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阎成睿对着面前的阎玉道,声音冰冷而无情。
阎玉此时就跪在阎龙门的祠堂之上,他形容憔悴,面色苍白,深深的眼窝泛着黑色,已不复当初玉面公子的形象。
“你告诉为父,是儿女情长重要,还是家族大业重要?”
“家族……大业。”他双眼无神,只是机械的述说着。
阎成睿很是满意,对于这个儿子,总是要比阎墨离来的更加称心如意。
他笑了笑,上前一步扶起他,道:“玉儿,你要知道,儿女情长,这些都只会成为你的牵绊,只有家族兴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你才能有资格谈情说爱。”
“况且,你跟她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如今,就好好的完成大婚,不要再让为父失望。”
是了,他跟子衿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根本不可能……这种事情,为什么要现在才告诉他!
他……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布,逗弄的畜生么!
……
夜晚,阎龙门内灯火通明,充满了热闹与喜庆,来往的宾客无不恭贺阎龙门少主大婚。
说是大婚,实际上,只是补了晚上的洞房,二人草草拜了天地,便被送进了房间。
阎玉走进房间,只见床边新娘正安静的坐在那里,就像万千少女期待的那样,等待着自己的如意郎君。
阎玉觉得很讽刺,他又害了一位姑娘吧,没有爱情的结合,注定只会伤害她,于是,间接的,他看向她的眼神便带着一丝怜惜。
迟迟不见阎玉的动静,严嫣抬起手掀开盖头的一角,偷偷的向外瞅去,正好看到了阎玉的神色。
她娇嗔一句:“夫君为何这样看我?”
阎玉被她突然的动作打断思绪,略为一愣,道:“无事。”
“夫君……还未为我掀盖头呢。”她又娇嗔了句。
如果谁有幸娶得这样温香软玉的美眷,一定是三生有幸,然而阎玉此时完全没有这种旖旎的心思,他的心依旧被悲伤折磨着。
但他还是上前一步,缓缓揭开了盖头。
她可真美,吹弹可破的肌肤泛着莹莹的光亮,一双玉眸仿若会说话般顾盼生情,红艳的双唇看上去也十分可口。
可惜阎玉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这个女人最美的时刻。
此时二人靠的很近,严嫣将手自然的搭在阎玉的肩膀上,一双红唇贴在他的耳际,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脖颈,她道:“夫君,我们喝交杯酒吧。”
“好。”阎玉喏喏道。
旁边就放着两盏早已备好的酒,她执起一杯放入他手中,接着拿起另外一杯,二人双手相扣,一同饮下。
她笑了笑,靠入他怀中,道:“夫君真好。”
如此温香软玉,软绵可口的美人,还是在大婚之夜,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把持的住,都会想要疼爱一般。
可是阎玉并没有这个打算,今夜,他打算去书房。
但是严嫣似乎抓的他很紧,他刚起身准备出去,就被她拽住了。
“夫君,该休息了。”她看着他,露出妩媚的笑容。
他正打算说点什么婉转的拒绝她,却不想,身体突然变得有些燥热,接着,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直觉。
严嫣就势扶住他,将他放在床上。
她的手缓缓抚过他的俊逸的脸庞,如同情人的爱抚,但是,她的脸却完全失去了之前所看到的温婉可人,变得狰狞可怖。
呵,她严嫣,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追求之人众多,如何沦落到这般境地,先是被玄隐天当众拒婚,又被他大婚之日逃婚,颜面无存,她自小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如今,却被这些世家子弟一个个这般对待!
开始,她也是期待着他的,毕竟,玉面公子的头衔江湖中人人夸赞,她也对他存有几分念头,慢慢的,这念头竟含了几分甜蜜与期盼,日日盼着婚期到来,一身红底缎绣嫁衣为她亲手缝制,日日夜夜,直至大婚!一双素手更是满是伤痕,换来的,竟是抛弃与侮辱!
她恨!她不幸,那么,所有人,就都别想好!
床上阎玉被欲火袭击的难耐万分,一身衣衫被自己撕扯的凌乱不堪,严嫣转回思绪,看着他笑了笑,一双红唇缓缓向他靠去,吻住他的唇。
阎玉如同得了救命稻草般,狠狠的吸吮住,一双手狠狠拉扯住她,连带着翻滚到床上,身体被本能所控制,只有最原始的运动。
一夜无眠,房间内传出令人羞赧的申吟声,房外的人捂住发烫的脸颊快步跑开,将房内之事报给门主要紧,他可不想受罚。
……
昏暗潮湿的水牢中,姜逸臣被锁在牢房的铁架上,他浑身如同被血浸透,已经不太知道什么是疼了,而一天中一半的时间,他几乎都是昏睡着的。
他已不知他到底在这里度过了多长时间,现在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只有恨!
恨灭姜家满门的人,恨抓他折磨他的人!恨!恨入骨髓……
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出去,但他相信,他不会轻易死去,阎龙门如果还想知道猎风剑的秘密,就不会杀他,不过,他是不会告诉他们的……
这个秘密,他们休想知道!
这些自诩正派的江湖世家,待他重见天日,他姜逸臣,必不让他们好过!
他微微睁开双眼,看了看这昏暗的囚室,却突然,仿佛看到不远处传来的光亮。
他心想,这些人怕是又来了吧。
牢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他闭目休憩,不再看来人,要杀要剐,对他还有何意义。
却不想,耳边竟传来熟悉的声音。
“逸臣,醒醒,逸臣……”
他猛然一惊,这是……
“逸臣……我来救你了……”
听到这个声音,他的泪水,突然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他的姐姐,这是他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