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隆……”电闪雷鸣得愈加频繁,暴雨也越下越大。这雨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停?
赵琳轻轻走到申启身边,将伞举在中间。遮住了上半身,但寒风吹来的雨很快打湿了裤脚。
风吹体寒,伤势未愈的赵琳不由得往申启身上靠了靠。申启如今也是重伤在身,也不由得轻轻扶着赵琳的手臂。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看着烂泥中卡扎鲁的尸体,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他致死都不相信自己会输,更不相信自己的一生就走到今天。他还有伟大的计划没完成。可惜他偏偏就永眠于此了。
想起卡扎鲁神秘的来历,赵琳强忍着疲惫,道:“我想过去看看。”
“看什么?”申启疑惑问道,但脚下没有犹豫。
两人相互掺扶着,缓慢走到卡扎鲁的尸体旁边。
赵琳搜了搜卡扎鲁的身,很快从他身上搜出两块铁牌。
赵琳拿起其中一块,只见上面写着“大将军府令”。这块没什么稀奇。又拿起另一块,只见这块上面写着“雨·零七”。这块该是那个神秘组织“雪”的身份牌。“雨”应该是在组织中的级别,“零七”则是代号。也不知“雨”有多少人,其他不知级别的人又有多少。
少年蹲在她身边,看着那两块铁牌,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赵琳道:“卡扎鲁明面上是赵封的人,实际上却属于一个叫‘雪’的秘密组织。这块‘雨·零七’该是代表他在‘雪’的身份的凭证。”
少年凝重道:“‘雪’?‘雨’?这水很深啊。”
赵琳叹道:“关于‘雪’,帝国查了多年,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顿了顿,少年接着道,“等下雨停了,咱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治病疗伤。”
“嗯。”赵琳轻轻点了下头,道,“前方三十里有个小镇,我们不妨那里。”
过了大约两刻钟,雨渐渐停了,赵琳帮申启收拾好插在地里的钢管。随后,二人一路颠簸,落日时分到达赵琳所说的小镇,寻了间客栈住下。
少年借了柜台的笔,开了两副方子。随后将方子递给一个腿长的伙计,叫他立刻去抓药。又对伙计说,五分钟之内赶回来有赏。伙计虽不知道五分钟是什么概念,但也不问,转身便跑了出去。那速度,火烧屁股似得。
少年此时只觉得浑身上下,除了蛋蛋不疼没有哪里不疼。脸疼、手疼、脚疼、背疼,肺疼、肝疼、胃疼、心疼、肾疼。站着说话腰疼,不想做爱,不想吃饭。
赵琳也没有胃口,于是两人直接开房。少年先将赵琳送进她的房间,安顿她睡下之后,在伙计的带领下住进隔壁的一间房。
关上门之后,少年盘坐在床,静静运功疗伤。日间一战,少年并没有轻敌。虽然他并非不是打不过那黑衣人,而是经历一场类似车轮之战。但最终落得如此下场,真真让他感受到自身不足。神者生之本,形者生之具。神大用则竭,形大劳则毙。日间一战,已教少年神形俱伤。
神州大陆如此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想要南去载天,千里之遥,路途凶险。要保得一路平安,还需抓紧修炼。
这世上每个修道者都有自己的功法、自己的道,以修为来划分,大体分为炼体、炼精、炼气、炼神、返虚、成道。四炼有先后天之别,每一炼又分前中后三个阶段。精、气、神三炼,恰如天之三宝:日、月、星;地之三宝:水、火、风。而成道则是所有道的最高层次,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达到长生不死的地步。得道者已将自身融于天地,四时节令,星辰运转,尽在掌握之中。世间能得道者,都是万中无一的精英,这等存在最是受人膜拜。
道,玄之又玄,不管资质聪慧还是愚笨,机缘巧合之下都能成道。修道者成道之前,修为越深,寿命越长,短则数百年,长则上万年。少年以武入道,修的便是自身,如今已是先天炼精后期,只差一点跨入炼气之境。人生大期,百年为限,以申启如今的修为,不出意外活个两百年不是问题。
成道者都已登天界,不入凡尘。而四炼之中,修为高深者大都雄霸一方。有开宗立派者,亦有开疆辟土者。秦赵二国开国之君,便是五百年前两位先天炼神初期的大能。二人原是结义兄弟,却因为一个女人,使得两个国家陷入百年战乱。
少年没遇到过成道者,他目前遇到的最厉害的人便是自己的师父,一个自称差一步成道的白发白须的老者。返虚之境的人都有自己的结界,也叫做领域,简称域。他师父的域叫做冰封万里。顾名思义,全力施展开来可冰封万里之境。
可那个寂寞的老头除了传授自己最基本的技法外,什么都没有教。美其名曰:道是教不来的,只能靠自己去悟去修炼。管你是以武入道也好,以器入道也罢,大道三千,条条皆可成道。有些人天生道通,而有些人终其一生也参不透半点。终究得讲究缘分。但是你也别指望着睡一觉醒来就能得道。没有毅力、恒心、信念,道必然会离你越来越远。寻道之路,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说起来,他的师父更像一个清修士。
少年带着千年的见识重生在此世间,已然是天赋异禀、绝世独一。自十岁拜师之后,三年便融会贯通了师父所授的基本技法。在冰封之地闯荡了五年,什么冰狼雪魔,个个都被他揍怕了,以至常常见到他的身影就跑。武艺倒是越来越娴熟,体质亦练到了极致,却始终没有跨入炼气之境。这也归咎与前世记忆。一个唯物主义者突然出现在一个完全颠覆了以前世界观的世界,思想转变有些困难。
这时,师父告诉他,闭门造车是不会进步的,叫他出去走走。神州大陆南面有个天府之国,那里是世间最繁华的所在,关于道的传承,也是世间最丰富的。你可以去那里看看,或许可以找到法门。
听了师父的话,少年便收拾了行李踏上了南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