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我戴上之后,我还是我吗?我还能自由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可以不完全听从你的指挥吗?”昀端也有些着急了,他根本不在乎那些所谓的魔法,只要还是自己,只要不是完全听命于戒指,他似乎也能接受。
“这个嘛,”戒指迟疑着,狡黠地笑了笑,“你当然还是你,不过,你的所有行为只能听从于我的安排,不能有任何的违背。”其实,戒指并没有完完全全地告诉昀端,只要他戴上了那枚象征服从的戒指,他整个的身体,就会被这枚黄金戒指占据,黄金戒指就能借助昀端的身体,开始自己为所欲为的逍遥日子了。但它怎么可能将这些告诉昀端呢。
“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和行动吗?今后所有的行动和思想都要听从于你吗?”昀端感觉到了危险,感觉到了代价的沉重。
“那是当然!”戒指察觉到了昀端的警惕,可是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它不可能强迫着昀端戴上那枚象征服从的戒指。
昀端不禁又慌张了,那岂不是要完全失去自我,就真的成为了行尸走肉,绝对不行!他这样想着,又暂时地忘记了干渴的威胁,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自己的自由上来。“我可不想成为你的傀儡!”昀端抛出了自己的决定,意志相当的坚定。
“你这个小无赖!”戒指气急败坏,“从今以后你休想再得到我的帮助了!我倒真想看看你没有了我的帮助,还能活多久!”戒指说得咬牙切齿,顿时消失了自己的踪影。
“喂!等等啊!”昀端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喊起来。
“哈哈哈!”戒指并没有真正的离开,它再次现身,得意地大笑起来,“知道害怕了吧!不过现在答应我也不晚,我不会责怪你的。”
“我的意思是,你在走之前,是不是可以将我的水囊再重新灌满啊?它已经被我喝掉一半了。”昀端不好意思地说道。
戒指真想马上将昀端彻底的杀掉了,黄金的戒面此时已泛出了愤怒的红色,如一团炽热的火球,随时都可能将昀端化为一堆灰烬。
昀端发癔症般的低声絮语,让索尼娅和巴斯拉很是迷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干渴得快失去了意识。索尼娅不无担心地走在他的身边,准备着要是昀端突然的倒下,她就去搀扶着他。
但意想不到的是,昀端的精神似乎出奇的好了起来,直到他不再絮语,焕然一新的面貌简直让旁边奄奄一息的巴斯拉羡慕不已。这个古怪的孩子,难道真的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魔法师?巴斯拉猜测着,却不敢贸然地问出这个问题。
昀端摸着只剩下一半的水囊,犹豫着,还是递给了索尼娅,“快喝一点吧,不然都快渴死了!”
“我没事,还是你喝吧!”索尼娅挡住了昀端递过来的水囊,干裂的嘴唇都快冒出烟了。
“我刚喝了很多,现在一点都不渴!”昀端老实地答道。
索尼娅诧异地望着昀端,以为他是为了劝自己喝水才编出这样的瞎话,心里异常的感动,更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这所剩不多的水留给昀端,即使自己再渴,都要坚持住。昀端是因为自己才来到了这个无比危险的境地之中,决不能再让他因为自己,而失去了活下去的机会。
见索尼娅态度坚决地回绝了,昀端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知道她的固执,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动摇她的。于是,他又将水囊递到了巴斯拉的面前,“你喝点吧!”
巴斯拉实在是难以忍受了,但他也不敢贪心,接过水囊,浅浅地喝了一小口,强忍住嗓子里伸出的魔掌,恋恋不舍地又将水囊还给了昀端。
拉长在沙丘上的影子越来越长,夕阳终于在天边最后眨了一下眼睛,就沉入到了大地的怀抱。难耐的炽热消失了一些,昀端等人不禁加快了脚步,真希望能拼着最后的一点气力,再多走一些路,真希望能快点走出这无际的荒漠。
夜,来得很突然,来得很迅速。昀端等人感觉自己始终挣扎在无尽的折磨中,前方的所有景象变得模糊起来,无尽的黑暗已经悄悄的来临。
“该休息了!”索尼娅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虚弱地说道。
当她刚说完这句话,昀端就一屁股坐到了沙地中,不想再动弹。接着,取下水囊,强忍着,喝下了一小口,随即又将水囊递给了索尼娅,“你也喝一点!”
索尼娅这一次没有再推迟,迫不及待地接过来,猛地灌下了一大口,但紧接着,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赶紧停止了冲动的行为,将所剩无几的水囊递还给了昀端,不舍地望着,极力控制着自己干渴的灵魂。而巴斯拉,此时更是强忍着,拒绝了昀端的好意。
吃完了携带的食物,三个已快崩溃的探险者,终于疲惫地倒在沙地上,就那么沉沉地睡去,不管身边再会发生什么,他们也没有力气去顾及。
就在这个疲惫的夜晚,几双贪婪的目光注视着他们,是在等待最佳的机会,还是在谋划什么不为人知的企图,谁又知道呢?这几双眼睛,就在黑夜中静静地观察着,却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
漫长的黑夜对于疲惫的路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们太累了,什么都无法顾及,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只有黎明的到来,才能将他们唤醒。
天亮了,艰难的行程终于又要开始了。灰蒙蒙的天空,似乎预示着这一天将不再安宁。
风起了,漫天的沙尘挡住了前进的视线,不远处,一座巨大的沙丘正气势汹汹地向他们移动着,这让三个从未在沙漠中行走过的探险者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沙丘怎么会移动啊?”昀端大声地喊道,睁大着好奇而又惊恐的双眼,眼睁睁地看着那移动的沙丘来到了跟前。
“快跑,快跑!”索尼娅见势不妙,赶紧拉着依然在原地目瞪口呆的昀端快速地向着沙丘的一侧逃去。幸好两人的动作还算敏捷,要是再慢一点,昀端或许就被那无情的沙丘掩埋了。
当两人回过头去看那移动的沙丘时,它已经移动着经过了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向着前方慢慢地继续行进,像是一座巨大的城堡在沙漠中行走。
大口地喘着粗气,昀端和索尼娅惊魂未定,脸上冷汗密布。
“咦?巴斯拉呢?”当两人稍稍稳定了惊惧的情绪后,这才发现,巴斯拉根本就没有和他们一起逃离出来,他该不会被掩埋在了那座巨大的沙丘之下了?
