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门的一间书房中,白墨同老怪对视着,看着老怪如今面目沧桑的脸庞,以及眼角深深的皱纹,他似乎不应该过分难为这样一个老人,但是有些话,白墨还是想要单独问问他,问问他这个一直以来从未出现过的父亲。
虽然问题略显冰冷。
“你为什么突然来?”正常人可能应该会问,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可白墨不是。
“我不信你是真的下定决心要认回我了,要认,你早就认了。”这话还真是……
“我……我……”
白墨转头定定的看向他,看的他快要说不出话来。
“我……担心你。”
担心?呵,他也会担心?白墨突然发现,他对父亲也并非是全然没有怨恨的,至少在他说出担心他的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心抽痛了一下。
“你去休息吧。”白墨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老怪看着他欲言又止,半响不见动静。
“怎么了?”白墨扭头看去。
老怪扭捏了半晌,道:“你……你待在这儿太危险了,我听说那些人……那些人……要找你麻烦,不如你跟我走,我们去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原来老怪是担心那些江湖人士再来讨伐白草门,到时候白草门恐怕没那么好收场,而且,白墨作为门主,确实是挺危险的。
但是这也恰恰是他的责任,所以他不会走。
“父亲,我不会走,白草门,是师傅亲手交到我手中的,我,作为门主,绝不会退缩。”哪怕,是要付出任何代价。
“你,你……”老怪有些着急,但也许是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最终叹息一声:“欸,那,那我陪你,你不走,我……我就……我就打的他们走!”
白墨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中所流露出的东西,却始终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
“这个老怪怎么还不过来!”华千坐在院子外边百无聊赖的道。
“千儿,耐心点,他们父子相聚,难免有些话要说……”奶奶道。
“奶奶,我真的也要拜他为师么?”夏言道,说真的,她要学什么啊?虽然她是不介意多学点东西啦。
“小言,你放心,他不仅武功不错,医术也是不一般的,他定能传授你很多东西。”
踏雪迷离则坐在不远处,无聊的喝着手中的酒,夏言要拜师,他也是乐见其成的,江湖之中,难免凶险,也会有他顾及不到的时候,她有了保命的法子,落云,总也该放心了吧,想到落云这家伙,他不由又嗤笑了一声。
正当众人各怀心事之时,老怪从房间里闷闷不乐的走了出来。
华千一看立马上前道:“老头,你可算出来了啊,快,拜师!”真是……简单利落,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是要让老怪拜师。
老怪胡子一吹,道:“拜什么师,去去去,一边去。”
“欸我说,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赖什么账?我从来不赖账。”老怪立马瞪眼。
“那你赶紧的,过来。”
奶奶也说道:“赫连仁,你可不能这样,不然你儿子都要看轻你了。”
老怪一听,哼唧了一下,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总不能让儿子看不起自己吧,收就收吧,好歹,还有个女娃不错,想到那个女娃,老怪的脸色又好看了不少。
院子简陋,也没有什么繁琐的仪式,华千和夏言将他让在上座,当即就在院子里拜了师。
随后,老怪暂时就住在白草门了,众人也都留在白草门,华千每日跟着老怪习武,而夏言……老怪却从未提及让她学些什么,直到有一天,老怪突然屁颠屁颠的来到夏言面前,手里拿着一本破的不能再破的本子。
“快看,哈哈,我都整理好啦,这可是我费尽心思总结出来的毕生心血!”
夏言接过来翻看了一下,的确是毕生心血,可是……她看不懂啊!这里面,大概记录的都是一些药方,不难看出来,都是老怪苦心专研出的很难得的方子,里面甚至有一些毒方和解毒的方子,这无疑是很可贵的,可惜,这东西给她一个连药都认不出的人,简直是暴殄天物啊,这东西,应该给白墨吧,可是想到白墨医术也很厉害,应该不输老怪吧,哎,看来以后要好好学习医术了,不懂的时候就多问问老怪和白墨,这东西,至少学个一年半载,还能出个师,制个毒什么的防身也是不错的,如果能像一些书里面写的什么,靠一身医术行走天下,收获无数美男走上人生巅峰,那也是不错的么,哈哈。
夏言不禁丫丫起来,直至被老怪的声音打断。
“丫头,你就看着我这本书学,老怪我今后的医学传承可就全都靠你啦,你先做这第一味药,明天老怪我来检查,可不要偷懒啊。”老怪指着第一页上面一个明显是制毒的方子道。
夏言闻言顿时苦了一张脸,她现在是零基础好么,一天……
她仰头望天,算了,先研究一下吧,问问白墨也不错,这个老怪,明显不靠谱么。
……
位于黎郡的上官家,是同姜家有着一样重要地位的武学世家,两家也一直保持着姻亲关系,世代交好。
姜家遇难,上官家也出力不少,为姜家处理身后事,为姜家申不平,也可算是有情有义。
而对姜挽晴,上官家也是如同对待亲生女儿般疼爱有加,从不曾有半点责难,而上官家,也仅有一子上官祁,上官祁自从娶了姜挽晴,对姜挽晴也十分尊重,多年来也从未有过纳妾之想,对她可谓是情深义重了。
姜挽晴回到姜家把姜逸臣安置起来,速速请了人来医治,上官家人得知也都纷纷前来看望。
姜逸臣受伤一直昏迷不醒,上官家也是拿出最好的药,请来最好的医生进行医治,好在姜逸臣并没有什么大碍,待醒来之后调养些日子就好了。
而姜挽晴此刻,正急切的翻找着什么,卧室内所有的东西都被她翻找的凌乱不堪,然而似乎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她气怒的一掌推翻了面前的茶桌,桌上器具一应碎裂发出尖锐的声响。
上官砚站在门外看着里面母亲在自己卧室中疯狂的举动,他的心不禁抽搐了一下。
姜挽晴似乎发现了门外的他,莞尔一笑,道:“砚儿,站在外面做什么,怎么不过来?”
可是,上官砚此刻脚下却犹如负重千斤,难以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