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是那个莫流!”
校门口的路边小摊贩上,三四个男生站在人围的外面,打算找个熟人要钱。但是当他们看到从校门口出来的男生时,商都没商量就朝他走去。“一个个都给我机灵着点,放跑了就你们掏钱!”
“老子今天要去酒吧烂醉如泥!”
“喂喂,你看那些人!”一个女生看到那几个男生气势汹汹地走向那个低着头默默走路的人,小声地对身边的女伴说。
“不要多管闲事,他们可不会因为你是女孩子就手下留情。”女伴应该是知道那三四个男生,严肃地提醒说话的女生,吓得那个女生赶紧闭上嘴。“再说了,你也帮不上忙。听别人在传,那个男生其实是在扮猪吃老虎啊!身手很好的!”
“那他们还敢去招惹?!”
“谁知道,听说那个男生只有在没人的地方才会动手。”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骨肉相连,“走了,回家!”
“哦!”
夕阳的余晖照在身上,暖暖的,使得莫流暂时忘记了刚才在办公室里,老师苦口婆心的教导。虽然知道老师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莫流还是不喜欢去听——毕竟不论是谁,都不喜欢放学之后被老师特地叫到办公室去教导一番。
他莫流,班里注定了把平均分往低挡拉的拖油瓶,全班都看他不顺眼——无论自己怎么好,班级平均分一出来就被竞争班级比下去,任谁都不会开心——尤其是这样的状况还是一个人造成的时候。
除了班主任老师,莫流在学校里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朋友的——谁会愿意和一个被众人排斥的超级差生、拖油瓶做朋友呢?即便是有那个想法,也会因为周围人的眼光放弃和他亲近——怎么能够为了一颗芝麻,放弃整座菜园?
莫流,末流、莫留。
有时候,莫流真的想问问他的父母,当初为什么要给他取这样一个名字——这么不吉利、寓意差劲、遭人嗤笑,真的会是人类想出来的吗?但是莫流不想责怪辛苦工作的父母,毕竟他们那个时候经历了特殊的时期,没能接受到知识的教育,取不出一个好寓意、甚至不能从字典里翻出好名字也是在正常的,他不应该因为这个而责怪他们。
莫流的家庭很普通,是很常见的工薪家庭,老爸老妈都有着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老爸老妈很恩爱,很少会大吵大闹;莫流是家里的独生子,享受着父母所有的关爱;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都还健在,一大家子人到了过年的时候很温馨。
莫流很想用远超别人的成绩来报答父母给予他的温馨快乐,但是莫流从来没有成功过。渐渐的,莫流就放弃了,只打算考上大学,找一份工作、找一个还可以的老婆,然后和老婆一起抚养四老,勤勤恳恳过一辈子。
“流哥!”
莫流正低着头走路,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叫着班级里的人给他取的绰号——虽说有一个“哥”字,但是莫流可没觉着他们对待他有多像对待兄长那样的好,所以此时,莫流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
“流哥,弟兄们要吃一点东西来填肚子,借点钱花花呗!”
“对对,发了零花钱就还你钱。”
莫流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自认他是不认识他们的。他们来“借”钱,应该也是和前几次一样,因为几乎全校都知道他莫流是一个废物。有了那么多次的“借”钱经验,莫流也知道这钱是要不回来了,但是他并不想被这些人纠缠上,所以索性就把整个钱包丢过去了。
那些人的头拿过钱包,打开,很不满地说:“流哥,就这么些?再多给点呗!”
“没有了,月底会有什么钱?”莫流坦诚,钱包里的钱是他全身家当,身上是没有别的东西了。
那些人狠狠地看了一眼莫流,扬长而去。
莫流叹气,一定有被记恨上了,明天可能又要不平静了。
站在公车站,莫流想着该怎么跟父母解释钱包没了——掉了他是用过了的、被抢也是用过了、被偷也是用过了的。‘没钱包,也就是没有钱,只好抄近路了。真是的,怎么觉得又要昏倒了呢?’
