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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眠之夜

晚上起了风,银咏睡不着踱到外面,天上乌云密布,像是被刷子刷过一样。路灯显得格外耀眼,街旁的小树被吹得东倒西歪。现在是九点多,街上已经很少能够看见行人,南部的商业区倒还是灯火通明,这个时间店家恐怕也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关门吧。

银咏感受到几股以前没有遇到过的复杂而微弱的气息,它们来自城外,应该离城不远,“是动物吗?以前倒是没有特别去在意…”朝着西城门方向看了一眼,“我去管这些做什么。”一阵风吹过,忽然觉得有点冷,银咏赶紧退回了旅店。

接待员桌子上放着报纸,早上光顾着和安东尼玩没有看,银咏拿起来。

“帝国军部昨日起于驻扎在卡维尔山东侧峡谷处的守军失去了联系,原因可能是恶劣天气与地形导致的恒利信号丢失。帝国军部在失去联系后立即派出援军于昨日出发,应该会于本日晚到达森林边缘…”

“失去联系诶…如果这时候卡维尔共和国选择了在这时候进攻,那这场仗基本上就没什么悬念了。”银咏放下报纸,最近只看头条新闻,其他已经没有值得去看的必要。两军交战,忌讳信息不通,信息不通与失败就差一步。

躺在床上,这昏黄的灯光没有一点生气。

这个时间大家都还没有睡,千水在给安东尼织一个尾巴装饰,纱织改装着扫帚,一不小心走火开了一枪惊动了所有人,菲尤写着《魔法初阶》,将来难道是要把它作为刊物出版吗?

凛读着刑写给他的信,虽然他已经能够猜到刑正在做的事情,但是过程却没想到。信的末尾写着:如果你没有协助我的意思,那作为兄长的我提醒你一下,尽早离开提里思安城,这场战争已经开始,而开始的地方就在你的脚下。我无意于牺牲无辜的生命,但是为了复仇,我愿意化身为不归者,还有,希望有朝一日你不会成为我的阻碍,我的弟弟。署名是“刑·乌瑞尔”,刑是名字,而乌瑞尔是老国王的名字,老国王死后紧接着就发生了王朝战争,乌瑞尔王国在王朝战争中被瑟利克祖恩宰相执掌了大权,继而称帝建立了现在的新帝国蒙布里克。一朝更替一朝败,统治者的频繁更替对于东部大陆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大大小小内部战争、侵略战争也早已是家常便饭。战争苦的永远是百姓,富了一批人,死了另一批人,而也正是战争在推动着文明的进步。

凛放下了信,看完反而轻松了不少。他是旁系出身,老国王仅有的两个儿子中的年少者,成长环境比较轻松,从小憧憬士兵们的生活,所以很早就跟随教官学习冷刃战斗技巧,最后选择了很适合自己的武器——次矩。次矩是大剑的一种,宽刃直尖,刃中铸空以减小重量,是近身压制的有力保障,和刑继承的重剑乌瑞尔很相似。凛不是很清楚刑的成长环境,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老国王乌瑞尔对刑十分重视,给与他最好的教育,而刑也没有辜负老国王的期待,很快成为了一名政治,军事精英。

老国王死后,刑本应接替乌瑞尔之名成为新一任国王,宰相瑟利克祖恩恰巧在此时阴谋发动了王朝战争,然后利用他的人脉和军事力量,迅速肃清了一大批朝野元老,形成了一座空中王庭,最后的一步就是要秘密刺杀刑·乌瑞尔,得到消息的刑只能同一小部分赶来接应的原王室成员连夜逃出王都,这一小部分接应的人里就有凛。

在逃亡的过程中,不断有得到消息的士兵前来阻拦,到最后只剩下了刑和凛两人。

瑟利克祖恩从没放弃对他的搜索,他十分了解刑的能力和性格,对刑而言,东山再起并不是难事,他的存在终究是一个隐患。就这样搜寻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称帝立国之后,各种烦杂的事情接连涌来,无暇顾及他事,搜索一是就这样暂缓下来。

凛和他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里,对刑正在谋划的事情只字不提,这种事情只要一句话,两人的关系就会破裂,变成陌路人甚至是敌人。他深知刑的复仇野心,作为弟弟的自己对他而言是一个从表面上作为掩饰的工具罢了,水之祠对刑而言也只是一个栖身之地,借助这个跳板刑可以了解很多这个国家的弊病,为以后做打算。

