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董事长的同意之后,好久没回家探亲的厨房管理员藤吉郎买好了礼物,踏上了回家之路,但是,今天估计没看黄历,刚出门就被扒手偷个正着……
“猴子,说是猴子,其实你爬树还是差了点的。”藤吉郎的身边,一个男人边走边挖苦他。
藤吉郎有些不耐烦了,赌气问道:“岩卷,你还在偷东西啊?”
岩卷伸出食指,摇摇头道:“你不能这么说,你应该说“拿”东西才对嘛。”
藤吉郎翻了翻眼皮,啐道:“是是,你是趁主人不在时,拿来玩两天的对不对,你这话跟我说了八百遍了!”
“我对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是玩两天就放回去。”岩卷又重申了一遍。
猴子叹了口气,道:“八百零一遍……”
就这样,两人互相笑骂着来到了中村。
“日吉,你好久没回来了,尝尝娘做的菜。”阿中看着儿子那又瘦又黑的面庞,好不心疼,不断的往藤吉郎的碗中夹菜。
藤吉郎也跟她不客气,满足的一口接着一口,后对着桌对面的女子道:“智子姐,你嫁到大和国那边,还好吧?”
名为智子的妇人放下木碗,点点头笑道:“弥介待我还是不错的,虽然是苦了点,但日子还算安宁……”
说道最后一句,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了,藤吉郎感到有种静的可怕的气氛,遂大笑道:“哈哈,日子过的下去那就好,在这乱世里,也就只求能吃一口饱饭了,你说是不是,朝日?”
可朝日没有回答,精神恍惚,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藤吉郎又问了一遍,这次的声音颇大,吓得她差点跳起来,迷迷糊糊的说:“对,哥哥你说的对。”
一看她这样就觉得不对劲,藤吉郎眯起眼睛道:“你,在想些什么东西呀?”
朝日摇晃着脑袋,缓缓的说道:“没,没什么。”
坐在一旁几乎没有说话的岩卷这时开口了,有心无心的说道:“你小妹思春了。”
藤吉郎霎时一顿,等反应过来时,朝日已经拿着碗筷,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幸好岩卷是当贼的,反应能力比较快,砸完,朝日气呼呼的坐在一旁。
藤吉郎狡黠的一笑,过去拍了拍妹妹,笑嘻嘻的,道:“朝日,跟哥哥说一下,是哪个臭小子在追你?”
朝日顿时桃腮粉脸,娇嗔道:“哥哥,岩卷他是乱说的,才没有人在追我呢……”
阿中翻白了眼,拿起筷子指道:“那小伙子叫做佐卫门,是个比较憨厚的农民,我说你最近怎么神不守舍的,原来在想他啊!”
“娘!佐治他真的待我很好,就是因为父亲嫌他穷,所以才不同意的!”说着,她委屈的掉了几点真诚的眼泪。
又是竹阿弥,果然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见钱眼开。藤吉郎有些发火了,怎么可以帮打鸳鸯,他从口袋中抽出一串永乐钱,道:“朝日,你把这些钱交给你那相好,让他过两天提亲。”
看着那一串铜钱,朝日徐徐的拿下来,不可思议的说道:“这,应该有七百个吧?哥哥,你哪来这么多钱?”
藤吉郎笑着锤了锤胸脯,道:“你老哥现在是信长大人手下的伙食奉行,看,这就是有两月的工钱!”刚才好像敲的有些重了,他不禁咳嗽了几声,想来无事。
阿中站起来,双手放在儿子的肩上,张大嘴道:“日吉,你,说得都是真的?两个月就能挣这么多钱?”
藤吉郎高傲的说道:“那是,信长大人拥有的钱,你就是数上三年也数不完。”
“好呀,好,真是好,朝日,你把这些钱交个左卫门,让他布置布置,风风光光的娶你!”连说了几个好,绝对可以表达出阿中此时内心的喜悦,儿子挣大钱了,女儿也有归宿了。
紧握着着许多的铜币,朝日流下了感激,喜悦的泪水,口里一口一个谢谢,藤吉郎轻微摇头,抚摸着妹妹的黑发,道:“我们是兄妹,不需要说谢谢。”
说着,他把朝日的头慢慢放进自己的胸中,起初她有点惊讶,但随之而来的是阵阵温暖,她从来没有感受到哥哥的胸怀原来是这么亲切,这么舒适,她现在不想别的,只想静静的感受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咳嗽打破了安宁,众人望去,只见岩卷默默无闻的吃着饭,嘴里模糊不清的,道:“真是肉麻,看的人家都想吐了。”
两人皆尴尬的笑了笑,藤吉郎说道:“你是因为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才这么说的,还有……你接下来想干什么?”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了,岩卷轻轻放下碗,肃然道:“我……要去拜百地三太夫为师。”
“百地三太夫?他是谁?”
岩卷盯着猴子那炯炯有神的双眼,迟缓了一下,道:“伊贺忍者……”
“忍者!难道你……”藤吉郎有些惊奇,小偷当的好好的干嘛要当忍者?
看着朋友那疑惑的神情,岩卷一拍他的头,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呀?难道我改邪归正你不高兴吗?”
被他这么一说,想不高兴都难,当即说道:“当然高兴了,等兄弟等会买瓶就来,咋俩好好喝一杯!”
岩卷一摆手,小声说道:“这个等会说,我先告诉我,你又没有爱慕的女子啊?”
农民往往很实诚,藤吉郎也不例外,点头说有。
众人听后一惊,大声询问道:“谁?”
藤吉郎手指擦了擦微红的猴脸,再看向狱警一般的家人,支支吾吾的,道:“她是……”
美浓稻叶山城内
“主公,孙四郎,喜平次两位大人来了。”
内室里的有个面目庄重的男子竖躺在被窝里面,等二人进来时,男子有气无力的说道:“两位贤弟,为兄的身子怕是不行了,等我死后,就有父亲定夺家督之位吧。”
总之,遇到这种情况,或多或少的流几滴眼泪以表示哀痛嘛,两个弟弟也“痛哭流涕”了一番后,男子摇摇晃晃的把右手伸向幼弟,道:“孙四郎,我问你,父死,兄如何?”
孙四郎想了一会,道:“兄为天,为父。”
男子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兄要弟死那?”
看来他还是毫无察觉,道:“弟不得不死。”
“啊哈哈哈哈!说得好!”男子爆发除了惊人的尖啸声,两人都很奇怪,为何刚才还奄奄一息的兄长,现在却可以大声尖笑了。
男子坐起来,阴森森的道:“好,那你们两个就……死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喜平次立马瘫倒了下去,细细一看,他的胸口竟有把小刀直插在里面。
孙四郎看着兄长那魔鬼般的笑容,求饶道:“兄长,不,不要杀我,我,我可以不要斋藤这个姓氏,我可以变成庶民,求您,不要杀我……”
可以看得出,他的牙齿在打颤,双腿在发抖,他真的想要活下去,但在这个杀人如麻的兄长他有机会吗?不,很可惜,不由分说,一把尖利的刀身已划破了他的胸口,他用最后的意识看着这个相处了十几年的哥哥,义龙用一种轻蔑的口吻说道:“三弟,要怪就怪你真的太天真了,不要以为生在贵族家,就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孙四郎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说出了一几个微小的词语,义龙听不清楚,也不想听,他瞅了瞅地上的两个已经冰凉的尸体,大声说道:“我现在以土岐家嫡子的名义,讨伐篡位的斋藤道三,全军——进攻鹭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