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水之祠一行人到达风之轩的时候,矢节正在等着他们,迎上来:“今天依旧要麻烦你们看管风之轩了。”然后就准备和成员们一起离开。
“冒昧问一句,你们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菲尤叫住了一行人,“早上我听到城里的一个市民讲你们昨天是在午夜过后才回来的,”菲尤停了停,“矢节先生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就当我们们有问过。”
“矢节先生,现在说出来也无妨的。”斯坦建议。
矢节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地描述了一下,“抱歉,一直隐瞒着这件事。”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些什么。
“应该是我们添麻烦了才是,”菲尤礼貌的回答,“矢节先生这边发生了这种事还要顾及着我们,要是道歉的话我们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那既然矢节先生肯告诉我们,我们就更应该出力帮忙寻找了。”
“不,你们愿意帮忙的话我们自然感激不尽,”矢节话锋一转,“那片荒野中的灌木丛和森林是连本地人都不是很熟悉的地带,你们初入此地就这样贸然前往迷路不说还很有可能丢了性命,所以你们这几天没有去的必要。”
斯坦点点头:“本日没有什么特别的委托,所以你们大家就当是休假好了。”
“休假好~”银咏心中的小算盘响起。
菲尤显然过意不去:“我们现在也算是寄人篱下,理应为风之轩多做些事情,承担压力,现在你们遇到了难题我们却在休假,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琳打断了她:“菲尤姐姐,矢节先生也有他的考虑,我们跟去只会帮倒忙。”
看了看琳,又看了看矢节:“我总觉得这样做不妥,这样,今天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其他人留下来帮忙。”菲尤已经决定去了。
银咏突然就烦了,把刚要过去的菲尤抓了回来:“行了行了,你也别过意不去了,我和凛两个爷们儿去帮忙行了吧,你去只会添麻烦。”
琳有些着急:“不…小咏哥哥…”
银咏没理她:“矢节先生,我和凛今天就跟你一起行动了,还希望不要拖你们后腿。”
矢节没有拒绝,自己这边已经损失了三个成员,人手确实不足。
零抓住了银咏的胳膊,面无表情,冷冷得讲:“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就带上我。”银咏感到了胳膊上传来的巨大力量,丝毫没有说出半个不字的想法。
零对着银咏像是笑了笑,银咏敏锐地觉察到了一瞬间脸上划过的不安。
三个人加入了风之轩的队伍,今天并没有政府军帮忙。凛被分配到了有两个女成员的队伍里,银咏,零,斯坦和矢节组成了一对,队伍的数量缩减为三个,反之每队的数量增多。
零走在了最后面,对搜索的事情毫不关心,银咏想开口问些什么可一和那冷冷的眼神对上话又吞了回去,这气氛真的很闷,“心情不好吗?看来她还是很担心我的…”银咏的步伐慢下来,和她并排走在一起,零折了根树枝拿在手里当玩具。
听到了斯坦的声音:“在往南走恐怕就要进入森林区了,我们有必要现在就进去探查吗?”
矢节抬起头,天上并没有太阳,“现在是早上八点十五分。”银咏带着的恒力取向发生器准确得标识了时间。
“现在回去还太早,再往南走半小时就回去,银咏,拜托你看好时间。”矢节继续向南。
灌木林和森林的界限十分明显,几棵高大的帜柏告诉他们这就是北部森林的入口。
银咏从看过恒力取向之后就感觉到一些复杂而且微弱的气息,这些气息仿佛在跟着他们移动,而且数量也在增多,“该不会是生活在这里的动物吧?”从踏入森林的一刻起,银咏猛然想起自己这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动物的踪迹,那这些气息究竟是什么?
