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前行的堡垒停了下来,忠实的阿旺又忙活了起来。他又向堡垒的顶端冲去,那里似乎有着无尽的神秘,昀端十分的期待,不知道这一次又将会有怎样的惊喜。
安多法师兴起的旋风对堡垒根本不能造成任何的伤害,但他却被自己的运气误导了,看到停下来的堡垒,安多法师兴奋不已,没想到自己的魔力居然长进了不少,一股信手拈来的旋风就阻止了堡垒,剩下的事,就交给华尔顿将军和他的骑兵们吧。想到这里,安多法师得意洋洋地转过身去对身边跟随而来的侍卫说道:“快去告诉将军,我已经让这个庞然大物停下来了!”
“是!法师阁下!”侍卫答应了一声,随即就朝将军的后军策马而去。
这一切,已经被华尔顿看在眼里,难道就这么简单?他心里不禁犯起了疑惑,一阵风就能让这个巨大的家伙停下来吗?不会这么简单的!
“将军,我们是不是该包围上去啊?”黑甲将军满是羡慕地看着法师,也兴奋地说道。
“再等一等吧!”华尔顿迟疑着,他还想再看看,要真是如此的简单,这股神秘的力量就不可能存活到现在。
“是!”黑甲将军有点不甘地答道,他真想率领骑兵现在就冲上前去,撬开堡垒,将里面的顽固分子一网打尽。
就在这时,巨大的堡垒微微地颤动起来,一层不易察觉的微蓝色在堡垒的周围闪耀起来,紧接着,让骑兵们难以相信的景象出现了,只见刚在还得意洋洋的安多法师,被一只巨大的蓝光巨手抓了起来,安多法师惊慌地挣扎着,高喊着救命,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慢慢地升到了空中,慢慢地被堡垒吞食到了那个巨大的躯体中。
法师惊慌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驯狼骑兵们妄图救下法师,无数的弓箭徒劳地射向了堡垒,但这些普通的弓箭在堡垒的外壳上只发出了一声声清脆的撞击声后,就无力地跌落到了炽热的沙地中,它们无奈地看着法师,表达出了对法师无限的同情。
“怎么办,将军?”黑甲将军刚刚才兴奋起来的情绪一下子被眼前的一幕浇灭了,恐惧迅速地占据了他的身体,这是个什么怪物啊,就连法师都难逃它的魔手。是啊,那只魔手太诡异了!
“赶快后撤”华尔顿将军不敢再迟疑了。任何一个出色的将军,都是审时度势的能手,在如此强大而神秘的敌人面前,逞能只会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身边的传令兵们慌忙地举起了代表撤退的旗帜,一时之间,靠近在堡垒周边的骑兵们纷纷拨转马头,急急地后退着,他们可不想也被那只巨大的魔手抓起来,谁又知道被抓进那个堡垒中又将是怎样一种惨状呢?
眼看着骑兵开始撤退,昀端哪还按捺得住,他叫喊着,“布佳狄,该是我们报仇的时候了!”
“是,主人!”布佳狄此时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面向骑兵一侧的射击孔全都打开,弓弩手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在布佳狄的命令下,勇士们纷纷将一支支满带着复仇火焰的弩箭射向了正在后撤的骑兵队列。
可怜的骑兵们,在如雨倾注的弩箭下,慌忙地举起了盾牌,有的挥舞着加长的战刀,拨开了弩箭的攻击。但并不是每一个骑兵都是那么的幸运,不少动作慢一点的骑兵,不少运气不佳的骑兵,还是不幸被弩箭射中,倒在了血泊中,或者被疾奔的战马拖曳着,向着安西城的方向,只能将自己的躯体带回家了。
眼看着骑兵已经逃出了弩箭的攻击范围,昀端真恨不得马上就冲出堡垒,追杀这些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皇族骑兵。
“放出幽灵血狼!”布佳狄又下达了命令。
“什么?幽灵血狼?”昀端简直兴奋得快要跳起来了,堡垒中的神秘武器还真不少啊。
十几名名侍卫推着四个巨大的铁笼来到了堡垒的出口,迅速地扯下了蒙在上面的黑纱,霎时之间,四只关闭在铁笼中的庞大血狼出现在了昀端眼前。
“出击吧,血狼,为你们的孩子报仇的时候到了!”布佳狄大喊着,血狼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在铁门刚刚打开的那一刹那,四只睁着血红大眼的血狼迅疾地冲出了堡垒,向着骑兵的方向猛冲过去,身后扬起的沙尘打着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风,尾随在血狼的身后,像是血狼们的战袍,那锐不可挡的气势,让昀端惊讶得目瞪口呆。
“飞龙战士,你们还有胆量出击吗?”布佳狄再次高喊着,侍立在堡垒一侧的五只飞龙拍打着翅膀,啊哦啊哦地叫着,它们也按捺不住复仇的火焰了。
“去吧,飞龙,为了你们的荣誉,将敌人杀得片甲不留!”布佳狄的声音已有些嘶哑了。
飞龙们展开了巨翅,在战士的驾驭下冲出了堡垒,它们拍打翅膀的巨大声响,将撤离的皇族骑兵吓得慌乱了阵脚。
“将军,你快走,我来抵挡这些怪异的敌人!”黑甲将军惊慌地对华尔顿喊道。
“慌什么?”华尔顿压抑着内心的惊慌,一边骑着战马迅速地奔驰着,一边说道,“我们是军人,镇定才能让你有足够的理智去判断战场的形势!”
