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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卡尔汗沙漠

“我是带儿子回娘家探亲的,你们的长官我认识,不信你可以带我去见他。”楚秀琼按照和史再计划好的说辞应对着卫兵的盘查。士兵们见楚秀琼和史再骑的赤炎战犼十分不凡,也不敢过多的刁难,只好带他们去见自己的长官。

“军士长,外面有对母子,说是要过关去探亲,还说和军士长您认识,人已带到,请军士长定夺。”

“哦,速速把人带进来。”

接着士兵便把史再和楚秀琼带进了军士长的官邸。

“夫人认识关某?”军士长一见楚秀琼和史再,却发现自己不认识二人,疑惑的问道。

史再随机左右看了两眼,示意军士长把旁人屏退下去,军士长随机会意立即喝退旁人。跟着史再便把父亲的将印拿了出来,递给军士长,军士长一看竟然是定国大将军印。

“这是定国大将军靖王的将印,您是——靖王世子?”军士长似乎不太敢肯定的问道。

“不错,我是靖王世子史再,这是我娘亲靖王妃楚秀琼。”史再答道。

“白马关军士长关晟参见靖王世子,靖王妃。”认识身份后,军士长也是干净行礼。

“关长官不用多礼,如今我和娘亲也是如同丧家之犬,靖王世子这些个称呼,不过是个虚衔罢了。”史再应道。

“敢问王世子和王妃怎么会跑到白马关这边塞之处呢?”军士长道。

“宁王在伊犁发动了政变,现在的伊犁城已经沦入他的手中,狗贼还派人追杀我们,父亲为了让我们逃走,独自一人断后,目前生死不知。”虽然知道父亲凶多吉少,但是史再还是一厢情愿的认为父亲只是下落不明而已。

“关某以前也在靖王爷治下呆过,对王爷的武学成就和为人十分的崇拜,不知世子和王妃到此,有什么打算和在下帮得上忙的?”军士长关晟唏嘘感慨一番王都变故后也是问道了重点。

“我和娘亲准备出关,穿过卡尔汗沙漠,去到东土的大唐王朝,希望关长官能行个方便。”史再答道

“什么?!你们要穿过号称没有凡人能通过的卡尔汗沙漠,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我让你们去等于是让你们去送死,这样做我也愧对靖王爷。”军士长关晟一听大惊。

“关于这点,我和娘亲早已十分清楚,可是楼兰境内宁王爷一定在搜捕我们,不逃出楼兰我们早晚都是死,倒不如搏一搏机会。”史再十分平静的说道。

“既然世子执意要穿过卡尔汗沙漠,关某也不再阻拦,如今楼兰有变,二位一定要好生隐藏身份,免得一些别有心机的人要谋害世子和王妃。两位就在此地歇息一晚,养足精神,待明日关某安排几名心腹送世子和王妃出关。”

“如此也好,那便有劳关长官了。”虽然心中迫切的想出关,但史再也明白没有这关晟的帮助就要穿过卡尔汗沙漠实在是有些痴心妄想。

这夜史再也是不敢安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渡过了这个难熬的夜晚,所幸那关晟为人还算赤诚,并没有暗害史再和他母亲的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匆匆用过早饭,史再便让军士长送他们出关。关晟知道史再出关心切也不多留,叫上两个军士牵了两头扛了许多包袱的骆驼就出了白马关。

一行人走了大半天有一百多里路时,关晟突然停了下来回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处离白马关已经有一百多里了,请恕关某不能再送了,这里有两头骆驼,一些水囊、馕饼和烤羊肉,希望路上能帮到你们。世子和王妃此去要穿过沙漠,千万记住了:白天阳气过盛,切勿着急赶路,在沙漠之中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避免阳气入体阴气干涸,待到夜晚阳气退却,阴气上升再行赶路。”

“关长官如此恩情,史再没齿难忘,只是还望回去后,关长官不要因为我们母子的关系而受到牵连。”史再也是十分感激的道。

“非也,古人有云:‘生我所欲也,义以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身而取义也’,况且世子和王妃的身份还没暴露,估计宁王那狗贼也查不到我这里来。”关晟正义凛然的道。

