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石门缓缓打开,薰依的手也不自觉的攥紧,指甲深深地嵌入宛如玉琢的手心中,隐约可以看见红色花瓣绽放在手心中,待石门完全打开,薰依突然感觉到一道窥视的目光,警惕的立刻回头向四处张望,可是那种感觉立刻又消失于无形中,周围还是参天的绿树,底下的血迹依旧清晰,风拂过耳畔,带来沙沙的树叶声,给人以内心的愉悦和宁静,没有一丝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难道是我太紧张了?产生幻觉了?可是……”明明有一瞬间感觉到了一道炽热的目光……
薰依不做多想,转过身面对着入口,探头努力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形,却失望的发现里面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这对于怕黑的薰依无疑是一种挑战,她不能控制自己脑子里古怪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心底对黑暗和未知的深深恐惧。
眼前突然浮现了第一次见面时,树下沉沉睡着的宛如玉琢的毫无防备的他们,金色的发丝折射着奇异的光芒,深深地刺伤了她的眼睛,那种内心的震撼是怎么也无法表达出来的。
夕古羞涩的笑脸……笨拙的关心……
脸红红的送给她旅游的纪念品……
那个一被逗弄就脸红的夕古……
那个一紧张就吞吞吐吐的夕古……
那个总是笑的那么温暖的夕古……
那个单纯可爱的如孩子般的夕古……
那个总在夕音身后,默默支持姐姐的夕古……
薰依定了定神,原本迷蒙的双眼一下子清晰起来,迸射着一抹坚定的光芒。夕古……千万不要有事……
双手抚上粗糙的树干,薰依无视手上的伤痕,也感觉不到有多痛,只是想着找到夕古,低头探进树中间的入口,而在她进去的那一瞬间,身后的石门又缓缓关上,阳光一寸寸的减少,直至石门完全合上,眼前没有一丝光亮。
和外面看到的一样,里面是漆黑一片,只有漫无边际的黑暗,薰依的手试探着摸向四周,不期然手摸到了一面石墙,石壁上冰凉一片,仿佛是万年的寒潭,寒气直逼的薰依打了个哆嗦,尽管石壁的温度冰凉,但是可能是薰依特殊的体制很快便克服了冰凉的不适感,摸索着向前。
薰依试探的向前迈了一步,脚下却踩空了,一瞬间身子就要向前倒去,薰依机敏的用力向旁边的墙一靠,双手撑住墙,借摩擦力使自己稳住身子,后背紧贴着石壁,薰依能感觉到双手上不断传来的火辣辣的烧灼感,和背后不断钻入脊柱的寒凉,此时薰依不禁想到了一句话:这应该就是冰火两重天了吧。
薰依苦笑着摇摇头,暗恼自己怎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原本被薰依随意丢在口袋中的耳钉一瞬间爆发出一道蓝色的晶莹光芒,薄薄的布料掩盖不住那耀眼的蓝光,透过衣服,蓝光直射前路,令人窒息的黑暗痛苦的纷纷逃散,眼前突然豁然明亮。
在黑暗中呆了有段时间的薰依,眼睛受不了突来的光线的刺激,用手遮了遮眼睛,待感觉已经适应了,缓缓将手放下,然后摸向了口袋中的发光体。
薰依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耳钉,发现光芒不像刚才那么刺眼了,而是十分柔和的围绕着手心内的耳钉,蓝色的幽光不断射出,耳钉的样式很简单,丢在街上的首饰摊里,压根就分不出来有什么区别,那是一个简单的银色十字架,十字架的中间镶嵌着一颗蓝色的钻石,在十字架的上下左右四端,分别嵌着黑色水晶,而那幽蓝的光芒是中间的蓝色钻石发出的。
手中的耳钉似乎是有意识,友好的散出柔光,耳钉自身带着温度,不断传入薰依的身体,薰依能感觉到一股股热流传遍身体各处,尽管身体还是冰冰凉凉的,薰依还是能感觉到暖和。
“你……是有生命的吗?”薰依突然问道,语气里带着些期盼。
过了许久,手心的温度依然源源不断地传来,却没有什么异样。
薰依另一只手轻轻地描着耳钉的形状不禁嘲笑自己,一个耳钉怎么会有意识呢?自己难道是因为这里太黑而害怕得了妄想症了吗?
这时,原本泛着蓝光的耳钉突然开始闪烁,一闪一闪的光芒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迷人。
薰依大喜过望,“你真的能听懂我的话吗?”
耳钉仍旧在闪,只是这次换了颜色开始闪烁白光。
“原来真的能听懂啊……好神奇啊,占卜婆婆难道知道这耳钉有灵性吗?可是为什么送给我呢?”
