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过》第七章
第七章说好的温暖，不会让你冷到了。
夜晚，就像恐怖片里面一样，厕所里都没有人，水龙头在“嘀嗒嘀嗒"地滴水。
我快要死掉了是么？冷死的？还是吓死的？
我开始想象周诗薇的爷爷会以怎样的方式来找我，像鬼片里面一样爬过来？满身血迹，口里吐着大量的鲜血，我可以和他一起比比，到底是我吓他，还是他吓我？
我脑袋一定是坏掉了，不然怎么会想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事情。
“以航…不要走…以航，我在这里……不……不要走”这句话如梦魔一样呓语。当时贺以航的丢弃让我明白了无知的爱情，多谈无意。我想这也许是警戒。
所以，面对尹恩焕还是莫诚，我都不应该接受的是吧？因为最后都会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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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大宅
尹恩焕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搞不清楚为呵吃不下饭。
“怎么了？干嘛突然停下来？”尹恩焕母亲刚喝了几口红酒，看见尹恩焕情绪有点不好。
尹母就是上次我看见的那个女人，骂他是个疯子的女人，长的像他姐姐的那个女人，不用想，一定是他后母吧。
“我吃饱了。”尹恩焕起身上楼，明明碗里只动了几口饭，这骗人的技术真差。
王妈蹙着眉头，开始担忧起来
尹恩焕拿着手机一直拨打号码，可是对方一直是“嘟嘟”声，根本没有人接。
尹恩焕穿上外套，他决定出去，一出门便看见尹母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高雅地看着电视。
“我要出去。”尹恩焕动作很快地从楼上走下来，几乎是小跑着。
“不可以…”尹母否决。
“我这次一定要出去。”尹恩焕的信念执着，写在脸上，在他的语气里。
“站住！”尹母喊了一声，尹恩焕是他的孩子，当然要听她的。他乖乖地定在原地。
“王妈！你去把照片拿来！”尹母指着王妈吩咐道。
“夫人，还是，还是算了吧。”王妈像是掩护什么。
“去拿！”尹母怒火中烧地要跳起来。
王妈吓地赶快去房间里拿。
“什么照片？”尹恩焕怎么看都情况都不对劲。
“你是不是要去找你的那个，小女朋友。”尹母不留情地问。
“什么女朋友？”尹恩焕被问蒙了。
“照片来了，夫人。”王妈拿出一包信封装的东西，鼓鼓地，好像是照片一样的东西。
“你看看！”尹母直接把照片扔在桌面上。“还狡辩！”
尹恩焕走过去拿起照片，上面全都是尹恩焕和我的合照，我们上下学的时候，他送我回家的时候，我们在篮球场练球的时候，都有照片，真的全部都有。
尹恩焕又气又恨:“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过几天你爸就回来了，我要把这些给你爸看，你是怎么上学的？”尹母的恶势力似乎不会怎么让尹恩焕屈服。
“你去告诉吧！我是不会害怕的！”尹恩焕将照片扔到地上。
“真是勇气可嘉，你不担心你自己没事，可是，你就不担心你那个小女朋友么？”尹母的一句话刚好戳中尹恩焕的内心。
“你要是伤害她，我也会伤害你的。”尹恩焕不怕尹母放狠话，现在的他也可以对答如流似的。
“哎哟，恩焕，不要说了，不敢再说了。”王妈过来按着尹恩焕的胳膊，安抚他不要冲动，这样情势会越来越糟糕。
“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没事，我知道我管不住你，但是，今天晚上，你一定不能出门！不可以！”尹母郑重地拍了拍桌子，她虽然不能管住尹恩焕，但男主人不在，不是女主人当家还会有谁当家呢？她也是要有一定说话权利的，她不会输。
“我想我们之间根本不能沟通，我要离开。”尹恩焕松开王妈的手，:“王妈，我没事。”
之后，尹恩焕大步大步地向门外走去。
尹母立刻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一个劲地对着电话喊道“你儿子离家出走了！！我管不住了，你自己回来解决吧！！”
