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影看到杨嫣月和霜儿过来后,竟然没发什么脾气,只是屏退了下人。看来,这南柯一梦对杨影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
“月,你给我用了南柯一梦?”
“不错。”
“真是厉害了啊,竟敢对自己的同伴下药。”杨影果然有些不高兴
“杨影,你不觉的自己今天做得太过分了吗!”没等杨影抱怨完,嫣月就开口训斥起他来
“你知不知不知道,今日,若是你真与那裴元庆打起来,会有怎样的后果?首先,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其次,即便你用暗器打赢了他,也只会让那尤俊达更加疑惑。毕竟,我们现在的身份只是一对员外家的兄妹,哪里有能耐可以打多的过那瓦岗寨的第一猛将!”
“更加?你是说他已经开始生疑了?”
“刚才场面太乱,我竟没有注意到那尤俊达的神情。还好让霜儿看到了。”嫣月有些内疚
“所以你就对我用了药?”尽管听了杨嫣月的解释,杨影心中还是不太高兴
“影,你别忘了,我们是杀手。是杀手就要知道,我们是活在黑暗里的人,我们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完成任务。你如此不识大局,非要与那裴元庆比试一场,还不如趁早离开这里,回去让老爷子再敎几年!”
“杨嫣月,你别太过分!”
“哼,我过分?我现在好不容易才取得他们的信赖,眼见着马上就可以和他们一起进瓦岗救郡主了,你偏不同意,杨影,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瓦岗之中藏龙卧虎,岂是你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我们虽为同伴,可你毕竟是主公大人的养女,若你也被那瓦岗山贼擒住,你觉得还会有第二个影月过来救你吗?”杨影在听了嫣月的一番话后,无奈的解释道,“今日之事是我的过错,可我也是为了主公着想。也罢,若是你执意要去瓦岗救人,我也没有办法栏着你。明日我就去和那裴元庆道歉,让你能顺利进瓦岗。”
“多谢。”
“月,我也有一事想要问你。”
“说吧."
“你也应该知道,作为杀手不应该有感情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嫣月有些不高兴
“你最近的表情告诉我的。既然你的恨还没有放下,我想你的爱也不会消失殆尽。”
“影,饭不可以乱吃,话更不可以乱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比武招亲,庭院对战,席间献舞,你为裴元庆花这么多心思,不会是爱上他了吧?”杨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简直是胡闹。”嫣月冷笑道,“影,你也知道,打从那日开始,我的心里便只有恨,永远都无法放下的恨。尽管这是我的命,可我从来都不会信命。在我眼中,只是要利用一切可用之物,做一切可做之事,杀一切可杀之人。这份仇恨永远不会停止,直到我踏上修罗之路,让我的仇人跪在我脚下臣服于我,我的心才会岁他们一起坠入地狱."痛苦,仇恨,不甘,所有负面的感情伴随着嫣月的话语一同涌出,杨影有些后悔,他刚才或许不该逼嫣月说出这些话
可是他怕,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如此珍惜眼前这个从不示弱的女子。他自己当然知道,感情就是杀手的致命伤,而恨却可以使杀手更强大。可真正的高手,皆是无情的,无爱也无恨
但嫣月怎么可能无恨呢?,她身上背负的仇恨与其说是仇恨,倒不如说是命运和她开的玩笑,只不过,被玩的是她,而笑的却是命运
他二人从小就被越王杨素收留,培养为数一数二的高手。在府里,嫣月是杨素的养女,也算是他的少主。杨素从未为嫣月求封一个郡主之位,而私底下嫣月只管杨素叫老爷子,杨素也从未怪她不懂礼仪尊卑。嫣月的身世,杨影当然也打探过一二,若那真是事实,只怕会给摇摇欲坠的大隋王朝一大重击,让这天下更加混乱,几股势力恐怕都会有所动作,到那是只怕真是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算了,你早点休息吧,尽管你体质不错,可这南柯一梦的后劲会让你今夜睡地格外安稳些。”说完,嫣月转身便要离开,“你也无需多想,我武功虽不如你,也绝对会安全地把郡主带出来的。”
“月,答应我,你一定要和郡主一起平安出来.”
杨影笑道,“那是自然的。”
离开杨影的别院后,嫣月来到庭院里,望着空中的月光,一丝不明的感情涌上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人的记忆能追溯到什么时候呢?嫣月不知道,只是脑海中永远无法忘记那幅画面。
那双空洞的双眼
那张似笑还哭的面孔
那股无奈,那般悲伤,那个女人,她的母亲
而把她的母亲害成那个样子的,正是她的生父。当知道这一切时,她还不过四,五岁的年龄
尚未明白生的快乐,就已经感受到血的恐怖
尚未明白笑的甜蜜,就已经能读懂泪的悲伤
恐怖?悲伤?呵呵,她再也不要了
从那天开始,她心中只有恨,脸上却只有笑。
靠着那摩抹淡淡的微笑,她一次一次地夺人性命,一次一次地完成任务,是她拜托杨素把她训练成这样的杀手,自以为就此便可走上成魔之路,断情绝爱,总有一日能报仇雪恨,手刃亲父,却不知,自己正越陷越深
直到那个明媚的少年出现,童年的回忆正被一点一点唤起,他霸道地闯入她的世界,霸道地把光和热带进她的世界,不,或许应该说是被带入。
为了她一直视若珍宝的郡主姐姐子焉,她必须利用他。每每想到这里,她心中竟出现一丝愧疚
杨影的话着实让她吓了一跳,也让她心中一懵,却真的恨可笑,事到如今,她的心中,又怎会有爱呢?
嫣月望着院中的梅花,开得那样张狂,桀骜。那白梅,曾是她母亲最喜欢的花了。每每闻到梅香,她总觉得母亲还在,尽管母亲给她的童年带来过黑暗,可罪魁祸首是那个男人
想到母亲,泪,便在眼眶中打转,只是,嫣月永远都不会让它落下的
“杨小姐,你怎么在这,令兄的伤好些了吗?"
正在嫣月感伤之时,裴元庆竟然出现了。呵呵,真会找时机啊,嫣月暗笑道,擦去眼泪,转身,又是一个绝美的笑颜
“元庆你不也是这么晚了不睡觉,跑到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