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佛晓
风飞扬跃出密道出口后,风流殇紧随着跳出了密道。
出了密道后,展现在风流殇眼前的是一个破烂不堪的房间,以及房间内的两具无头尸体。很明显,这里经过了一场惨烈的打斗。桌子,凳子,夹杂着血肉碎了一地,房间的大门,已经被撞碎了,是由内而外撞碎的。
风飞扬苍白着脸走出了房间。这是个小院子,就像寻常人家的小院子一样,种有一颗兰花树。夜风轻轻地吹着,院子里的兰花树轻轻地摇曳着,淡淡地月光和着兰花独有的幽香尼曼了整个院子,让人感到一种舒适,安详。
风飞扬走到兰花树下,折下一小段开满兰花的枝头,轻轻的插在兰花树下那个新翻的简陋坟墓前,然后坐了下来,右手温柔地摸着隆起的小土坟,就如白天摸着小萝莉的头一般。
很久后,应该是很久了。久到风飞扬坐着的脚有些麻木了,久到风飞扬抚摸的手已经伤痕累累。
突然,风飞扬感到很累,真的很累,累得他只想回家,回到风家那个南大院里,然后好好睡一觉。
于是他站了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向北城的家,风家的那个南大院。身后跟着的,同样是迈着沉重步伐的风流殇。
就这样,风飞扬和风流殇走向了夜色的尽头,只有月光,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幽长,幽长。
幽长的身影下,那块简陋的木质墓碑上赫然写着:格斯·多罗德与其爱女小天使米莉·多罗德之墓!
这是一个怪异的房间,房间的四周墙壁和房顶都是整块的石块,石块上雕着一些非常抽象的花纹,这些奇怪的花纹让普通人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沉迷其中,但等你醒过来后,你有不知道个所以然。
这时,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津津有味的望着石块上的花纹,还不时露出微笑。然而那双正聚精会神的望着石块上的花纹的眼睛,却没有一点亮光,只有死灰一般的沉寂。这明显是个瞎子!正是天然居二楼西厢雅间曾经出现过的瞎子!
房间的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里,拭剑人,天然居二楼西厢雅间那个拭剑人,一如既往的在拭擦这他那把细长细长的剑。
金光人,此时正静静地坐在房间中间的桌子前,像在思考着什么。金光人身后恭敬的站着两个灰衣蒙面人!正是与让东城豪商格斯·多罗德身死,令北城守将龚红城魂灭的灰衣蒙面人,一样的灰衣蒙面人!
最少是高级控魂师级别的灰衣蒙面人,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站着金光人身后!
整个房间没门没窗,只有一条长长的楼梯,一条不知道通向哪里的楼梯。这时楼梯走来一个青色的人影,是那个青衣人!那个青衣人高手!
青衣人走下长长的楼梯,一直走到金光人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的品尝了起来。
拭剑人仍在拭剑。
瞎子仍在津津有味的看着石块上的花纹。
站着的灰衣蒙面人依然恭敬的站着。
但,金光人却打断了思考,抬起了头望着对面真正品茶的青衣人。
“你迟到了。”金光人轻轻地道。
“迟到好过没到。”正在品茶的青衣人用眼睛扫了扫金光人身后恭敬地站着的灰衣蒙面人淡淡地道。“对了,你叫出去的那三个灰衣不用等了,他们到不了了。”
“哦?”金光人眼中金光一闪道。到不了的含义很多,但青衣人的所要表达的意思明显只有一个。那就是,三个灰衣已经死了!
“我需要个解释。”金光人寒声道。
“解释?”青衣人玩味的道:“你要什么解释,死了就死了呗。”
“如果黑衣,死了也就死了,但这五个灰衣是我好不容易才从首领那里要来的。”金光人眼中金光大亮道,熟悉金光人习惯的人都知道,金光人动了杀机了。配合着金光人,原本还在一旁恭敬的站着的两个灰衣人顿时绷紧了身体,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扑向青衣人的准备。
“这好不容易要来的五个灰衣,对我们的计划至关重要的五个灰衣,出去办件小事却死了三个,而带回消息的却是你!”说到这里金光人已经全身金光大闪了。“这就难免让我有些联想了。”
“我要是不呢!”青衣人看着金光大闪的金光人针锋相对道。
“那我不介意,拼着让首领惩罚的危险,也要在你身上开几个洞!”金光人说着,全身魂力股动,一时间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你们太吵了。”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整个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拭剑人轻轻地声音还在房间里回响。而瞎子依然在津津有味的欣赏着石壁的花纹,仿佛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你们应该知道。”好半响,恢复了平静的金光人说道。“这五个灰衣对我们来说有多么重要,现在却莫名其妙的死了三个。死去的三个灰衣,一个是资深灰衣,不是普通灰衣可比拟的,他已经是内定的“七色”后补人了;另一个是新晋灰衣,是个异魂师,在特殊场合,他的作用可以顶得上一个大魂师了,而且他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还有一个,相信大家都比较熟悉,是我们的老朋友,凭借他那幻化万千的幻影斗篷,就算是我们其他一个人跟他对上也得全力应付,一不小心很可能就会阴沟里翻船!就这么三个人,现在却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这难免会让我有些想法。”说着金光人全身绷紧,紧紧地望着在房间角落里拭剑的拭剑人。
“我也想知道事情的经过。”拭剑人依然埋着头,温柔地拭擦这他那把细长细长的剑。但他的声音却准确的传到房里每个人的耳中。