王妈紧纂着手，一边祈祷尹恩焕不要出事，一边在想如何帮助尹恩焕，毕竟，家里的真正主人，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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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恩焕一个劲地跑向姑妈家。
“阿姨，敢言她在家吗？”尹恩焕立刻就找上了姑妈。
此时的姑妈听见这么一问，更是着急起来:“哎呀，小伙子，敢言没和你们在一起吗？我一直以为她和你们在一起啊。”
“她没有回来？”尹恩焕心里触了焦头。
“啊，她一直都没有回来啊。”姑妈心里开始着急起来:“是不是敢言出了什么事了？啊？小伙子？你告诉我，敢言她，她是不是出事了？啊？”姑妈的眼里含着担忧的泪光。
“阿姨你先不要紧张，我去帮你找找，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尹恩焕扶稳姑妈快要塌下去的身躯。
“找…我也去，我和你们一起去找，啊，我也去，我这就去换鞋子，你等着啊。”姑妈像没有方向的蜜蜂开始乱了手脚。
“阿姨，你听我说，敢言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在家里等着我，我一定把敢言送回家，你在家等着，万一敢言回来了呢？你不在家她会担心的，对吧？”尹恩焕用尽一切的语言来让姑妈安心。
“对，对，对对对，我要在家，小伙子，你一定要帮我把敢言找回来，她一定不能出事，你要带回来…求求你，敢言她不能出事”姑妈差点跪下来，她已经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她该如何承受。
“你不用担心，就算你没有说，我也会把敢言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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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大门。
“保安大叔，帮我个忙好不好？我有个同学困在里面了，让我进去找找，拜托。”
尹恩焕因为比较熟这里，所以他和保安大叔非常熟，他曾经跟我说过，他和莫诚他们经常打球到很晚，保安大叔会来球场赶他们回家，有时赶着赶着，自己也陪他们打起来，哈哈，保安大叔有时候还真逗。
他们绕过图书馆，绕过操场，绕过教师大楼，绕过教学楼，把能绕的地方都绕过了。
最后，他们把希望寄托在我们班级里，他们走到班门口就绝望了，因为班级里的灯是关着的，门是锁着的。
“都没有啊，会不会出校了吧？”保安大叔质疑道。
“等等”尹恩焕拿出手机，拨打号码，果然，我的手机在班级里面响起来，铃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像咒语一般念叨着。
“有声音！教室里有声音！”保安大叔叫喊起来。
“大叔，能不能，帮忙把教室的门打开一下？”
教室的门很快被打开。
地上一杯杯咖啡洒了一地，时间久了点，已经像印记一样粘在了地上。桌子地下咖啡杯不均匀地分布。
“唉呀！什么孩子那么爱玩，弄成这个样子。”保安大叔看着这场面唉声叹气。
尹恩焕很快就找到我的位置，找到我的手机，看见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其中还有一个语音。
保安大叔拿拖把什么的在清理现场卫生。尹恩焕开始操作我的手机，打开语音信箱，接听起来。
语音是莫诚发来的，听上去莫诚很忏悔。
“敢言，我错了，我知道下午我的话说的太快了，下次不会了，但是，我说的话都是真话，你听到我的语音，快点回我电话啊。”
尹恩焕听完后，立刻思考起来:“难道，莫诚和李敢言下午见过面了？”尹恩焕大胆地猜测，但他更喜欢证明，所以他又马上拔出手机打电话给莫诚。
“干嘛？”莫诚很明显地知道是尹恩焕的电话。
“你是不是知道李敢言去哪里了？”尹恩焕没有拐弯，直接进去正题。
“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对了，问李敢言干么？”莫诚一听到这名字有点跳起来。
