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尽,仙有尽,天道无尽!
飘渺虚空之中,一座巨大的神秘宫殿之中,几个衣衫翩翩的仙人聚在一起,用着某种玄奥的语言交流着。
“竟然有人敢偷窥天机!”
“娥仙已经下界去查办了。”
“还是没办法吗?”
“那人竟然躲到了人界,真是狡猾至极。”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我们这些仙君的确没法管了。”
“哼,转世下界,记忆应当全部失去!如此蝼蚁,何足为惧!嵩仙未免杞人忧天了。”
“星仙此言诧异,你真当天书里的无上天机会因为区区转世之力而消失?”
广阔浩渺的虚空之中,一座九层的宝塔在某个角落静静地悬浮着,塔身透露出一股寰宇洪荒的上古气息,深邃而静谧。
“我叫张逸仙,我是个小神童!我的名字是爸爸取的,怎样,是不是像一个仙人的名字?我爸爸叫做张洪,是个大鸿儒!他的书房里有好多好多的书,但是据我看来,他平时只读什么《花间诗》和《婉素词》之类的,而且经常对着某些称为“少儿不宜”的词句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跟他在别的儒生面前正襟危坐地谈论四书五经时的表情截然相反。”
“我今年九岁了,除了记忆力差点之外,其他的能力都是天才级别的哟,特别是我的领悟能力超强,什么深奥典籍也难不倒我。”
“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是读过书的,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张家,加上我和爸爸已经有四个读书人了。我们家在鼠闲村也称得上数一数二的书香门第了。”
“我的哥哥今年十八岁了,名字叫张剑,正处于单身少年求爱的年龄,他虽然也认识上百个字,但却在村里做体力活,他的身子可壮实了,如今在村里的猎队当小领头呢。不过还是可惜呢人才啊,这世道读书人本来就少,像他这种会认字的人去狩猎,真是大材小用了啊。”
“我的姐姐今年十六岁了,名叫张蕊婕,正处于花季少女被求爱的年龄。她虽然已经认得数百个汉字了,但还是坚持在县城里的私塾上学,每个月才能回家一次。不过姐姐生的好漂亮,每次回来都让我激动好几天。。。”
“我的哥哥姐姐据说都是那个已故的大夫人生的。而我确是二夫人生的。大夫人在生了姐姐后,没多久就去了,爸爸但是那个才叫伤心呀!捶胸顿足,哭天抢地,誓死不续!硬是忍了那么好几年。然后据说终于忍不住了,所以就有了我。”
“话说我出生的时候可神气了,居然是抱着那个爸爸叫我一定要贴身保管好的小竹简出生的。嘿嘿,抱着书简出生,难怪我那么有天赋,将来肯定要做大官!哈哈哈!”
“爸爸说那个书简是我的本命之物,要当作命一样来好好护着。不过我才不信邪,那个书简普普通通的什么用处都没有,无聊得很。”
“你们别看那半尺来长,手臂粗细的竹简好像弱弱的,一折就坏的样子。其实不然,小竹简根本就不用我护着,因为我私下里不管是拿斧头劈,用薪火烧,还是用铰子剪,都弄不坏它,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无法留在上面。也许这才是它真正的功能吧——一件防身法宝”
“我有点晕车了,那头死马走走停停的,好不让人舒坦,真想揍它一顿。”
“爸爸正枕在婢女小桃那鼓鼓的胸口呼呼大睡。一点也不管我,哼!”
“老车夫毕隆将那旱烟抽得砸吧砸吧地响,听得我也好像来一口试试。”
“坐马车去县城要整整一天的时间,早上我们一大早就出门了,晚上才能到得了。也就是说太阳从东边走到西边时,我们也刚好从鼠闲村走到退建县。”
“现在太阳终于就要下山了,太好了,终于要到了。”
奇巅大陆,康舒国,新仁郡,退建县。
这个国家采取郡县制,郡府大城之下直接就是县,没有所谓“城”这一环节,所以“县”也可以叫“县城”。所有政务通通都是垂直管辖,中间环节一律从简,极大地减少了县官们的收入,同时又极大地增加了郡官们的收入。
这天,夕阳西下,把退建县的城门照的火红火红的,一辆说新不新,说旧不旧的马车正缓缓向着城门驶来。老车夫老态龙钟,嘴里砸吧砸吧地抽着旱烟。
门口有两个身着破旧邋遢盔甲的卫士,正懒洋洋地歪在那里。他俩斜着眼睛看着那马车开过来,一人叫到:
“你们是什么人?看看都什么点了,太阳都下山了,关城门了,现在不让进!”
