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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善意的谎言

可儿此刻一定伤心极了吧,但我别无选择我不能毁掉这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结束这一切本便不该发生的一切,这都是我当初的鲁莽所致,使可儿这个本该每天快快乐乐的天使因我而走下天堂,我能做的就是弥补这一切。

我长舒了一口气,我推门进了教室,室内一片寂静,若大的教室只有几个学生聚精会神的埋头苦干,可儿也在。不久后有一个男孩抬头看到了我,吃了一惊。然后快步走到一名女孩旁悄声的说了一句。那个女孩看了我一眼走到了可儿的身边,趴在她耳边说话。可儿抬起了头,要是走在街头我绝认不出这是可儿,不到两周的时间可儿变得憔悴不堪、楚楚可怜,教室里的其他人都知趣的退了出去。我走上前无限爱怜的看着可儿本鲜艳娇嫩的嘴唇,如今却干瘪开裂。可儿怔怔的地望着我小心翼翼的问:电话里你骗我的对不对?那一刻就是心如铁石的人心肠也会软下来,我再也没有任何勇气对可儿撒谎,于是我只是不说话,低下了头上。慢慢翻看可儿替我完成的设计图。

电话里你说得都是骗我的是不是?可儿又问了一遍。声音像落叶一样轻薄。一刹那间我微微弯着的身躯一震,我感到心如刀绞,可是在我决定追她开始就注定了必须要伤害她一次。当时我没有意识到我们生活在不同的社会圈里,于是我硬着心声音嘶哑的说:我没有骗你。

哦。可儿的声音空洞,我抬起头,她呆了半晌之后默默的走出了房间,脚步飘忽,我紧紧的抓着桌子,咬紧了牙,否则我会忍不住转身冲上来牢牢的抱紧她。

可儿终于走出了教室,门在身后来回摆动着,之后传来了物体坠地声。我冲出去几个守在外面的女生正搀着缩成一团,无法声抽泣的可儿,她们全以仇恨和蔑视的目光看着我,最后可儿被她们带走了。

我的心情开始莫名的烦躁,不知目的地在原地来回走动坐立不安,不成话语的低声呼喝与狂笑。并且悲哀的发现我爱她爱得如此深刻!我的脸有些冷,伸手一摸居然是眼泪。

后来我打电话到广告公司,我饿了,我要吃饭!在这所学校里大概没有一个人肯让我混饭吃了,不管我是无耻还是厚脸皮,我都得活。不管是为了家人还是我自己。

在其后的几天里操场成了我的饭桌,第一天拣了一天的空瓶子总算换来了一顿晚饭,之后的时间我总是在中午和晚上一个人买一瓶啤酒和一碗泡面坐下来就吃,无耻的我便一个人过到了六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很快就要毕业了。有一天正当我照例无聊的在操场喝酒时,可儿和一个女孩出现在了我面前,严肃的对我说:她有话要和我说。寝室里就可儿一个人,我坐在她对面,惊奇的发现她脸上的美丽之中夹杂着茫然与心碎。

我垂下头,可儿开口了。她说在澳大利亚有个叔叔,老两口无儿无女想叫她去读书定居,大概七月份就要走。

这件事应该用不着和我商量吧。我开口。其实心中我一片茫然与悲痛,当我说出这句话时觉得自己简直混账头顶了。

她有些烦躁的摇摇头,你还喜欢我么?哪怕只有一点点?她眼睛盯着我问道。抬起头只能看见她一双迷离的搀杂着希望与伤心欲绝的眼睛,我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可以再和我多交往一个月吗?她急切的问道。

我一时无法回答。最后相当谨慎的说:别玩了,我怕我会陷进去,你也别陷得太深。

这是我在国内最后一断日子了,我想过得快乐些。你能帮我骗骗自己么?她的眼睛夺眶而出,一瞬间我的心又不胜酸楚我想到了这几周噩梦般的日子。想到了我给他和自己带来的心灵创伤。

我还是开口答应了她的要求。

可儿的脸上浮显出了一种笑容,那是一种带着悲伤的笑容,像一束快要凋伶的玫瑰花,让我觉得甜美又无限惋惜。她别过头去:从明天开始好了,尽你最大的努力骗我吧。

于是在毕业前最后的青春岁月,我和可儿恢复形式上的恋人关系,我们依然甜言蜜语、如胶似漆。餐厅,海边,电影院,敬老院我们以前约会去过的任何地方。但却很难再找到当初的感觉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仿佛真的海枯石烂一般,但我们却像痴迷了一样,疯狂的追寻着那最后的一丝精神寄托。我们清楚的知道最后必然会导致更深的痛苦,但我与可儿都不在顾忌。随着毕业的临近,我们也变得越来越柔情似水,日期是个敏感的话题--可儿会在毕业的第二天登上飞往澳大利亚的班机。

在经历了紧张的考试之后,分别之时最终还是如期而至。在毕业的最后一晚我和可儿看了一场电影。其间她把我的手臂掐的乌青,最后我们又像从前一样来到了海边,坐在沙滩上可儿躺在我的怀里说:像上次那样抱着我。我没有拒绝深深的抱紧了她,允吸着她秀发中那种她独有的味道,让我是那么熟悉与怀念。

你曾经跟我说过真的恨你就伤害你,我恐怕做不到了,因为我爱你爱得快要窒息,可儿说。

我知道。

你爱不爱我?

………

就算是骗我吧,说你爱我。

………

看来你是不会开口了,可儿轻叹一声。单薄的身子如同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她在淋了雨的模样,她在夜风中动了动。只要你说爱我,我就跟定了你,跟你回家乡去生活一辈子,要不我们一起出国,我嫁给你……你怎么了?你哭了?你哭了?

我低下头,刚刚有一滴眼泪掉在了可儿的脖颈上。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快点说啊!我快没时间了!可儿涕不成声。

我没有哭,我尽量平静的说。可能是掉雨点了吧。咱们回去吧。恰在这时远处响起了雷声,眨眼间一滴滴的雨点打在干燥的地面上,可能还有我的泪水。可儿慢慢的站起身来,我摸摸口袋,那是一封信。不,是一张便条。我已经没有语言组织能力去写一封信了。那是我为自己写的第一封情书,非常短。

你问我是否爱你,是的。我从未如此强烈的爱过一个人,像爱你一样,也正是因为爱你我不能让你把终身托付给我这个浪荡流离一无是处的男人。我在电话中的一切全都是假话。这些慌言伤害了你,却彻底地毁灭了我。如果我可以出国的话、如果我的家人不需要我的话、如果我有足够的能力给你幸福的话,我会亲自对你说。可以现在不能了,我只能谢谢你留给我的回忆,我会用它过完剩余的岁月,我深深爱着的人。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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