“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蠢死,两个相互算计而死。”青衣人望了一眼角落里正在拭剑的拭剑人,不屑地说道。“一个蠢到跟龚红城硬碰硬,死了。另外两个居然在跟毒手修罗战斗时还互相算计,最后把自己算死了。”
“对了。”青衣人喝完杯中的茶接着道。“有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个新晋的灰衣,他魂器不是那个小圆球。按他的说法。”说道这里青衣人玩味的望了一眼金光人笑道:“按他的说法,那个小圆球只是个小玩意。这小玩意呢,是他哄小狗用的,他想要多少就能弄出多少。”
金光人听完后眼里金光一闪,转过头询问似的望着还在津津有味地欣赏石壁上花纹的瞎子。
“他没用说谎。”瞎子突然转过身来用他那双死灰般,没有一点亮光的眼睛扫了一下房间里的人轻轻地道。
被瞎子那双死灰般没用亮光的眼睛一扫,房间里的人仿佛有点赤裸裸地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们非常不舒服,但他们却没有露出半点不舒服的样子。
房间一下子恢复了青衣人来时的安静情境,只是多了个喝茶的青衣人。
拖着疲惫的身体,迈着沉重的步伐,从东城到北城,月亮把风飞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风飞扬现在很累,非常的累,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南大家那个院子里好好地睡一觉,但他发现他的步伐却快不起来,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枷锁紧紧地栓住他的双脚,同时也紧紧地卡住他的脖子,让他呼吸也变得沉重。
一个拐弯,他终于看到了风家的大门了,走进这个大门,穿过大堂,他就可以回到南大院了。然后他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他现在真的好累,好累。
但是,此刻,风家大门旁正站在一行五人,五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现在就出现在这里,出现在风家的大门旁,出现在风飞扬面前。为首的是一个老人,一个普通的老人,一个风飞扬认识的老人。这个老人风飞扬白天才刚见过,就在南城贫民区那个院子里。这个老人正是那时伺候蛇王柳一眉的那个老人。那个伺候蛇王柳一眉的老人此刻正带着四随从站在风飞扬的面前。
没有理会明显有些异常的风飞扬,老人主动迎上了身心疲惫的风飞扬,主动开口道:“老朽见过风少。风少白天拜访帮主时遗留了一块玉佩。老朽此趟正是受帮主之名给风少送来,同时也送上三分大礼,希望风少对白天招呼不到之处多多包涵。”
“老朽本已经早到。”老人没有理会没有答话的风飞扬接着道。“但被告知,风少夜出尚未归家。送礼之事乃帮主亲自吩咐,老朽不敢假手于人。于是在此静候风少归来,眼看天将亮,老朽失望之时,万幸见风少回转。”
“来人!”老人不等风飞扬答话,连忙吩咐随从端上一个大红盒子。
“这个是风少白天遗漏的玉佩,同时还有一张未署名的,面额三万金币的魂晶卡,是我们帮主的一份小小心意望风少笑纳。”说着打开了大红盒子。
“至于第二份礼物。来人!”老人有叫了一声,这时随从中走上来一个年轻人,奇怪的是,这个年轻人没有端上大红盒子,就这么双手空空的站着老人旁边。这个年轻人风飞扬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那见过。
“至于第二份礼物。”老人说着突然抽出腰间的长剑往那个年轻人的右脚一划!顿时鲜血四溢,年轻人的右脚齐踝被砍了下来。被砍下右脚的年轻人没有吭一声,也没有处理被砍下的那只脚,就这样任由鲜血哗啦啦的留了一地。
风飞扬和风流殇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你!”风飞扬愤怒了,他记起这个年轻人,正是白天被他踩了一脚的那个蛇王帮巡逻队的队长!风流殇也拔出了黑刀,拔出了那把饥渴了很久的黑刀。
“风少稍安息怒。也不劳黑刀公子动手。”老人平静地说着,把右手的剑替给左手,然后左手的剑往右手一划,老人的右手顿时齐肩断下!一时间,年轻人的血和老人的血混成一片,染红了整个街道!
望着地上的断脚和断手,还有年轻人和老人仍然留着血的伤口,风飞扬突然有种心疲力尽的感觉,风飞扬好累,他真的好累!
风流殇的黑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他的腰间,只是他的手依然紧紧地握着黑刀,握刀的手闪现出不健康的青紫色!
“来人。”老人有点虚弱的叫上了第三个随从,这个随从手中是有个大红礼盒的!老人用他的左手,颤抖着打开了这个随从手上的大红礼盒。里面只有一枚腰牌,一枚刻着一条盘踞大蛇的腰牌!
“第三份礼物,是这枚腰牌,以后风少想见我们帮主,只要在南城贫民区亮出这枚腰牌,就会有人带风少到我们帮主处。希望风少不要再让我们这些小的难做。”
“滚。”风飞扬突然道,本想怒吼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是那么的脆弱,那么苍白无力!
老人走了,放下两个大红盒子、一只断脚以及一只断手,走了,被随从背着走了。
风飞扬现在好累,真的好累!他现在只想躲在门后面那个南大院的小院子里好好睡一觉。风飞扬现在真的好累,好累!
夜已经到了尽头,天也已经破晓,在早晨的第一楼阳光的照射下,风飞扬走进了风家的大门,走进了风家南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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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我已经写完了。
不过要上传完还有好几万字。
估计得一个星期左右吧。
现在着手第二卷。
再一次,感谢你们的阅读。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