“二位官爷行行好,这车里坐着的是我们鼠闲村的张洪张秀才,还请官爷大人行个方便,让我们进个城吧。”老车夫毕隆立马迎上去,笑盈盈地说道。
另一个守卫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不行不行,县令大人有令,这太阳下山了,不能随便进出城门的。”
“嘿嘿,官爷大人,咱都是明白人,这太阳下山了不要紧。二位大人施个法,让它给升上来不就行了?”说着,老车夫毕隆从口袋里摸出两块碎银子,脸上笑嘻嘻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块碎银子一人一颗,一股脑地塞到那两个守卫手中。
那两个守卫一点也不吃惊,反而满意地相视点头微微一笑。
马车扬起尘土,缓缓地驶入了退建县城中。
张逸仙九岁了,到了上学的年龄了,今天,被爸爸带着,来到了县城里的私塾。
傍晚的退建县街上人很少,马车转过几个弯道驶过几条大道,直奔添财书院。
张逸仙坐在马车里,不断地朝着窗外瞧瞧看看。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县城,以前只是听姐姐回来吹嘘过,这规模果然名不虚传。什么东西都不是鼠闲村能够比得上的。就连路面上的灰尘也是数量更多,颗粒更大!
张逸仙心中好生激动,一来见了世面,二来可以天天见到姐姐了,因为姐姐就读的正是那个添财书院。
“我看书从不吃力,再晦涩难懂的书也是一看就懂,好像这些书都跟自己很熟悉一样。特别是有关儒家道理方面的书籍,简直是书还没看完就大概知道它讲了些什么了。难道跟随我出身的书简有关系?如此方便,我将来也会成为像爸爸一样的大鸿儒。”张逸仙心中想到,有些得意自鸣了。
转眼间,就到了那个添财书院了。张逸仙一手牵着父亲的衣襟,抬头望着匾牌上大大的“添财”二字,胸中升起宏然大志!
但是他尚且不知,他的将来,会远远超脱这凡事官俗之道,而走上另一条大道,一条追求永生的大道!
老先生名叫刘涛,他的弟弟名叫刘纵,称作“小老先生”。他俩都是中过秀才的,在整个退建县的文化圈子中都算是颇有地位的。这两人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不可收拾,而如今年龄大了,又在诸多丈母娘的资助下凑够了银子开办了这家“添财书院”,好为下一代做点贡献,真是可谓有始有终啊!
话说“添财”书院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呢。第一,“添财”谐音“天才”,读书之人就是要有天分才行。第二,当然就是字面意思了,读书嘛,当然是为了升官发财咯。
议事大厅中,两个“刘老先生”并肩坐在一起,脸上儒气森然。张洪赔笑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细软,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刘涛斜着眼睛瞟了一瞟,淡淡地吐出一句话:“张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我们都是老相识了,直说吧,这次要将贵子教到什么水平?”
“承蒙二位关照已久,但是这次的三儿子的确有些不一般的,我和夫人的意思是…”说着说着,张洪的声音变小了。
“什么,科考!难道你们张家还想再出一个秀才吗?要知道,教文化跟教科考方面的知识是决然不同的两回事,不仅要费极大的功夫,学习的人本身资质也是有考究的!而且,你这个数目,嘿嘿,可能要翻一番才行哟。”
“二位老先生不用担心,这银子自然不是问题,科考的难度我们当年也都是亲自经历过的,大家都是明白人了。之前的大儿子来这里糊糊涂涂学几个字也就行了,为的是不被别人骂作是文盲。二女儿想学点诗书情理,为的是将来嫁个公子哥。可这三儿子可就不一样了,想必您也听说过吧,他在读书方面的资质绝对是不一般的。”
一个时辰后,老车夫毕隆嘴里抽着旱烟,缓缓地把马车开走了。只是车上比来时少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身影,而车上那个中年人脸上多出了些肉痛的气色。
张逸仙站在大厅正中央,抬头望着太师椅上坐着的两位老先生,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先生们好!”他按照爹爹教的,轻声施礼道。
“你叫什么名字,来这之前都念过什么书了?”
“小子姓张名逸仙,从家父习过《四书》了。”
“嗯,不错,你可知道令尊送你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是干大事,当大官,挣大钱的!”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