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嘉徽。”
回到宾馆后,我们将小枣放在林身旁的床上,但是林则又陷入了昏睡,我叫住正
在为林擦汗的阎嘉徽,小枣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大问题。
他说没有,只是被注射了镇定剂,睡一会就会醒了,倒是林的问题更大。
“林的脑袋……现在是什么情况?”
阎嘉徽将浸湿的毛巾放在一边,拍拍自己裤子上的灰尘,揭下自己沾满血迹的绷
带,一圈一圈的,慢慢露出了已经有些感染的伤口,他脖子上的那些管子,貌似开
始给伤口大量渗血,但是看绷带上的痕迹已经长好了,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离开
小鸡家之后林和阎嘉徽去哪了。
“林,以前受过一次打击,就是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去世的时候,之后就留下了一
个后遗症,当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脑部一受到重击,虫司就会失控,应该说是,
思想失控吧。”
林的大脑现在处于睡梦状态,听阎嘉徽的意思是,她在回忆,所有的事情一瞬间
在眼前绽开,把她自己包裹的不留缝隙,不透风。
“你能告诉我,你和林去干吗了吗?”
阎嘉徽告诉我,他们之后去了姜诗那里,想要跟她讲讲关于小枣的事情,劝她
放弃,因为小枣出了点什么事,小鸡一定会疯的,那么小的一个家,那么相依为命
的两个人,失去谁都是戳心窝的让人心痛。
然而姜诗拒绝。
阎嘉徽说,姜诗看我们就像是看实验动物,没有拯救的欲望,只有实验的欲望,
我问,那么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在不断的试验。
“或许是某个人,某群人,但肯定不是我们。”阎嘉徽走到卫生间,用新的绷带
开始围住脖子,让那些管子紧密的贴合着他的脖子,看着我有点呼吸困难的感觉,
我摸着自己的脖子阎嘉徽则转过头。“给我拿点吃的吧。”
他走出卫生间直径走到床边,我看二赖还趴在桌子上还在睡,就拿起了背包里的
面包准备拿给阎嘉徽,后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灌装八宝粥给了他,他接过粥,对
我笑了一下。“等小枣醒了,问问她吧,姜诗对她做了什么实在不行去一趟医院是
最好的。”
“你认识肖炎吗?”
阎嘉徽看看我,微微升起的太阳照亮了阎嘉徽的脸,他手上打开包装的手停住了
。“你认识……肖炎?”
惊讶的语气,惊讶的眼神,我愣愣的点点头。“偶尔……听说。”
他似乎松了口气,然而我觉得自己也算是见过他了,虽然彼此都没有看到脸,不
过在地下停车场那个人……
“他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罪人,他对谁来说都是罪人。”阎嘉徽说道。“对姜诗是,对我也是,罪人
。”
我不是很能理解他说的话,姜诗虽然和肖炎的谈话我没从里面听出任何的合作感
觉,但是为什么是罪人?如果有罪为什么还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之前埋伏在那里,却没想到林会让你来,我本来是打算杀了肖炎的,我没
有多少机会跟他见面,所以我随时都这么打算着,肖炎会来也是姜诗说的。”
我虽然想问阎嘉徽,肖炎对你们有什么罪,到了要杀他的地步,但是我问不出。
我唯一想说的是,这是犯罪啊,你们已经都无所谓了吗?但是,问不出,因为阎嘉
徽看起来就是不在乎了。
为了什么目的,这些人都是为了什么目的在活着。林过度的损耗生命,阎嘉徽嫉
恶如仇的眼神,姜诗抛弃一切的研究。都是为了自己或者别人。
“我和林还要走很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而卢远你。”阎嘉徽注视着我
,让我觉得似乎有些庄重,我点点头,意思你说我都听着。
“我不能说任何人都有什么在背负着,但是你……跑不了了,我不敢保证肖炎是
不是知道了你的存在,你的舅舅跟林是同事,姜诗是你的导师,你牵连太多了,跑
不掉了。”
“我知道。”我梗咽了一下,逃不掉的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林醒来我们就会走了。”
我站在原地,觉得早上的阳关似乎有点刺眼,刺的心都难受,自己发冷,冷的
打寒颤。
没有什么比未知的未来更恐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阎嘉徽给我的最后忠告是,
跑。见到姜诗跑,见到肖炎。更要疯狂的跑。
之后小枣也醒了,她说自己是姜诗给的药,很多,结果不够用,甚至上瘾所以才
跟她走的,我对她说是坏人绑架你了,诱拐你,之后跟二赖一起把小枣送回家了。
重庆这所城市,还有那个暴风眼里的人。
我不知道命运还会不会告诉我这些,但是我要知道。
舅舅,林,阎嘉徽,姜诗,肖炎……
后来我时常念叨得这些人的名字,思考着这些人的关联。
后来我觉得用小枣形容被虫子咬的那种感觉再也合适不过了。
我从来都没有在阳光底下生活过,我被自己关在黑暗里,被名为黑暗的虫子啃噬
,一点一点,直到有一天被人利用才真正走到世界下,刺痛我的心的不是这个世界
,不是别人。是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