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听劝告呢……”一声幽幽的叹息回荡在鲁鲁修耳边,将他惊醒。
他翻身而起,发现自己竟然处于一片混沌之中,白,一望无际的空白,令人感到惊悚与茫然。鲁鲁修愣了一下,发现自己赤身裸『度』体,而面前的少女却是穿着奇怪的长袍,长发垂落在地上,闭目无言。整个人都只有黑与白,单调,没有其他色彩。
“C的世界?”鲁鲁修试探着问。
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眼:“不,准确来说叫做灵魂之渊,是上千年的孤独与不甘的结合,被束缚的神魔在这里嘶吼,妄图突破囚笼,重返天地。”
“灵魂之渊?”鲁鲁修摸摸鼻子,“听起来不像是好地方啊。”
少女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当然不是好地方了,这是我们的密集地,是最终的较量。你知道为什么会有GEASS吗?”
鲁鲁修双手抱怀,望着远方的空白:“因为有你们这群CODE嘛。”
“不,我们都只是‘他’的玩偶,CODE与GEASS都只是‘他’用来掌握世界、颠倒黑白的棋子。”少女摇摇头,神色流露出一丝愤恨,“‘他’乐于看到GEASS与CODE互相争夺,互相厮杀,因为最后的胜利者必将效忠于他,‘他’将赐予权力,将世界改变,善恶不分,生灵涂炭,万劫不复。”
“这也是我们必然的悲哀。”少女轻声道。
“‘他’是谁啊?”鲁鲁修问道。
少女摇摇头:“这个暂时不能给你说,要是不注意的话,最后的火苗就要散了……你知道为什么地球会封印一个魔神?”
鲁鲁修愕然:“我怎么知道?”
“那些魔神都是因为反抗而遭到镇压,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是难得的CODE,但是‘他’讨厌不效忠于他的狗,将他们冠上恶魔的名字,出来时必将血洗人间,打开神国之门。”少女道,“我只对你说吧,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被他掌握在手心,生死难明,但是我们不愿做那固定的棋子,不愿颠倒黑白、残害生灵,你愿意么?”她从长袍下伸出手。
鲁鲁修握住她的手,懒懒道:“当然愿意了,又有谁愿意成为一枚这样的棋子啊……虽然看着你那帮信徒让我有些烦。那个‘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他’有一项无与伦比的权力,POWER。”少女缓缓道,“一般来说,CODE与GEASS不能并存,当然你前世的父亲夏路鲁除外,这种人极为少数,但是GEASS也都是固定的。而POWER则是拥有所有的权力,不仅拥有CODE的不老不死之身,连GEASS也可以任意而为。”
鲁鲁修愣住了:“那怎么打?这也太变态了,根本无法抵抗。”
“上万年来,我们一直在追寻方法,保护火种。”少女看着他,“以往我们在地球上只选择一个人,而他心中重要的人也会同时带上来,但是我们都失败了。这次我们便尝试着将你心中认可的人一同带上来,也许我们的力量会更强一些。”
“心中认可的人?”
“是的,就是你觉得确实很有能力、且不怨恨的人,就是你认可的人。”少女看了鲁鲁修有些难看的脸,安慰道,“别担心,夏路鲁和玛丽安娜不会出现,他们两个并没有被选中。”
“那V.V.呢?”鲁鲁修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也许会出现。”少女模棱两可地回答,“GEASS不要随意使用,用多了会逐渐成为GEASS的奴隶,依赖于它,那么你将变为‘他’最忠实的棋子,所有人将以杀死你为荣。”
“明白了,怪不得会有反噬。”鲁鲁修耸耸肩,“你说的大机缘呢?我怎么没看见?”
“时候未到而已。”少女闭上双眼,“你还是把GEASS告诉朱雀吧,那是个不错的孩子,他会为你保守秘密。”
鲁鲁修疑惑道:“不是不要向外宣传吗?”