“关长官义薄云天,对史再有如再造之恩,请受史再一拜!”说完史再便跪了下去,内心对关晟的义气十分敬重。

“世子快快请起,莫要折煞了关某,想当初靖王爷如此英雄,如今却是这般结局,能为王爷的世子和王妃做点事,也是关某的荣幸,世子千万不要在意。”关晟急忙扶起史再,惶恐的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将来史再若是能够学成归来,报仇成功的话,一定再来拜见恩公。”史再坚持道。

关晟见拗不过史再,只得受了他这一拜,接着几人便就此别过,回来的路上关晟也是一阵唏嘘感慨,心里念道:“这王爷的儿子就是不一样,才不过七岁就有了这番谈吐。”

史再和娘亲楚秀琼,史同,战犼他们,一路往东赶路,头几天还是照常赶路,后面就发现不行了。这卡尔汗沙漠的太阳实在过于毒辣,白天气温太高,体液中的水分损失太大。发现了这点以后史再便效法关晟的提议,把自己和一人两兽都埋起了来,只露出头来,随便拿张皮革把头一盖,就白天睡觉夜晚赶起路来。

史再和楚秀琼都很明白,这沙漠之中最珍贵的不是食物,而是水源。虽然一路上偶尔靠着骆驼的帮忙能发现少许水,可是半个月后关晟之前给他们提供的水也都基本已经消耗殆尽了。

“娘,这里还有点水,你先喝了吧。”虽然一路上都很忍耐,都很渴了,但史再还是决定把最后这点水让给母亲。

“再儿,你才是爹娘唯一的期望,你要照顾好自己先,这水你喝吧。”史再见到娘亲推辞,心头既有感动,也有压力。

“娘,我不渴,再说了,再儿习武修炼是为了保护亲人,如果现在保护不了娘亲,那再儿习武还有什么意义。”史再坚持要楚秀琼喝。楚秀琼一看,只得无奈又欣慰的水喝了下去,顿时一阵清洌滑入喉咙,让本来觉得就要干的燃起来的喉咙又活了过来一般。史再看到娘亲终于把水喝了下去,也是微微一笑,接着继续在黑夜中赶路。

又过了几天,当水囊的水彻底没了以后,史再他们已经在沙漠中行进了大半个月,走了有一千多里的路程,可是大唐王朝仍然遥遥无期。

“到了今晚过去,明天还看不到出去的迹象的话,就只能打这两头骆驼的主意了。”史再心里想到,虽然自己还能够坚持一会儿,可是自己的娘亲毕竟只是个普通人,虽然楚秀琼嘴上不说,可是看脸色楚秀琼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心中盘算好,这个夜晚史再和母亲、战犼、史同又行了一晚路。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亮了众人前方的道路,日出本来是美丽的,可是对于疲惫赶路的几人却是丝毫提不起欣赏的兴致。

黄沙,仍然是一望无际的黄沙。

史再回头看向两头骆驼选了那头看起来更加衰弱的骆驼道:“朋友,对不住你了。”接着史再便一掌震死了那头骆驼,尽量保全骆驼体内的水分不至于因切割而损失太多。史再用匕首小心翼翼的切开骆驼腹部的胃囊,用空空的皮囊把里面的水贮存好。装满一个皮囊后,多余的则给娘亲楚秀琼喝了,自己则是饮了一些骆驼血。至于骆驼的尸体,史再分割下来一些腿肉和里脊装好,剩下的部分便让赤炎战犼和史同分食了。白天仍然是把两人二兽埋在沙里躲避日光。

如此凭着这只骆驼,史再他们又坚持了一周,沙漠到尽头的迹象仍然不见。史再只好把唯一的骆驼又杀了,如此一行人又坚持了两周。到这时史再他们已经在沙漠中度过了一个半月,行进了四千多里路,所剩的补给几乎全无。不对,不是几乎全无,而是根本就是弹尽粮绝了。

看着趴在赤炎战犼身上,人事不省的娘亲,即使信念如此坚定的史再也感到了一丝迷茫。

“难道老天爷真的要绝我一脉,我身负大仇未报,怎么能死在这个地方。”心中想到父亲最后的嘱托,史再不甘的晕倒在了卡尔汗沙漠无边无际的黄沙上。

沙漠上只有一头战犼驮着一个人,和一只小狮子在舔舐着昏迷的史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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