“巴斯拉!”昀端大声地呼喊着,但眼前只有漫天的沙尘,哪还有巴斯拉的踪影。
“难道他被埋在了沙砾之中了吗?”索尼娅喃喃地说道。
昀端怔怔地望着依然移动着的沙丘,不知道这个庞然大物到底是什么来头,沙漠之中怎么可能有这样奇怪的存在呢?
突然,那座沙丘停了下来,沙尘渐渐散去,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庞大的沙丘巍然地屹立在他俩的面前,挡住了所有的视野,显出了两个孩子的渺小。
“快救救我啊!”在沙丘的边缘,巴斯拉微弱的声音居然响了起来。
昀端循着声音望去,终于搜寻到了巴斯拉的身影,他正趴在巨大的沙丘底端,整个身体被残酷地掩埋在了沙尘之中,只留下一只纤细的手在那里无力地挥舞着。
昀端不假思索地向着巴斯拉跑去,没有察觉到沙丘此时的变化。
“快回来!”在一旁的索尼娅却看得真切。那座巨大的沙丘果然是一座移动的堡垒,在它的下端,一扇不易察觉的门正缓慢地打开,紧接着,从里面走出了三四个身着铠甲的战士。他们的装扮和一般的蛮族不一样,铠甲也是异常的铮亮,比之皇族骑兵的铠甲,还要光鲜明亮得多。
昀端哪还来得及站住自己的脚步,他眼中只有被掩埋的巴斯拉,念头里也只有救人这一条。
当昀端跑到了巴斯拉的身前,那几名身着铠甲的战士已经走出了堡垒,威武地站在沙砾之上,冷眼观看着昀端冲动的举动。
昀端使劲地拉扯着巴斯拉,终于将他的头拉出了沙丘的底座。可怜的巴斯拉,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满脸是沙,分不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巴,就连一双原本亮晶晶的眼睛,此时也早已失去了色彩,变得灰蒙蒙的,毫无生机。
“你倒是也使劲啊!”昀端对巴斯拉大声地喊道,他已经快没力气了。可是巴斯拉的身体还在沙丘之中,任凭昀端使出多大的力气,结果都是徒劳。
“算了吧,就让我死在这里吧!”巴斯拉也已经绝望了,看着昀端满脸的汗水和无力的样子,他无力而又凄惨地说道。命运怎么能够这样的作弄人呢?巴斯拉不甘啊,但那巨大的沙丘却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几乎快到了窒息的程度。
“我不会放弃的!”昀端一边用尽全力继续拉扯着巴斯拉,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原来那种使不完力气的感觉现在根本没有了,他只觉得自己相当的虚弱,相当的无力,似乎只是拉着巴斯拉的手,全身的力气,却怎么都使不出来。
昀端能来救他,他已经知足。
“别白费力气了!”巴斯拉满含着眼泪,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你给我睁开眼睛!快点用力啊!”昀端也是十分的不甘,他可不愿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在自己无力的营救中。虽然自己已经快脱力了,但拼着那股蛮劲,他依然不放弃,不抛弃,只要巴斯拉还有一线生机,难道就不该去争取吗?
“你这样是救不了他的。”昀端的身后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昀端惊讶地回过头来,看到了那几名身着铠甲的战士,他们迈步向两人走来,显得气定神闲,看不出是敌人还是朋友。
当几名战士走到昀端身前时,昀端茫然地望着他们,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们能救救他吗?”
“当然可以!”其中一人回答道,看向了另外几人,脸上浮现出了狡黠的笑容。
昀端哪还有力气去观察他们的表情,听到那人答应了,拉着巴斯拉的手,瘫坐到地上,满怀希望地望着他们,“那就请你们快点救他吧,他也快不行了。”
“救他很容易,不过,你们必须拿出一件不同寻常的东西来作为交换,这可是荒漠的规矩,我们也没有办法。”
“你们想要什么?”昀端无力地望着他们,没想到这几个人此时还有趁火打劫的念头和心思。
“只要是我们认为值得的东西,都可以!”那人不紧不慢地说道,根本不把痛苦的巴斯拉看在眼里。
昀端不禁为难了,他身上除了几乎快要见底的水囊,就是装着食物的背包,还有包裹在身上的几套精灵们制作的衣服,除此之外,他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他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不一般的东西可以作为交换的物件。“我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拿去。”昀端有些绝望地看着几人,将自己的背包翻了个个儿倒出了所有的物品,真希望他们能看中什么。
“哈哈哈!”几个人突然大笑起来,“你的这些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物件,要是你真拿不出一件像样的宝贝,你也可以用你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啊,我们同样可以接受。”几人看着昀端不同一般的长相,似乎早已打定了主意。
“什么?用我的命来交换?”昀端一下子懵了,这是不是太残酷了些啊。
“不愿意吗?”那人戏谑的表情很值得玩味,定定地望着昀端。、
“肯定不愿意了。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没有?”昀端有点绝望了,他感觉到巴斯拉的手已经在自己手中变得柔软而无力,像是一根断了线的风筝,一旦自己放手,他就会随着风飘逝到远方,再也拉不回来了。昀端忍不住使劲地拉住他,不让这只软绵绵的手滑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