“李敢言不见了，我现在在找她。”尹恩焕没有解释的太多。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啊！你不是都和她一起放学的吗！”莫诚估计真的跳起来了。
“她的却是和我一起放学，但是今天，我被我们家司机先接回去了，我也找不到她，以为她回去了。”尹恩焕也开始有些抓狂，他在抱怨，抱怨为什么会先走。
“真的是会被你气到！那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我们一起去找。”
尹恩焕心想，少一个人找不如多一个人找，更节省时间，效率也高。
“好吧，我在学校。”
莫诚很快就打的到了学校，冲到班上，看见尹恩焕握着李敢言(我)的手机在想事情。保安大叔清理完后先走了，留他一个人在教室里。
“怎么样，有消息没有？”莫诚焦急地问。
尹恩焕摇摇头:“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找不到。”
“找不到？你怎么可以随意说这三个字！起来！我们再去找一次！”莫诚意志坚决。
“保安大叔说，可能敢言已经出校了，要不要，我们到校外附近找找”尹恩焕死气沉沉地低着头。
“呵~尹恩焕，你是傻子么？敢言是什么样的女孩你会不知道么？敢言如果会出校，她就只会回家，那她为什么不在家呢？还有，书包和手机都在班上，明显她是在放学之前就已经不在班上了，你这都看不出来？你到底是怎么注意她的？”莫诚将尹恩焕骂醒了，对，莫诚的这些细节，为什么他自己没有想到呢？
“你在她手机里留的语音是什么意思？下午？你们是不是见过面？”尹恩焕举着(我)李敢言的手机。
“喂！你怎么这么不礼貌啊！乱偷听别人的手机！”莫诚辱骂道。
“你快说。”尹恩焕压着自己的声音，不想大声叫出来。
“是啊，我们是见过面，下午体育课上完以后，大家都放学回去了，我在校门口看见她在买咖啡，她买了好多杯，好像是在帮别人团购咖啡一样，我就和她聊了几句，至于聊什么，不用和你说了吧！”莫诚停嘴。
“我对你们聊什么没有兴趣。”尹恩焕白了莫诚一眼。
从刚刚前面保安大叔的反应，和莫诚说团购咖啡，尹恩焕是略知一二情况了。
“喂！尹恩焕，你还坐着干嘛，还不快起来一起去找！”莫诚催促道。
“莫诚我问你，如果一个女生被整了，她会去哪里？”尹恩焕神情凝重地问道。
“那肯定觉得丢脸啊，丁梓昊以前就整过几个女孩子，她们被整完以后就躲到厕所啊，厕所…厕…，你不会是想说，李敢言会在厕所里？不可能，我觉得不可能。”莫诚否定。
“不是不可能，我和保安大叔把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厕所之类的容易被忽视的地方。”尹恩焕将(我)李敢言的手机放在他的口袋里，把(我)李敢言的书包整理好然后背上。
“诶，尹恩焕你不会是要……”莫诚被尹恩焕的举动吓了一跳。
“只要能找到她，我去哪里都无所谓。”尹恩焕扔下一句话，就开始跑向厕所的方向。
“不要那么有诚意吧。”莫诚对此好像有点输了一截，但他还是跟了上去。
“诶，你就确定是在厕所么？那你怎么知道就一定在班级同一楼恩厕所啊？”莫诚一边跟着一边追问。
“我猜的，行不行？”尹恩焕面对这一大串的问题，竟然这样回答，这更把莫诚气到。
“诶，尹恩焕，你现在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吗？我们好歹是兄弟对不对？”莫诚实在有点受不了这个性情多变的尹恩焕。
“莫诚，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好好谈，等找到李敢言了，我们再说吧。”尹恩焕此刻的心情，只有他自己理解。
两个大男生站在女厕所门口
三条黑线刮过两个人头顶。
“打死我也不相信，我会站在女厕所门口。”莫诚囧着脸，对着写着女厕的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尹恩焕也是一样情绪。
“尹恩焕，你可想好咯，如果你进去，李敢言不在里面的话，你就惨咯，一男的闯入女厕所，真的有点…”莫诚是在提尹恩焕做最坏的打算吧。
“你不打算进去么？”尹恩焕望向莫诚。
“开玩笑，我是一个高中生，又不是小学生了。”莫诚是在找什么借口？
“那如果，李敢言真的在里面，你会不会后悔？”尹恩焕淡淡地问。
