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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到旅馆后,小三靠着窗户坐着,研究着眼镜男给的地图。

“这个地图,你不是看过几百遍了吗?难道有什么新发现吗?”小四问。

“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小三回到书桌旁,打开桌上的台灯,对小四说,“你看,这张地图虽然纸质很新,但是你看画地图的方式很奇怪。这些图标看起来好像是几十年前的标记方式,而且是军用地图的标记方式,现在已经不太有人用了。我知道这些,还是当时做一个关于民国时期的军队,所以略微学了一点,根本认不全,更不要说自己画了。照理来说,以眼镜男的年纪是不可能画出这样的地图的。”

“照你这样说,难道是鬼画的?”小四凑近去看。他的文科生脑袋对这些蚂蚁一样的标记丝毫无感,更没看出一个所以然来。他接着问道:“三,你这一路就是在想这个吗?我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啊。而且那眼镜男不是说这地图是他自己画的嘛,怎么会是几十年前的绘图方式呢?几十年前,他还没出生吧!”

“所以说啊!你看,连文字都是繁体字。”小三说着,指了指地图边上的字。

“这……这大概只是巧合吧,那个眼镜男文绉绉的,很可能附庸风雅地写几个繁体字以显示他博学多闻。这也不是没可能啊!”话虽这么说,小四还是不由地想到那个阴沉沉的会客厅,还有眼镜男阴沉沉的嗓音,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

俩人对看了一眼,房间里忽然有点凉。

沉默了好一会儿,小三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这张图一定不是他自己画的!”

“那是谁?!”小四一阵胆颤心惊。

“我推测他只是拿到了这张地图,不知道是通过什么途径。然后就抄了一份给了我们,说是他自己画的,免得我们纠缠不清。”小三说。

“那你觉得这张图会有假吗?”小四疑惑地问,“我一直很奇怪,他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去月前街?而且他对任何人都三缄其口,只对我们例外。他这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我想应该不会有假。”小三说,“不过,也只有经过验证才知道真假。”

“是啊,去了才会清楚那破地方究竟有什么,才会清楚眼镜男是不是真心帮我们。而且……三,你不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吗?”

“奇怪?”小三眨眨眼睛说,“我没注意……难道他不是直男?”

小四的脸刷的一下就绿了。

这天晚上,小三和小四睡得都不安稳。神秘的月前街和诡异的眼镜男占据了两人的梦境:梦里的月前街笼罩在浓雾中,只看得到它的轮廓。而眼镜男的脸却始终模糊不清,怎么都想不起来他确切的样子。

一早醒来,阳光灿烂,天气非常好。小三拉开窗帘,拍醒隔壁床上还在打呼的小四。洗漱之后,二人简单地吃了早餐、退了房,备了足够的水和干粮。出发前,两人对了手表,检查了邮箱和指南针。一切设备运作正常,一切准备就绪,于是就开车上了路。他俩租了一辆SUV,还算是挺新的。随身带的摄影机、照相机、电脑,还有行李、帐篷都扔在了车后座。小四是个典型的本本族,驾驶技术很差,所以一路上只能靠小三一个人撑着。不过两个人听听收音机、说说笑笑的,倒也不寂寞。隔了两个小时,就下车休息一下,活动一下胳膊腿。眼镜男的地图非常准确,不仅公路描绘得非常精确,连路上经过的小村子、小山,还有加油站等等都准确无误地被标明在地图上。于是两人对眼镜男的怀疑心思也渐渐地放了下来。当车辆行驶到三百公里左右时,路面渐渐地变得崎岖不平。慢慢的,公路就走到了尽头,只剩下土路了。土路两边都没有房屋,连个路灯都没有。而公路和土路交界处,赫然一个破旧的木头指示牌写着:月前镇,前方两百公里。看来这路是走对了。

“果然只有土路了,感觉像寻宝游戏。”小四看着前方说。

前方都是山区,山都不算高,绵延着向远方伸展着,山上植被很少,偶尔有一些小树林稀稀拉拉地分散在路的两边。小三将地图展开放在一边,对照着地图选择分岔路口。他小心地开着车,但似乎越开越荒芜。一路上不仅没有看到什么人,甚至连一头羊、一条狗都没有看到,只有几只麻雀在飞来飞去。渐渐地,就连麻雀都看不到了。

“哎,我说,这个方向对不对啊?怎么连个鸟都没有了?”小四问。

“应该没错的,至少地图就是这么显示的。你看,我们现在就在这个打弯处,旁边有湖。”小三说着往左边指了指,果然那里有一片湖水,水面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真的啊!这眼镜男的记性还真好,多亏有他的地图,否则我们可能会走不少冤枉路呢。”小四说着拿出指南针,方向显示无误,他们是一路向着东南方向前进:“嗯,方向没错。”

小三听了哈哈大笑,他一边看着前方的路,一边说:“我只要有指南针就迷不了路,不像某些人,在市区都能转晕了。这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就是文艺青年的方向感咯!呵呵……哎,你笑什么?平时这么说你,你都是采取鸵鸟政策的啊!”

“啊?我没笑啊。”小四正认真地看着前方的路况,“我在观察地形。”

“是吗?”小三转过头看了小四一眼,只见他的确一脸严肃地看着前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哦,那我是幻听了!大概开车那么久有点累了。”

“幻听?科学geek也幻听?”小四看了小三一眼,一阵坏笑。

“嗯,当然,科学上说,这是神经元错误的信息传导……”

小三还没说完,小四就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继续看着前方。

不知开了多久,感觉两边的山越来越多,树越来越密,地方也越来越偏僻。慢慢地,天色开始暗下来,雾气也悄悄地升起。

“看样子,能见度很快会将得很低。”小三有点担心了,他打开前车灯,灯光照亮了四五米就融化在前方的雾气当中了。

“诶,怎么回事?”小四盯着手里的指南针,接着乱拍一气:“怎么指针一直在打转啊?”

“不会吧!让我看看。”小三说。

“不信你自己看!”小四把指南针放到了小三眼前。

的确,指南针的指针就好像松了发条一样不起作用,反反复复地打着转,忽左忽右。小三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现象,觉得很纳闷。他又让小四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备用指南针,也是一样的情况。小四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发现手机连一格信号都没有,GPRS根本无法显示。

“妈的!连手机都没信号。”小四兀自骂道。

“好了,你已经够走运了,好友手机用!这里太偏僻,大概没有信号塔,所以手机没信号。至于指南针的情况,我想大概是因为附近有磁场,所以才会让指南针失效吧。”小三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算有磁场,那指针也不应该会打转啊!最多是指错方向。”小四显然认为这个解释不靠谱。小三仔细一想也觉得自己的理由无法解释目前的状况,开始百思其解,陷入了沉思。

说话间,山里的雾气越来越重、越降越低,像乌云一样紧密地包围了他们的车。很快就要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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