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离白草门还有十多里,夏言看着此刻流血不止的玄隐天,他头冒冷汗,面色苍白,加上中毒的寒气,身子瑟瑟发抖,肩中一剑,再偏一点就是心脏了,尽管如此,血色已然浸透了大半个衣衫,夏言触及都可以感觉到血液的温热,看着此时的玄隐天,她此刻都快哭了。
“禾羲...禾羲...”玄隐天声音微弱如同梦呓,口中含糊不断的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玄隐天...”夏言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如同被堵住般哽咽了。
这个人看似冷酷,却救了她,她一点也想不到,而且他口中的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如今命悬一线,他在梦中还思念着她,不由让人生出一股怜惜,原来他也并不似平常那般冷酷。
“华千...”快了,就快了吧。
“言言,就快到了。”华千扭头道,手中快马加鞭,一路行进。
白草门正堂的书房中,一位白衣男子端坐其中,手中执笔,正书写着什么,眼神专注而认真。
旁边搁着几株草药,几味药丸,时而换得男子的凝望与沉思,一抹光线映照在男子脸上,深沉似海的眼眸,坚挺的鼻梁,好看的剑眉,冷凝的唇角,构造出完美的轮廓,然而脸色却略显苍白,有一种病态而严肃的美。
正当此刻,外面的一声急报打断了男子的沉思,男子有些皱眉,“何事?”声音淡淡清雅,却透着几分清冷。
“回门主,十里处有人截杀,特来禀报。”
“可知都是何人?”男子依旧专注于手中的纸笔,似是随口一问。
“一群蒙面人,被截杀的是些江湖中人,其中有姜家和其他各个门派之人。”
“嗯,你带些人前去处理吧。”男子未曾抬头,神色依旧执着于眼前,淡淡道。
“遵命!”
……
夏言一路终于抵达白草门,她扶住玄隐天急忙下车,看着眼前这个至关紧要的地方,夏言恨不得立刻冲进去,然而刚走进几步,便被几人拦下。
“你们是何人?来白草门做甚?”
华千道:“我们是来这里求医的,我们在十里外遭到截杀,这位朋友受了重伤,还有许多朋友在那里未曾脱险,还请少侠助我们一臂之力。”
“哦?你们就是十里外的那些人,我们主子已经派人过去了,不过,我们这里一向不收留外人,你们还是走吧。”说着就要过来赶人。
“你...你们怎么这样,这里不是治病医人的地方么?”夏言急道。
“如此说来,这天下人要都到我们这来看病了,我们还都要一个个伺候着,那这里岂不成了慈善堂。”
夏言气愤,正要上前理论,被华千制住。
“还请禀告门主,我这位兄弟情况危急,实在是...”华千道。
“白草门并非悬壶济世之地。”突然一道清冷的声线传来,只见从门内缓缓走出一名白衣男子,正是刚才屋内的那名男子,此时,他的眼神微微略过夏言和华千,再看向玄隐天时,神色一顿,旋即嘴角一勾道:“当然,此时另当别论,好好照看他们。”言毕转身而去。
闻言夏言的一颗心终是放下了,那个男子,真是个奇怪的人。
此时,也不知道那边的人怎么样了,听他们说白门主已经派人过去,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随后,玄隐天的伤口被处理了一下,服下药,脸色便慢慢好转了,夏言也松了口气。
那边也传来消息,人都安然无恙,只是有些人伤势严重。
不少人已经被安置,受伤的也都进行了医治,只听门外传来姜逸臣的声音。
“白兄,你可知这些人都中了贵门的阴风阵阵?”姜逸臣声音严肃,对着白衣男子道。
“的确。”那白衣男子神色并无波澜。
“如今希望你可以医治这些江湖侠士,比武大会之事相信你也已听说,还望你给一个解释,包括今天,那场截杀。”
“这些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不过比武大会的事,简直荒谬,我白草门何须为了区区一把剑,做此等龌龊之事。”男子神情冷峻道。
“的确,我也相信白兄门下不会有人做这等事情,不过今日那些杀手却使着白草门的独门阵法一叶秋霜,我想白兄还是要好好查一下为好。”姜逸臣神色严肃。
“我会好好查清此事的。”那男子眉头微皱,神色也颇有些沉重。
“不知老门主如今...”姜逸臣略一沉吟。
“...仍旧下落不明。”男子微阖双目,神色有些悲痛,旋即向在场诸位扶手说道,声音沉静而坚定,“诸位侠士,如今我师傅下落不明,门中之事暂由我接管,不想又发生了这许多事,各位的伤我定会命人好好医治,肇事之人我也绝对会查出,我不能保证我白草门人人自清,但是,我以我白草门门主的身份起誓,倘若查出此人,我白墨,绝不姑息!”
白墨,这个看似冷清的男子,竟就是白草门的门主,不过他好似也并不是所看到的那般强硬冰冷,此刻的他神情严肃,眼眸如同深海般摄人心魄,信服了所有在场的江湖侠士。
这个男子,不如玄隐天冷酷,没有姜逸臣沉稳,不似阎玉般温润,没有沐临风正义,却,恰到好处。
夏言看着外面的一切,感觉仿佛有一场巨大的阴谋,让她抓不透,摸不着,仿若一块巨石,沉沉的压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