“后悔什么？”莫诚疑虑。
“后悔，她在这种情况下，第一眼见到的人，是我。”尹恩焕缓缓地拉起嘴角笑了起来。
“你又不是神，别自信的太早，她一定不在里面。”莫诚被尹恩焕的一笑给杀到了。
“好，那我进去，你在这里等着。”尹恩焕把肩上的书包转给莫诚。做好准备，是在，还是不在，是丢脸还是自信？
“你自己小心一点啊。”莫诚的心里也有点忐忑起来，毕竟是自己玩最好的朋友。
尹恩焕听到这句话后很是有触动，原本以为莫诚会一直和他作对，看来是尹恩焕自己多心了吧。
尹恩焕对莫诚放心一笑。
轻佻地转动女厕所的门锁。尹恩焕闭上眼睛，可能自己也在多虑吧，这种事情，真的从来没有做过，也不能做这种非常丢脸的事情。
当他闭上眼，除了那些禁忌的声音在警告着，还有另一道光影。尹恩焕的脑子里仿佛出现李敢言(我)说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现在是上课，不要叫我的名字”“我要学投篮！”“我爸爸是个工人，所以他很忙，因为他一直在外地，直到两面前，他回来陪我过生日，他买了一双布鞋给我，他说，他从来没有给我买过礼物，这是他的第一份礼物，要我一定好好珍惜，我珍惜了……可是，可是…却被污点脏到了，我怎么洗，怎么洗都洗不掉………"“恩焕……不是我，你会相信我的对不对？”
尹恩焕心里默念:李敢言，答应给你温暖，就不会让你冷到，再等等我，我很快就会找到你的。
尹恩焕定下决心后，立刻觉悟般的睁开眼睛。心一横，把门把一旋，女厕所的门开了。
“啪！”尹恩焕将灯打开，照亮整个空间。
“噔，噔，噔……”
“敢言？你在这里吗？”尹恩焕移动着脚步，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地清晰。
我想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来回答他的呼唤，因为我的手冻到红，冻到僵，我连抬手的力气都好难好难，更何况，我不想让尹恩焕看见此刻的我狼狈的样子。
尹恩焕很聪明，他一直低着头，他很清楚地可以看见，地下有类似教室里咖啡干了的痕迹，一模一样的痕迹，只是纹路不是很连续，一滴一滴地，断断续续地。这令尹恩焕的心里大喜，因为他已经可以完全确定，这里就是他要找的最后地点。
“敢言，我知道，你一定害怕很久了，对不起，我迟到了，说好的温暖，就不会让你冷到，发出点声音好么？让我找到你。”尹恩焕发自内心的一段话真的好感人，就算说的是假话，我也喜欢听。
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了当时的车祸现场，我软瘫在地上几乎可以说如植物人一般，当我在用自己坚强的意志发出最后那丝力气，我要让贺以航看见我才行啊。那么今天，我也要让尹恩焕找到我不是么？我等了那么久，想等到的人，就是尹恩焕不是么？我不应该顾及形象其他的东西，我应该让他知道，其实我一直在盼望着等他来，我最想要见的人。
对！我要用那最后一丝力气，让他听见，让他知道。我缓缓睁开眼，眼睛里有隐隐的疼痛，可能是哭太久，也可能是我累了。看见自己已经僵红的手，就像断掉一样地平铺在地上，好冷，如同在冰块上坐着一样。我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将手抬起来，于是我将视线转移到脚上，我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我的裤子上有多少咖啡，而是我脚上的那双鞋，布鞋……
【“你脚上的这双呢，代表你爸爸的父爱，就不应该让它再受环境的污染，把它好好珍藏起来。”尹恩焕蹲下来，将他买的那双鞋子推到我脚边:“这双呢，就当作你以后的温暖。”
“温暖？”我疑惑。
“对，温暖。”】
啊！我差点忘记了，周诗薇之因为能知道是我躲在厕所里，不就是因为这双鞋么？因为太普通所以没有人会和我穿一样的布鞋。
我将所有的希望放在脚上的这双布鞋上，我尽量把鞋子伸到外面去，最好让:mr.y这个字母被尹恩焕看到。
“恩焕……我，我在这，恩焕…”我的喉咙都哑了么？为什么声音这么小？就像呼吸一样。
就像当初我向贺以航呼救一样:“以航…不要走…以航，我在这里……不……不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