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志刚说的还真都是实话。那天听完跟踪九月的人打来的电话,他直直愣了足有两分钟时间,那个庙是整个陷到地底下了,和九月见面的老头家院子也一样。
这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谁都会是这个反应,方家胜初闻此事自然也是。孟儿当时就在旁边,小能豆立刻就说“我觉得那老头肯定跟九月说了什么,盒子不是出来时也没了吗?我推测他们已经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了”
向志刚噎了她一句“你不是有特异功能吗?”虽然他依然认为孟儿纯属蒙事儿。但至此对九月却产生了浓厚兴趣。所以才会亲自跟踪并及时救了九月。
但这一切九月并不知道,她只是简单地相信: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向志刚就算武功再高强也是在明处,就像他自己说的至少还算坦荡。
车快没油了,在加油站向志刚问九月“你师父那本书带了没?别多心,我们家世代习武,我也是专业武术教练,救你我个人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本书。”
为本书费这么神?鬼才信!但这本书九月自己是真看不懂,所以她想向志刚如果真是武术世家的话,没准他能看明白,就给他看了。因为目前为止九月真没看出这本书有多大价值。
向志刚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油也加满了,继续上路。
九月问“你看出什么了?”
向志刚说“这是一套拳法,但是全完不连贯,好像缺了很多”
九月心说:就这?稍微懂点武术的人都看得出,还用你说?
向志刚看出了九月的心思,笑了笑,说“我小时候拿过一次区少年武术冠军,但备战市级比赛时摔伤了腿。我父亲本来就不主张我们家人去参加任何竞技比赛,他说向家祖训,练武只是强身健体,不可以此技求取功名。所以我受伤以后父亲就趁机把我关起来了,整整关了我一年。直到我妥协发誓说再不参加任何性质的比赛,才放我出来的。后来我还是上了体院,保证毕业后当只教练,父亲才没再反对。看我对武术是真的很执迷,父亲后来还把原本应该传给长子的看家活都传给了我。可能天赋不够吧,我的修为最多只能达到父亲的半成。所以我的意思是,你要不反对的话我带你去见见我父亲”
这个么对九月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向家老宅显然是翻新过的,院墙很高,朱漆木门,院外看就挺有气派的。进到里面更是不凡,院子虽然不是很大,但房子雕廊画柱,整个院子全部青石铺地,前院当中有个和荷花池和一个小鱼池。穿过堂屋到后院是花园,花园边上有两间小屋,向志刚说父亲平时一个人住在那里,他不喜欢人打扰。
一见向老爷子九月愣住了,怎么这么眼熟?她在脑子快速搜索,天,粘上白胡子不就是深山仙翁吗?再仔细看,眼睛和鼻子都有些不一样,仙翁的眼尾向下垂的更多一些,鼻子也更大一些。眼神更是不一样,仙翁的眼神是宁静仿若无物的超然,向老爷子的只是淡然。可是怎么这么像呢?
向老爷子看罢那本书,半天没说话,停了很久才问九月“这个你从哪得到的?”
听完九月叙述向老爷子用非常奇怪的眼神审视着九月,然后叫响志刚在屋里等着,带九月从后门出去,原来这屋子后面还有一个院子,实际上就是夹在三面山的中间的一片小空地,靠山有一大屋,里面供奉着向家历代祖先的灵位,墙上挂满了画像,九月的视线在其中一幅上定住了。
向老爷子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跟画上的人长得很像?”
九月说“何止是像,但这不是关键“她回头对老爷子说“我应该见过他”
哈哈哈哈,向老爷子大笑道“姑娘,这画像上的人是我的爷爷的爷爷,我都没见过他老人家你怎么可能见过?”
九月说“伯父我真的见过他,您看他的鼻子,鼻翼特别厚,虽然中国画没油画肖像那么酷似逼真,但我还是觉得这画像上的人应该就是我前不久见过的仙翁爷爷”
向老爷子还是大笑“姑娘你别跟我老头子开玩笑,这画上的人如果活到现在,至少有两百多岁了,你看他身上的衣服是清朝的”
又听完九月叙述,向老爷子再次审视着九月,怎么看九月都不像在说谎,向老爷子的表情严肃了,不再说话,去关紧房门,还从里面插上了,还不放心,又找把锁从里面反锁住。然后回来用脚掌踩住供案下面一块砖,灵位后面的墙打开一个豁口,老爷子对九月说“你跟我来”两人从豁口进去,里面有个地下室。老爷子下去,上来时也拿了一本书递给九月。九月接过来一看,跟她这本外观一模一样。老爷子说“这本和你那本是一套拳法,我这是上半部,你的是下半部。你把它们都打开并排放在一起看看”
九月照老爷子说的把两本书打开并排一看,明白了,上下两部横向各取一句就能连贯了。
向老爷子长叹一声“命数啊”
九月没做声等着老爷子继续说。
向老爷子又长叹一声,说“我父亲去世前一天晚上好像知道自己要走一样,突然把我带来这里像交代后事一样跟我讲了很多,然后给了我这本书。他说爷爷交给他这本书的时候告诉他,此书只可保管不得习之。因为只是半部,勉强习之也没有用,再练都只是花拳绣腿的样子活,但与另外半部合在一起,便是一门奇功,但是这种功夫很邪,传说这书是有灵性的,每隔三百年,上下两部就会见面,得到全卷的人便是此书的新主人。姑娘,你现在是它的主人了”
九月诧异“我?为什么不是您或者您儿子?”
向老爷子说“我家老大喜文不喜武,小的虽然喜欢练武,不过据说此功的创始之人为女子,所以更适合女子修炼。男子若练虽无需如传说中的必须自宫,但也必须是处子之身,而且终身不可近女色。向志刚早已娶妻生子,给他也没用。传说上千年来只有一位男子练成此功,是一位自幼就出家的高僧,此高僧就是我太祖爷爷的师祖。虽然我从来就没相信过它真的会有什么灵性,但既然是祖上传下来的我想还是应该一代一代的继续传下去。没想到,命数啊!”向老爷再次感叹着“从我太祖爷爷的师祖练过之后到现在应该是有三百年了,所以我说是命数”
九月惶恐,急问“我可以不要吗?”
哈哈哈,向老爷子又大笑“姑娘,你要或者不要是你的事,把它交给你是我按照祖训必须做的。所以它该是你就是你的。你知道传说练了此功的人能得到什么吗?”
九月摇头,向老爷子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神力,但到底神奇到什么程度,据说也只有练成了此功的人才能知道。要不要练还是你的事情,这本书是你的,已经没法改变了,我必须将这上半部交给你。不过我看你这孩子没有一点心机,必须提醒你一句,今天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包括我儿子向志刚在内,你不得再跟任何人提起,否则后果我也不知道会怎样,这也是父亲临终前告诉我的”说完这番话,向老爷子好像终于卸下一个巨大包的袱,长嘘了一口气。
回去再见到向志刚,向老爷子只说了一句“你送这姑娘回去吧”之后就再不发一言了。
路上向志刚问九月刚跟他家老爷子去祠堂做了什么,他还说向家的祠堂从来都不允许女人进去的。九月一直沉默,向志刚差点都跟她急了,九月还是一直低着头,嘴巴像被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