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到了晚上,齐林便对妙儿说道:“今日身体可有不适?”
妙儿美目向齐林一瞧,笑答:“那里有如此多的不适?成日里只是与母亲、婆婆相处,重活轻活都不与我上手,实在是空闲惯了。”
齐林笑道:“岳母与母亲都是紧张,怕是累着了你。今日,母亲也是与我说到,这成日里的在家中修炼,倒不如出去走走,见见这外面的世道。好男儿志在千里,我齐林乃是修真之人,以孝入道,更是要将这孝道传播天下四海。只是,唯恐娘子孕期内身体倒是不敢远行了。”齐林如此说道,原本便是想看看妙儿心中想法。
妙儿见齐林如此说法,便上前到齐林身边,柔声说道:“夫君有心天下传道,为妻的怎会拦阻于你呢?只管放心前去,家中婆婆、母亲还有云儿自会照顾于我。”
齐林见妙儿如此通情达理,心中不由感动,便顺手将妙儿搂在怀中,二人温存了片刻。齐林道:“为夫此次出去巡游历练,不过一个月便会回来看望娘子。”
妙儿靠着齐林,侧头一笑,显出那女儿家的俏皮之色,“夫君不用挂虑,既然是为修天下大道,便是迟些归来也是无妨。为妻心中省的其中轻重。夫君乃是天下孝道承运之人,家中尽‘孝’乃是一家之事,如是能够换得天下人人有孝,那可是天下大事了。”
齐林一听,便知道母亲齐氏必是已于妙儿商量过,当下也是会心一笑,便不再提此事。一宿过后,齐林便将换洗衣物置于储存空间之中,带上一路之上所用物事,向母亲等众人告辞而去。
这齐林府中虽有麒麟王禁制布置,不过齐林也是担心有不怀好意之人闯进府中,便也就和麒秦商量了一番,留下麒秦在府中守护。麒秦虽是也想与齐林一同出去巡游历练,不过一想自己出去也太过于招摇,便也就答应留守齐府。
时正值春暮夏初季节,齐林出了吴苏之地,便径直向这中州大地之都而去。齐林已是炼气八层境界的修士,这千里飞行之术便已不是难事。不过就此施展出来不免有些惊世骇俗,便也只管买了匹马儿代步,倒也不是信马由缰,而是直奔河洛古都而去。
这中州大地之都乃在吴苏之北,齐林便一路向北而行。齐林此行目的便是要前往都城河洛,吴苏之地处中州江南水乡之地,虽是富庶,不过地势较偏,不足以影响天下之势。而都城河洛处于中州大地之中央位置,人文气息颇浓,更是引得天下文人志士纷纷前来,再者都城交通方便,是以河洛古都繁花似锦。齐林外祖李翁虽是已离开河洛古都、告老还乡,不过在这河洛之地仍留有府邸住处,齐林舅舅李念也是常年在此做些买卖,兼顾在朝中上下打理。虽说这李翁已是告老还乡,但也还是担心朝廷之中宵小之辈暗中使坏。
齐林虽是快马疾驰,但也是暗中使了风系法术,这普通之马借助齐林风系法术之威,竟然比那千里龙驹也只是逊色一筹而已。再加上齐林原不过就是借马避人耳目,这一路之上也顺带着用木属性灵气将这匹普通马匹全身经络疏通了个遍,这马被齐林如此一番调养,全身舒畅无比,压不住全身精力便要爆发出来,不爆发出来还不痛快;此刻,就算齐林不命它疾驰,它也要将这无穷精力发泄出来才行。
这吴苏之地到合力古都距离近一千六百里地,这马载着齐林不过两日功夫,居然已是赶到了河洛古都城下。古都京城果然繁华,却不是吴苏之地可比。光是城池中人来人往之势便已将一片繁荣景象,遗漏无疑。
要进这城池,却是必须要下马方可放行的。这天子脚下,可不是一般人都可以骑马随意进出的。齐林识得规矩,便下了马,将缰绳挽在手中,踱步进城。那知,刚到城门口便被领头守门将领给拦了下来。
那将领着一身青铜铠甲,右手握着身后斜跨的带鞘长剑,左手直接便是指着齐林道:“兀那小子,留步。将那牲口过路钱留下方可进城。”
这牵着马匹进城,还要留下牲口过路钱,齐林到是未曾听说过。不过齐林此时乃是一介布衣打扮,虽是潇洒俊朗,可这民不与官斗的道理齐林还是知晓的,为不生事端,齐林便对这将领道:“敢问大人,这牲口过路钱需要几许?”