“快走吧,将军!”黑甲将军哪还听得进去华尔顿的淳淳教导。
眼见到后撤的骑兵犹如丧家之犬,华尔顿将军终于还是停了下来,他拨转马头,命令身边的护卫骑兵举起了停止行军的令旗,那些匆忙逃命的骑兵见到令旗,不得不被迫停止了后撤,纷纷整理着队形,好不容易才稳住了阵脚。
但是,前方的血腥场面令这些即使经历了无数杀戮的战士也禁不住倒吸着冷气。
跟随在骑兵后面不断撕咬着的庞大血狼将真正的惨烈残酷地摆在了这些久经沙场的战士面前。足有两人之高的庞大血狼,张着巨大的嘴巴,锋利的牙齿已经挂满了被撕咬的骑兵和战马的残碎的血肉,浑身上下是不断流淌着的鲜血,分不清这些血到底是血狼的,还是骑兵们的。鲜血滴淌着,掀起的血雨腥风让炽热的沙漠在巨大的杀气中变得更加的恐怖,变得更加的杀气弥漫。
天上的飞龙此时也加入到了杀戮的行列中,它们喷射着可以燃烧一切的烈火,将那些慌乱逃离的骑兵包裹起来,只见一团团火光在沙漠中奔跑,不一会儿,这些怪异的火团就扑倒在了沙地中,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将自己掩埋。
“命令驯狼骑兵围攻那四只血狼!”华尔顿将军沉着地发出了号令。他被骑兵们的惨状激怒了,这是他荡平荒原以来首次面对的失利,对于一个高傲的将军来说,这绝对是不能容忍的,即使是败,也要败出自己的勇猛,毫无招架毫不抵挡,那岂不是堕了皇族骑兵的威风吗?
刚刚稳住阵脚的驯狼骑兵终于恢复了些许的理智和勇敢。骑兵们吆喝着各自的驯狼,摆出了攻击的队形,前冲的驯狼虽然也被眼前这个堪比自己好几倍的大家伙吓住了,但奈何骑兵不断的驱驰,它们也终于爆发出了自己的野性,数只驯狼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捕食的网,它们狂嚎着,向正在撕咬的血狼猛冲了过去。
狼群对独狼的战斗就此展开了,骑兵们也不敢大意,在旁边瞅准了机会,用手中的弓箭不时射出一支支冷箭。
血狼在驯狼的包围下,一时居然没有占到便宜,它左冲右扑,撕咬着这些已经失去了野性的同类,一只驯狼咬住了血狼的前肢,另外几只驯狼见势立马疯狂地扑了上去,拼命地撕咬着。血狼被这群丑陋的同类激怒了,它不屑地低嚎着,用自己的大嘴咬住了那只缠在自己前肢的驯狼,使出全劲猛力一咬,居然将这只卑微的驯狼咬成了两段。血狼并没有就此罢休,它继续撕咬着,驯狼的躯体变得面目全非,一块块模糊的血肉在血狼的嘴边抛洒着,那淋漓的鲜血,将猛扑过来的驯狼也染成了鲜血的颜色。
“嗷——!”血狼猛叫了一声,带着受伤的前肢,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扑向自己的狼群。驯狼胆怯了,它们像是看到了狼王一般,退缩着,站立着,不敢再妄动一步。
“快上啊,你们这些蠢货!”骑兵怒不可遏地叫骂着,他们从没见到驯狼如此的狼狈,难道在这些巨大的血狼面前,它们也变成了驯服的羔羊吗?
骑兵们纷纷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抛洒在空中,那是驯养驯狼的秘法,这将催动驯狼无尽的野性和血性。
在那飘洒的鲜血中,畏缩的驯狼再一次鼓起了勇气,他们涨红的双眼,已经看不到一切,只有眼前的鲜血,只有眼前那个庞大的怪物。
驯狼嚎叫着冲向了血狼,一群群不畏生死地冲向了强大的敌人,将血狼掀翻在了滚烫的沙地中,一团只看得到鲜血的皮毛扭打在了一起,纠缠在了一起。
骑兵们此时也杀红了眼,顾不得眼前的是自己的驯狼,纷纷将弓箭射向了那一团纠缠不清的皮毛。
驯狼终于在一道深深的沟壑中摆下了一躯躯尸体,而血狼最终颤抖着,站在了骑兵的对面,模糊的皮毛和浑身的血迹,似乎在向骑兵们宣示,我才是狼群的王者。
驯狼骑兵失去了驯狼的依托和攻击,和普通的骑兵也没有两样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多年陪伴的血狼就这样躺在了血泊中,骑兵们不甘心啊,他们拔出了长长的战刀,不顾一切地冲向了血肉模糊的血狼,即使是死,也要让敌人明白,驯狼骑兵是皇族最勇猛的骑兵。
血狼等待着骑兵的攻击,它已没有多少力气了,就在骑兵们冲到眼前的那一刹那,血狼拼足了最后的力气,狂怒般的嚎叫起来,再一次扑进了骑兵的浪潮中,战刀在血狼的躯体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划痕,而血狼的利爪和牙齿也将骑兵的们的躯体彻底地击落下了狂奔着的战马。一群没有战士的战马在沙漠中狂奔着,身后是他们的主人,一躯躯不能动弹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