少女摇摇头:“向你信任的人说也无妨。前世你的失败只缘于你缺乏大局观和信任之心,虽然修罗之路上信任的人不多,但是没有信任,任何人都将活不下去。”
鲁鲁修若有所思:“那好吧……”
少女笑了笑:“看你的表现了。记住,千万不要再别人面前随意暴露GEASS,神界不止你一个人有GEASS,这样的人其实还有很多。”
鲁鲁修同样笑了笑:“明白。”说完,这个世界便被黑色填满,白色褪去,如黑色的浪潮铺天盖地地涌来,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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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鲁修睁开眼,点点星光照在他清秀的面庞上,柔和的月色将他的脸映得无比温润。
“轰——”一声轰鸣将刚刚苏醒的鲁鲁修震得差点再次晕过去。向外望去,朱雀正站在一个不大的湖边,双手张开如同翱翔的大鸟,背后是仰天尖啸的朱雀虚影,一道长达几百米、直径十几米的火焰从他的双臂涌出,高温顿时将整个湖水完全汽化,数千条鱼直接被高温加震动给弄晕了过去。
“这也太过了!”一旁的柳如风目瞪口呆。
朱雀飞身下去,使用腾蛇身法将几十条鱼捞上岸,扔给了柳如风:“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做嘛,只是这样最为简洁而已……还有,你以为这招‘焰舞翔天’不耗力气啊?你明明五阶还坐在这里让我抓鱼,这公平吗?”
“这只不过是对你的考验而已。”柳如风大喇喇地说,同时麻利地处理好这几十条鱼,“你去看看主……鲁鲁修醒了没有。”
“好。”朱雀点点头,一翻身就进了马车里,正好看见一脸无语的鲁鲁修,惊喜道,“你醒了?”
“被你震醒的。”鲁鲁修敲了一下朱雀脑袋,“做事还是这么不讲究方法。”
“下回注意就行了嘛。”朱雀吃痛,摸了摸脑袋愤愤地说。
鲁鲁修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原本我是不大想告诉你的……但是我不愿意瞒着你。你知道为什么薛暇柳、二蛋和柳如风肯与我们合作吗?”
朱雀奇道:“难道不是你的劝解成功吗?还有,柳如风本来就认得你嘛,只是我有点不明白,既然认得你,他开始怎么还会问你的名字?”
“不,不是的。”鲁鲁修艰难地说,“我知道这件事可能对你来说有点不可思议,甚至会无比厌恶。但无论如何请你相信我。”他凝视着朱雀,眼中的黑雾散开,露出了他那双象征着GEASS的红瞳,“这就是我的真面目,朱雀。”
朱雀大吃一惊,那双眼睛如同鬼魅般邪恶、妖异,仿佛是噬人的恶魔:“这是什么?!”
“GEASS,令人绝对服从的力量。”鲁鲁修解释,“就是我对别人下达命令,无论如何都会那个人都会强制性服从……”
“……所以柳如风其实和我是素不相识,但是我用GEASS成功制服了他。”鲁鲁修转过脸,他不想看见朱雀一脸惊愕、愤怒的模样,“我只想请你帮个忙,若我真的走上了万劫不复、依赖GEASS为非作歹的道路之时,请你一定,”
“要杀了我。”他坚决道。
朱雀沉默良久:“我明白了……我相信你,鲁鲁修。”
“啊?”鲁鲁修猛地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一脸笑意的朱雀,”你不反感这种力量吗?“
“只要用得合理,又有何妨?你还是鲁鲁修嘛。”朱雀笑道,忽然又严肃起来,“但是,你刚才拜托我的事情,我一定会亲手完成。”
两人在月光中对视良久,忽然齐声大笑,惊得夜鸟“扑棱棱”地从树上飞起。不远处正在烤鱼的柳如风不解其意地摇摇头:“这两个小子,笑什么啊?风云帝国可不是这么简单,居然一点都没有防范之心……”
“不过少年们,还真是开心啊。”他笑着摇摇头,继续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