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这女的是谁呀?”
“她,叫安安,是从九重之巅随仙洞救回来的……人,”
“人?白色的头发?”
“嗯……发色比较少见,不过,师祖的童子不也是白发吗?”
“不会吧?师兄在给她熬什么药?血菩提?”
“嗯。白师叔给的,”
“白雪会这么好心?把珍贵的血菩提给你们?当初我娘可是求了小半个月才要来一棵半死不活的,你们是今儿就才移过来栽上的?”李珊问的问题把彤彤问的满脸为难。“还是士卿师兄厉害,随便一说就要到了,”冲端药进来的贺士卿抛一个微笑……好吧!从这里看来,李珊是红果果的看上贺士卿了。她不笑的脸还勉强能看,从伤疤里挤出的笑容,惨不忍睹。
“彤彤,去把苹果洗洗,”
“彤彤,去把药煎了,”
“彤彤,去把茶换上新的,”
“彤彤,去把……”李珊完全是不想看见彤彤和贺士卿站在一起,大吃飞醋。
“你自己不会呀?”我坐在茶几上,抬眼望她,那种冷冷的眼神良夕经常用。她噤声,忿忿的出去了。
“安安,过来喝药。”贺士卿端了一碗红色的浆,稠稠的粘粘的……这个感觉,好想吐~
“不喝!”
“安安听话,把药喝了。”
“不喝!”起身就跑,冷不防撞在迎面而来的彤彤身上,重心不稳,向后倒。然后在我闭眼接受我又要和亲爱的大地有一个亲密无间的接触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怀抱——贺士卿清秀的脸呈放大版出现在我眼前。
“师兄!药!”彤彤大惊!
“没关系,我再去煎就是。安安小心些地上的碎渣,刚恢复过来,身子还虚,要在见血,没准又要晕好久。”贺士卿微微笑,把地上的瓷碗碎片捡起,退出去。
“师兄,我,我帮你。”彤彤红了眼圈,追着他跑走了。
不就一碗药么,还至于哭了么?彤彤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跟着他们出去,准备去找未染。
“安安,”不邪难得穿戴整齐的坐在院中,回头冲我微笑。
“你是贺不邪?”
“哈哈,娃娃就是娃娃,老头子很久没听到人叫我名字了,哈哈”
“哼,你倒是容易满足,叫个名字都高兴成这样。”走过去坐下,撇脸倒茶。
“娃娃,你不懂。”
“不邪,李珊的脸,还有救么?”
“李珊丫头?嘿嘿,我以为你会讨厌她,没想到你还会问她伤势。娃娃,度量不小哦。”谁肚量不小啊,我那是见她满是伤痕的脸挤出惨不忍睹的微笑,实在不能忍了好吧!总共两间小屋,我整日面对酷似夜叉的脸,再想以前,我接触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小姐,还没审美疲劳呢,接受不了这张惊世骇俗的脸呀!
“少说废话,就贺士卿能救得了她的脸么?”
“这烧伤,要霜花才有得救,”不邪举起葫芦喝口,摇摇头,沉声道。
“霜花?”又是霜花?我难道是花妖?这样的话,霜花应该很珍贵的哦,难道,我在不知不觉中又要大赚一笔了?!尽力压住嘴角委婉的笑。
“娃娃,你干嘛笑得这么狡黠?”不邪正偏过头来看我,即刻明白了我在打什么主意,更狡黠的笑了笑,“娃娃,你要是治好了珊丫头,我可以勉勉强强把士卿小子许配给你,”
“……”鄙视!我要他干嘛?不如许给彤彤吧。
“那,请你喝醉生梦死怎么样?”他把自己的酒葫芦递到我嘴前,我一脸无奈,吸气嗅了嗅,清醇甘冽的味道,但是看到葫芦上深浅不一的咬痕,我打消了喝的念头。不邪看到我一脸纠结,把手缩回去,委屈道“这醉生梦死可是老头子毕生酿酒的精华,一般人还喝不起呢。”
“哼~”不理他,去地下书库找未染。
“毕竟年轻呀,看不透命运的羁绊,情未到浓处。”不邪轻声言语。“小羽,他母亲的事,老头子还是谢谢你了。”说罢,倒在竹叶中,醉了。
而我在这边听到‘小羽’这个称呼,心跳加速,因为太激动感觉像是被雷劈了,回头一看,那人倒得不省人事,现在感觉哪是像呀!这就是被雷劈了!
“未染,贺士卿的母亲,就是温泉里的那人么?”蜷在书架旁抱着毛茸茸的雪球,懒懒的问一句。在我强势的压倒下,我终于把我家未染定格在我那不宽广的怀里。
“……”挣扎着跑开,从某书架丢了本书给我。是贺家的家史。
二十岁的不邪在众多师兄弟中脱颖而出登上掌门之位,而让他登上掌门之位的直接原因是,蜀山派与魔教40年前的血战。那一战,蜀山派伤亡极大,东、西蜀山结仇,东蜀山掌门重伤,众精英弟子有去无回……之后,不邪迎娶上任掌门的遗女,登上权力之巅,但未几年,掌门夫人病逝,留独苗一根——贺士卿的父亲,然后,十年前,魔教御火蛇偷袭,贺士卿的母亲苏琦中毒,昏迷至今。
不邪说久未闻人唤自己的名字,难道是,自掌门夫人死后,便再也未闻?!没有同辈的师兄弟,长辈皆不幸于血战,挚爱的妻子又病逝之后……原来,贺不邪也只是孤独,后辈的尊敬就更显高处不胜寒的孤单。
我苦笑。喉咙有东西难以咽下,心中沉闷。难怪他的酒唤作‘醉生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