份,和他暂时未受到任何伤害的消息。
正当索尼娅想离开这个戒备森严的营地去通知自己部落的卫队时,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蛮族们居然就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准备拔营离开。是啊,在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他们又怎么可能久待呢?
这里距离黑森林,也只有半天的路程,要是他们进入到了黑森林,对他们来说,就相对比较安全了,而对于那些营救的队伍来说,却变得更加的难上加难了。那片让人望而生畏的黑森林,几乎是草甸之民的禁地,鲜有人有胆量走进去的,更不要说安全地走出来了。
看着已经开拔的蛮族,索尼娅犹豫着,这个一贯将家族的复兴看得比自己还重的少女,终于坚定地作出了选择——她在原地留下了只有本部落才能看得懂的标记和信息,就毅然地尾随着蛮族的小队,向着黑森林进发了。
蛮族们行进的速度很快,而且在这片鲜有人涉足的禁地中,野草足有一人多高,很容易让行进的队伍隐匿自己的行踪。
有好几次索尼娅几乎跟丢了蛮族小队,幸而自己的感应力一直锁定着小王子,才让她不至于失去正确的方向。
不知不觉,跟随着蛮族们就走进了那片传说中的恐怖的黑森林,索尼娅虽然尽力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和担忧,但让她恐慌的事情还是接二连三地发生着。首先她发觉自己的感应力在这片神秘的森林中居然失去了效力,接着她就失去了蛮族们的影踪。她惊慌着,不知所措,难道自己将迷失在这片黑森林中吗?
更为恐怖的是,她无时不刻都感觉到有数不清的奇怪的眼睛正盯着自己,那些到底是些什么样的生物啊?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森林精灵吗?他们会对付一个闯入黑森林的陌生人吗?索尼娅在无助中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中,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的危险发生,但内心的恐慌已经将她折磨得精疲力尽了。她只得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样子,靠着一棵高大的松树休息着,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让自己的恐慌平复下来,只有这样,才能让微弱的意识恢复正常,使自己找到走出黑森林的正确道路。
然而,没想到的是,当索尼娅刚刚闭上眼睛,试图用心识平复那强烈的恐慌时,突然,一个清脆而又带着些许挑衅的笑声将她惊醒过来。她睁开双眼,紧张地搜寻着,那可怕的声音在哪里?会是精灵们出现了吗?
索尼娅不敢再待在原地,她惊慌地站起身来,朝着声音相反的方向,撒开双脚全力地逃跑着。就那么一小会儿功夫,她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追赶的脚步声,而且,那混杂的声音中,居然还有犬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