从刑失踪的那天起,他就觉察到有人一直在监视他们,这种事情除了刑也不会有人去做。他能猜到即将发生的事情结果,以及总有一天会降临在大家身上的不确定未来,现在能做的只有只有祈祷结果向好的方向发展,他阻止不了任何事。

想到这里,突然的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思绪,紧接着,枪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多,“王国标配金属枪?”凛来不及疑惑,换好衣服背上次矩就快去和大家汇合。

大厅里马上齐聚了所有成员,除了生病的千水,正好风之轩派人过来了,“矢节先生让我来通知大家汇合,政府守军好像正在与不明来历的敌人交火。”没有多问,一行人快速奔向了风之轩成员集结地点,矢节正在等着他们,斯坦向他们点头致意。

矢节简单说明了一下发生的事情:“刚才守门的士兵意外的发现了几个行走姿势可疑的人,想要上前盘问结果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就被击毙,其他的守军立即开始与他们交火并派人通知了政府军和我们。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先去和政府军汇合吧。”一行人朝着枪声密集的城西行进,很快来到西部守军驻扎地,卡西军官正在指挥着部队,透过墙壁缝隙可以隐约看到外面的情况。

一群身着旧王国军军服的士兵正迈着奇怪的步伐缓缓向城中心挺进,他们动作缓慢,手中的王国标配金属枪不断攻击着这边的防线,奇怪的是,明明他们的身体已经被打中但丝毫没有中弹的迹象,根本无法阻止他们的行进。

菲尤打开魔法书,站到了敌人看不见的高处,开始咏唱着什么。

“止魔法——凝冰之风!”敌人的四周瞬间被透骨的寒气包围,这个魔法的效果就是冻结住敌人四周的空气以达到控制敌人行动的效果,可敌人并没有受寒冷所掌控,行进的步伐没有停止。

“难道他们不是人类?”菲尤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重新咏唱起来。

“认魔法——海市蜃楼。”敌人依旧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两个魔法没有对敌人产生丝毫阻碍,“如果他们不是人类…”菲尤再一次咏唱起来。

“止魔法——寒冰之墙!”一道三矩高的半透明冰墙横贯在道路两侧,完全封住了敌人的行进路线,走在最前面的敌人被冰墙阻挡不能前进,很快所有的敌人沿着冰墙一字排开。已经能够看清它们的样子了…

它们身着旧王国军军服,手里的王国军标配枪不断喷出火焰,行进缓慢而机械仿佛受到了控制,视线并不是完全的指向前方,也就是说不是靠视力来辨认方向。而且身体残缺不全,颜色也难以辨认,放射出陌生而复杂的气息,因为靠得近所以这种气息非常强烈,空气中微微的腥臭味可能就来源于它们,银咏突然觉得这气味好恶心。它们停在了墙的另一侧,并没有选择去破坏冰墙或是绕路,停滞了一会之后,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似的,全部转身朝城门离去。

菲尤没有收起冰墙,防止它们折返,看到它们完全离开了城市之后,大家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刚才的那些是什么东西啊?!”银咏询问着菲尤。

“我不清楚,但肯定的是,它们不是人类。”菲尤并没有对他讲而是对着大家解释,收起了冰墙。

它们呆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足迹”,这些“足迹”是泥土和其他腥臭物的结合,掉落的枪械上也是这种物质,“王国标配金属枪,当年经过提里斯安州西部荒野最后全部离奇消失的军队的标准配备,枪柄上写着的就是提里思安。”凛很熟悉这种枪,只是帝国建立后再也没见过。

谁也搞不清楚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城里现在也是一片混乱,卡西将军加强了东西门的守备就忙着安抚市民情绪去了,其他的人聚在了风之轩大厅,晚上值夜的成员增加了一倍。

“其他人好好休息吧,疲劳的身体是无法应付突发事件的。”矢节对所有人讲了之后,第一个离开了风之轩。

“走吧。”菲尤和水之祠剩下的人一起回到了旅店,千水正在旅店前厅等着他们。

“…小咏哥,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么多声枪响。”千水有些担心的样子。

“嗯~夜间搞突发演习,早知道就带你一起过去玩玩了。”千水今天身体并不是很好所以刚才就没有跟去,此时照顾她的纱织也回来了,银咏和纱织交流了一下眼神,纱织心领神会没开口问些什么。“早点休息养好身体,要不然下次怎么一起出去玩?”堆上了笑脸。

“…嗯”千水没再问,抱起安东尼说过晚安就回屋了。

把事情跟纱织简单一说,纱织将信将疑。

银咏决定留下来值夜,其他人也陆续回屋,“晚安了。”菲尤最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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