耳钉继续闪着白光,转而变回了原来的蓝光,幽蓝的光直射前方为薰依照亮前路。
“你是要我赶紧进去吗?”薰依不再看耳钉,看向被照亮的前面,发现原来脚下居然是一层一层深入地下大理石阶,而且每一阶的距离都很陡,难怪刚才踩空了,薰依松了口气,嘴角轻扬:“还好有你。”
耳钉似乎有了感应,热源有一下没一下传来,从手心传来的感觉让薰依有了向前的勇气。起码我不是一个人在走……
有了耳钉的帮助,薰依走起来也容易很多,不再像刚进来时那么害怕,一点点摸索着向前走,走了很久薰依眼前的景色一直没有变过,这条阶梯似乎要一直通向地狱,让薰依有了一种永远也走不到头的感觉。
不知道走了多久,薰依感觉双腿几乎都不是自己的了,眼前终于看到了意思不是耳钉发出的光亮,在前面的尽头是一片白光,仿佛看到了希望,薰依拖起自己的双腿加快速度向前赶去。
在走下最后一个台阶时,耳钉停止了发光,安静的躺在薰依手心中,薰依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景象和刚才截然不同,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就像是普通的大厅,简单摆放着一些装饰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房间很整洁,薰依用手摸了摸木制的茶几,没有一丝灰尘,似乎是经常有人来打扫,在书柜旁边有一扇木门,木门微开着,并没有锁。
薰依不作停留神色平静的向木门走去,不是她太冷静,先是在偏僻的不知名小巷里的占卜轩,然后是一颗奇怪的红色的大树,然后大树中间出现了个石门,然后里面是通向地底的石阶,最后是人性化的客厅,换做谁突然之间遇到那么多离奇的事情,到这里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现在甚至敢肯定,就算门后面是个草原,上面飞驰着骏马,她也不会感到奇怪了……因为,耳钉都能是活的,还不许地底下有个草原吗?如果还感到奇怪的话那就太奇怪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薰依所想,手心中的耳钉闪了两下,似乎在抱怨薰依。
“好啦好啦……随便打个比喻的……下次不想了,好不好……”薰依表情无奈的对耳钉说。在来的一路上,薰依就发现了耳钉能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并且耳钉的反应,薰依似乎也差不多能感应到,无形中一人一耳钉似乎在精神上架起了一座沟通桥梁。
薰依无意中瞥见了墙上的镜子,顿了顿,停下脚步转而走了过去,对着镜子,薰依把小小的耳钉轻轻地戴在耳垂。老是这么拿着也不是办法嘛……
看着镜中安安稳稳在自己耳畔的耳钉,薰依很臭屁的摆出了个自恋的表情,惹来了耳钉的强烈不满。
不再玩笑薰依推开旁边的门,走了进去,后面没有什么特殊的“惊喜”,只是一间卧室,这让薰依松了口气,薰依的面前摆着几个屏风,遮住薰依的视线。
“嗯……”隐隐传来一声压抑的痛苦的呻吟,微微沙哑的声音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谁在哪里?”薰依神色一凛看向屏风,虽然薰依很想看看后面的情况,但是屏风就是那么不给面子的挡住了她的视线。
薰依轻轻地靠近屏风,缓缓的从屏风的边缘绕过,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床,不,准确的说是一张冰床,而真正让薰依瞪大眼睛的是上面躺着的人,精致如洋娃娃却惨白的脸色,小扇子般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金色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侧,淡红的嘴唇被咬出了血,与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形成强烈的视觉刺激,有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的美,可是,这人分明是夕古!
薰依上前,看着不断痛苦呻吟的夕古,心中一阵撕痛,握住夕古白到透明的手,薰依焦急的呼唤:“夕古,夕古,你怎么了?”
夕古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唇,额间的汗水不断流下,脆弱的身体不断颤抖着,薰依的手不小心触到冰床,被冷到彻骨的寒气冲击,有一瞬间失去了知觉,幸亏耳钉及时放热,才缓缓恢复。
“这……怎么这么凉……”刚才的石壁在这个面前简直微不足道。
“寒玉床……”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甜美女声,声音中分明带着一丝冷漠,她的声音像是原本宁静的湖泊中砸入的石子,在薰依心中惊起一片涟漪。
薰依听到突来的声音,条件反射的回头望去,看到了端着铁盘,站在门口的夕音。
“夕音,这是怎么回事?”薰依上前抓住双手端着铁盘的夕音的胳膊。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知情的人,薰依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事情的始末。
无视薰依的问话,夕音端着铁盘缓缓来到冰床前,将铁盘放在床前的柜子上,跪在床前,拿出在冷水中镇过的毛巾轻轻地放在夕古额前,每个动作都十分轻柔,仿佛夕古是易碎的陶瓷娃娃。
“夕音。”薰依上前。
“别过来。”夕音缓缓站起,清澈的蓝色水眸里覆满冰霜,一步步像薰依逼近,声音也冷冽得像冬日的寒风,“你不该来的,难道没有人提醒过你,在这里,不要妄图窥探别人的秘密吗?”
“我……我只是……只是关心你们啊!”就算真像南宫说的,她也坚信夕古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因为他眼底深处澄清一片,绝对不会欺骗任何人的。
“关心?呵呵。”夕音冷笑,“别想骗我,昨天晚上你在石柱后,看在简墨帮过我们一回的份上我没有追究,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夕古,今天,你是要付出代价了……”
夕音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锋利的水果刀,缓缓向薰依走来……
校长室内,
正与校长交谈的简墨突然感觉到心脏一紧,话语一顿……
“怎么了?简墨……”背对着简墨坐在转椅上的人出声,声音既音沧桑而有力,明明带着慵懒,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有良好的修养他仍保持优雅的姿态,压下心里的不适感笑了笑:“没什么……”
“那继续吧……”他透过玻璃望向窗外,雨水不停冲刷着玻璃外面的一切变得朦胧,什么也看不清。
“恩……”简墨看着窗外自天而降的苦水,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雷雨交加,飓风在这世间肆虐着……
作者有话要说:啊喵……隔了一个星期,本殿终于回归网吧了啊喵……也不知道有没有看书的亲……╮(╯▽╰)╭可怜的点击量只有不到三百(总的),当然,本殿也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一个星期才更新三千字,有人看就怪了)……啊喵……本殿继续努力,看书的亲如果能给点评论,本殿就充满正能量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