零停了下来:“…已经太迟了小咏哥哥,你应该早点发现的。”
“你在说什么,琳?”银咏没有听清这一句,走过去。
林中的气息瞬间变得剧烈,压抑的空气中那股腐臭的气味越来越浓烈,无数黑色的人形从西面包围了他们,正在缓缓逼近。
走近了,看清了。
这是一群身着旧王国军军服的士兵,他们走路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正常人,仿佛是受到了控制,动作机械但是整齐。银咏看清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像是军官一样的人的脸。
缺了一半的脸上布满了恶心的漆黑色物质,眼眶里早就没了眼睛,只剩下一个空洞。破旧的军服上的军衔早已掉落,袖子缺了一条,已经分辨不清形状和颜色的手臂上“固定”着王国标配金属枪,它的身后留下了一条漆黑的印迹,但是很快就被落叶重新掩盖。
“这是些什么东西?!”斯坦用手枪击中了它,子弹穿过它的半个脸,打掉很多黑色的东西,但是它的行动并没有停止。
银咏左手紧握着银刃,他只在小说里看到过瘟疫之后的城镇里会出现这些恶心的生物,不,它们连生物都不能算,如果不是真的就这样出现在眼前了他一定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场梦。“琳,到我这里来!”匆忙抓住了零的手,透心的冰凉让银咏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零一声不响地站着,“士兵”们已经完全包围了他们,几乎是同时上好了子弹,锁定了他们。
“小咏哥哥,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说再见了,明明…”绝望的声音,零的表情变得扭曲,银咏惊恐地望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表情。
无数枪声在一瞬间响起。
世界一瞬间失去了颜色,时间停止,空间也不再流动,一切像是被写进了一幅风景画里,银咏拼命想保护零的动作,矢节和斯坦向他们射击的动作,还有逝者们整齐的动作。
零对着眼前已经完全静止了的银咏:“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原谅我…”
世界开始破碎,看得见的发着光的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发出了像是玻璃破碎时的声响,碎裂成无数碎片,消失在灰色的世界里。
“再见了…”
银咏从梦中惊醒,浑身冒着冷汗,“我身上没少点什么吧?!”左摸摸右摸摸,又摸摸前面~“总感觉这一觉时间好长啊。”
“咚咚咚”传来了敲门声,“是谁呢,啊我记得接待员讲今天轮到千水了。”银咏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邪念而且还化作实体飞了出来。
“嗯?”千水发出了疑问,“小咏哥起来了吗?”
“没有~”银咏对自己说,把枕头塞进被子里做成人型,自己蹑手蹑脚得藏到了门后。
“小咏哥,起来了吗?”千水敲了下门,开始小声嘀咕,“小咏哥在休息的话还是不要打扰的好…”不好她要走,银咏有些着急,“急中生智”,踱到屋子中间,对着窗户发出咳嗽声,作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小咏哥!你怎么了?!”好的千水上钩了,银咏回到了门后,听到了千水翻找钥匙开门的声音。“呀,不是这个!”而且越忙越乱。
“千水,你在这里做什么?”这个充满着危险情调的声音难道是纱织的?纱织你不要坏我好事!
“小咏哥…小咏哥他,快要死了…”这孩子是什么解释能力,一句话就把我说死了…银咏拍了拍脑门,头都大了。
“嗯…”能感觉纱织透过来的视线,这个字带着明显的怀疑,然后听到了钥匙进锁后的一声清脆的开门声。
“小咏,你在耍什么花招?”纱织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银咏”。“这不是还没…”
“就你了,姨妈大!”银咏扑过去。
“我早就猜到了!”看到了纱织那充满自信的笑脸就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的来临,纱织抡起了扫帚,“扫把流星一式!”
银咏刹不住车,正面吃了一整套“扫把流星”,最后像个没气的轮胎一样瘪了下去。
眼前是纱织的鞋子,棕色的没有任何花纹,银咏还在研究着这颜色到底是深棕色还是暗红色的问题,一把扫帚出现在了面前。
“我错了,饶过我吧!”大丈夫能屈能伸,能长能短…面对强敌就要短…抬头可怜兮兮得瞄向纱织,那拄着扫帚的身影看起来居然异常的高大!看不到她的眼睛,“千水救我!”朝着门外大喊。
“诶?”千水不知所措得站在门口,可恶这孩子关键时候一点忙都帮不上!
“噌”地一声,纱织的脸上多出了双闪着死光的眼睛,在布满阴霾的脸上显得额外耀眼,那眼睛仿佛在笑。在银咏眼里现在的纱织是超越了恶魔般的存在,而这恶魔的猎物好像就是自己。
纱织把千水关在了外面,里面传出了已经不能算是惨叫的声音。
“…”千水想了想自己还是走开的好,去叫别人了。
早饭时间,意外发现了琳留下来的字条,意思是暂时到别处旅行去了,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不能算是个旅行者。
“这就走了?”银咏对上了菲尤。
“是的,走了。”菲尤难得配合了一次。
“啊,可恶,我准备今天向她告白的,难得连名字都一样!!”凛发出了惨叫。
银咏“安慰”了一句:“不可能的,朋友,你不是主角。”
凛愤怒地看着他:“是不是把你砍了我就能变成主角了?”然后真的像是受到了巨大打击一样萎了下去。
闹完了之后来到风之轩,矢节他们早就出发了,只留下一个成员等待着他们。
“今天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帮忙整理一下资料吧,我看看…”
银咏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视线,向后望去,什么都没有,“最近有些敏感,难道我有什么潜在的力量就要觉醒了吗?”
零站在人群中,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她透过门看了看风之轩前厅的大家,最后消失在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