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少女,你的见识还很广么。”细长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化形鹿淡淡的评价了一句,似是对司婉音有点认可。
老实说,化形鹿的相貌在人类中算是出类拔萃,一头灰色长发紧紧的束在脑后,显得有条不紊,一身浅绿色的长袍淡雅朴素,平添几分清贵之气,皮肤介于小麦色和白皙之间,显得健康。但是眼睛里却总是不时闪过一丝冰冷。嘴唇时常是挂着戏谑的弧度。
此时,他用狭长的眸子细细打量着幸余的七人,嘴角勾勒出若有若无的微笑。
“人类少女,答对身份,有奖。”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柔和,但是在七人看来却如坠地狱。
食指对着司婉音的方向优雅的指了一下,司婉音顿时觉得身旁的压力剧增,不断地向自己挤压,召唤出的千年地火也因此而被迫压回地底,拟化烛漓刀居然也被他逼入了司婉音的体内。“啊————”一声突兀的惨叫传来,众人回头看去,他们其中一名修为较弱的同伴竟被压力挤压的爆体而亡,破碎的骨骼和血肉模糊的残肢顿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一些心智不坚之人,已经当场吐了出来。彦炙也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阵阵恶心之意从小腹一直传到咽喉。
化形鹿手骤然握成拳状,一股紧张的压缩力将那些残肢碎肉生生压成一股股血雾,喷洒在众人脸上。
并未理会其他人的惊慌失措,他的目光转向了还在苦苦挣扎的司婉音,眼里有些深意。此时,司婉音眼中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弱小的蝼蚁就只配颤抖。
冷哼一声,手掌一挥,周围的人全都悬浮起来,五脏六腑都在爆破的边缘,脸上的五官都因极度的痛苦而变得恐怖离奇。“没有价值的炮灰,就去死吧!”冰冷的吐出这几个字,手掌缓慢的收缩着,众人也因着缓慢的动作而愈发的痛苦。“噗!”“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股股闷爆声从众人体内响起,就连司婉音,也是面露难色。
彦炙也是坚持的极为勉强,虽然他是半鲛人,但是他也只有十岁,完全不能奢望他能够反败为胜,力挽狂澜。只是,彦炙一直感觉到有一股能量,从心脏处一直温暖着全身,才让他坚持到现在,不然,他的下场不知比那些人惨了不知多少倍!
化形鹿似乎玩腻了,以最快的速度收缩了手掌,剩下的人除了司婉音和彦炙,全都爆体而亡。而司婉音和彦炙的状况也不怎么样,两人都昏死在地,身上的生命力不断在流逝,眼看是不活了。
化形鹿单膝跪地,取出一个古怪的铜片,将它放在司婉音和彦炙的头上,吐出三个龙语,一道银芒闪过,几丝乳黄色的光彩从两人脑内剥离,进入那古怪的铜片里面。
化形鹿看着那铜片,脸色有些惊异,喃喃道:“怪不得言未这老家伙厚着脸皮要我帮忙,原来是有这等秘密所在。不过,这回言未这个老东西可得把他珍藏已久的三万年白露给我了。”
白露,乃天地灵气所结,只和最纯净的水结合,三万年的白露,其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那古怪的铜片,是可以读取记忆和删除记忆的记忆读片,先前,化形鹿就是通过它查看司婉音和彦炙的记忆,并删除了与自己有关的记忆。
化形鹿身形一虚,便幻化为凡人模样,将司婉音扔在森林,夹起彦炙,向城镇方向跑去。
翌日。
一辆满载着退役士兵的马车向养老部缓慢驶去,谁也没发现,一个黑影在后紧紧跟随,如白昼的幽灵,肆意寻找着下手的机会。
几次呼吸的时间,黑影便直窜马车跟前,一个人形物体呈流线型抛射到了马车顶,诡异的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做完这些,黑影便消失了。
罗拜帝国,地下拍卖场。
一阵喧闹将彦炙吵醒,只是意识却依旧模糊,五脏六腑发散性的疼痛,骨骼之间似乎都出现了一些裂纹。似乎,身体状态很不好啊。四肢绵软无力,连一个小指头都动不了。正在这个时候,一丝微弱的淡蓝色能量在他的体内缓缓流动着,补救着受伤的骨骼和内腑。对于这景象,彦炙早就习惯了,每次他受伤的时候,这股能量就自行恢复着身体。他也试图搞清楚这能量的来源,疑惑了许久,也没查出根源。反正是对自己有好处,为什么要去问去处?彦炙干脆也就不查了。
感到身体恢复了一点,他开始坐起来,观察周围的环境。这一坐不要紧,街边的人马上就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开始议论纷纷:“这小孩谁啊?”“怎么是从马车上出来的!”彦炙有些不适应的扭扭身子,这种注目礼还是少来的好。同时他也心生疑惑,自己不是和司婉音去打猎了么,怎么后面的我全都不记得了?思索了一阵,未发现什么头绪,他相信不是司婉音把自己弄到这里的,因为他从小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很敏感,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都能轻易发现,单凭司婉音,是绝对做不到了。
马车里的人或许感受到了外面异样的评论,一个少年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声嚷道;“车上的那个人,快下来!”
彦炙心里一惊,那不就是我么!
那少年见彦炙不答,心里便泛出了一点怒气:“喂,你耳聋啊!你妈怎么教你的,没家教。”
听见这话,彦炙不屑的咧了一下嘴,你说我没家教,那你刚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那少年明显是不耐烦了,一个虎跃上了车顶正欲对发呆的彦炙大骂一通,但接下来他就呆滞了——这、这是女孩儿吧?
彦炙长得不算英俊,但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睫毛都超过一厘米,紫色的眸子流露出一股异域的风情,头发直垂腰部,小身板有些瘦弱,很容易误认为女生。
见对方是女生,那少年的语气顿时温和了一点:“那个,小妹妹,你怎么在我们的马车顶上?”
只是,他在说前几个字时,很明显感到了一股杀气......
彦炙黑着眼睛,从牙缝儿里挤出了一句话:“你,刚才叫我什么?”
被杀气环绕的少年额上冒汗了,我、我说错什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