那将领见齐林儒弱书生打扮,却不是秀才、举人打扮,不过衣着光鲜,家中必是有钱之人。这等守门将领眼光极为毒辣,知道像齐林这等装扮之人,若是没有功名在身,便只是一般家中富有却无靠山之辈,这等送上门来的竹竿真是不敲白不敲。待得齐林一开腔,更是已听出齐林一口的外地口音,心中已是有了盘算,便道:“马匹进城税散银一两,人丁入城税散银二两,加起来共计三两。”
齐林一听,当即知道这等守门将领已是将自己当作敛财对象使唤了。齐林暗暗叹了口气,也不多说,便从怀中掏出散银三两交于前来收银的守门小卒。这小卒亦是那人模狗样之徒,上前一把抓过齐林手中散银,还哼哼道:“算你小子走运,今天我们何爷少收了你的税了。”
这三两银子已是可够一小户四口的人家花销三个月有余了,齐林心中不由大怒,也是年轻气盛便也是哼了一声,便牵着马儿向前行去。
这边不乐意了,听得齐林哼了一声,那姓何的将领当即便大声喝道:“那小子与我回来,感情你是不服本将不成?”
齐林原本也不是怕事之人,只不过此次出来乃是为了巡游历练,是以原本也不想多生事端,便也是强压怒气将银子给了出去。可不想,这将领居然仍然不依不饶前来惹事,心中不由怒火中烧,不过齐林已是修道两年,这养气功夫也是略有小成,面上也不见齐林怒色,转身道:“敢问大人,还有何事?”
这将领当即快步上前,口中嚷嚷道:“还敢哼本官。”高高举起左手便要往齐林脸上拍上一巴掌。哪想,此时正巧一路商队进城,老远便见到这边将领要上前打齐林,当下商队领头的吩咐了一声,车上直接跳下一人,飞奔前来对着那将领面部就是一拳砸去。
这京城守门将领皆是带有品级之人,虽是品级不高,却也不是一般人敢惹得,这商队上的一个下手竟然敢向守门官动手,倒是出乎了齐林意料之外。不过,齐林乃是修炼之人,这商队虽还未进城便已是在齐林神识范围之中。进城的商队打着的乃是“胡”字旗号,知道其中关系,心中到也不再疑惑了。
这边将领的巴掌还未落下,那边一拳已是将这何姓将领轰了出去。这下手之人出生迅速,也是带着功夫之人。那将领突然挨上一拳,口中牙齿也是脱落了两颗,脸顿时便肿了起来,不免有些发昏,当即守门的兵卒呼啦啦的便围了上来;可是待看清楚之后,却是谁也不敢动手。
那将领过得片刻,慢慢清醒过来,一看下手之人和边上已是进城在旁的商队字号之后,心中已是苦叫不已,怎么今天这事就惹上了胡家商号了呢?
胡家商号之中走出一领头之人,一般商号中领头之人都被称作当家。这当家之人,却是不理那守门将领,直接走到齐林面前抱拳躬身道:“小的胡刚,见过齐公子。公子受惊了。”
这“胡”家商队乃是当朝宰相胡永全之子胡倚天所操办,这胡倚天与齐林舅舅李念原是幼时玩伴,关系甚好。宰相胡永全与齐林外祖李念更是同年知己,是以胡家年年都会派人到吴苏之地向李念问好。再加上李家也有商号,这商号之间也常常相互往来。胡家商队到吴苏之地去的多了,便有时也会遇见齐林前往李家商号找卢龙。胡家不少当家的便也认识了齐林乃是李念的外孙,是以今日这刚回城的胡家商号当家人,老远见到齐林在城门口被拦,似要挨打,便直接让手下之人前去搭救了。宰相门前七品官,那可不是随意说说的。
齐林见状也是回礼,道:“不敢当,齐林多谢胡大哥援手。”
胡刚转身对那守门小将道:“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欺到李阁老的亲外孙头上来了。今日要是伤了齐家小哥,你这命怕也是不保了。”
这何姓将领一听,心中更是一惊,这李阁老之名是全朝皆知,嫉恶如仇,端的是朝廷脊梁之称,虽是已告老还乡,但不管如何,这李阁老都是太子的老师,这太子太傅家里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被自己随意欺压的。心中念道此处,已是对这打自己一拳之人感激不已,只要齐林没有挨到自己这一巴掌,什么都好说了;这一拳可是将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当下,何姓将领也是小心翼翼凑上前来,在那被打得发肿的脸上挤出笑容,对着齐林陪笑,便好似适才被打得不是他一般,道歉:“实在不知是公子大驾,都是末将狗眼不识泰山,还望公子恕罪则个。这些是小的刚才向公子讨得银两,皆还予公子。”
齐林冷哼一声,也不接银子,只顾自己和胡刚走了。留下这何姓将领心中后悔不已,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连带着边上的兵卒也好似躲瘟疫般的避开和他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