之所以是”又“,是因为莫流他从半年前开始,只要一遇到欺负他的人来教训他,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地走到一个偏僻的、他根本不知道的地方,然后失去意识。等到他醒过来之后,他就发现他躺在自己的床上,但是全身酸胀,就好像有剧烈运动过一样。不过也托“昏迷”的福,到了现在,他的身体显然比半年前强壮了很多。
走在小道上,莫流全身心放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机。
“站住!”一声厉喝打断莫流的思考,“马哥就是这个小子,上次打了我们!”
“次奥你妈,这么个学生仔你都对付不了!真他妈的给老子丢脸!”马哥重重地打在那个马仔的后脑勺上。“前面的学生仔,站住!”
被打的马仔心里憋屈,但是又不敢对马哥大声说话,于是心里对莫流的恨更加严重了。‘妈的,一定要废了你小子!’
莫流听到那个马仔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那个马仔就是他上一次昏迷前欺负他的人。本着不愿意再让家中二老担心的心,莫流尽可能走得快一点,期望能够在他们追上来之前逃离这个小道。到最后,莫流直接开始跑了。
“次奥,还敢跑!”马哥觉得莫流的逃跑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骂了一句,带着一行马仔一起追向莫流。
莫流眼看着出口快要到了,心中一片激动。可是身体好像就是要跟他作对——就在莫流要逃出去的那一刻,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四肢不协调起来。‘这么背?偏偏是在这个紧要关头!’
结果就是,莫流还是被马哥他们给抓住了。而就在莫流感觉到被抓住了衣襟、马上就要被马哥他们报复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感觉袭上大脑。
‘就这一次,不想要再昏迷过去、想要自己堂堂正正地反击一次——哪怕是挨打,也觉得值得!’
大脑的刺痛褪去,那股熟悉的感觉也消失不见。莫流感觉到身体随心所欲,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兴奋。
“跑,我让你再跑!”马哥看着被手下抓住了的莫流一脸倔强,气不打一处来,凶神恶煞。“次奥你妈,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说着就挥手。
小道两边的住户探出头来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热闹事情。看到莫流的时候,以为是学生仔打架,一个个都没想要退回去。但是看到恶狠狠的马哥几个人,都选择了明哲保身、置身事外。
“啪!——”马哥厚实的大手摔在莫流的脸上,莫流的左脸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鲜红鲜红的巴掌印。“再倔强啊!你倒是给我凶起来啊!”说着又是一个巴掌甩在莫流的右脸上。
莫流的两边脸都被甩了巴掌,马哥用的力气又大,加上刚才的奔跑大量出汗,汗水流到伤口上,痛得莫流龇牙咧嘴。
马哥看到莫流痛苦的表情,显得很受用。拍拍莫流的脸,说:“学生仔,大哥我奉劝你一句,没什么本事就不要乱打人,会被人打死的!”
“呸!明明是你们先敲诈我!”莫流本就应为苦恼着怎么跟父母解释钱包的事情,现在又被马哥这样高高在上地欺负打骂,自尊心让他气愤地怒吼。他不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恶势力和歪理的存在。
“我们向你借钱而已嘛!我们的医药费也好贵的!”一个马仔说,“说起来你还要陪我们医药费呢!”
“不可能,那是你们自作自受!”
“砰!——”
一拳打在莫流的肚子上,马哥嚣张地说:“我们向你要钱,那是你的荣幸,识相点,赶紧把钱交出来!这么些兄弟,少有也要给五六千的。”马哥显然也知道了莫流作为一个学生,还每天搭公车,不会是什么有钱人,所以也没多要。
“没有···”莫流是打死也不想再找借口想父母要钱,然后交给这些社会流氓了。
“砰!——”
又是一拳。
“打、打到他给钱为止!”马哥恶狠狠地说。
一拳又一拳、一脚又一脚,不断的落在莫流的身上。到了后面,连几个抓着莫流的马仔都加入了揍他的行列。
疼痛感越来越小,到最后,莫流都认为他已经麻木了。受着众人的殴打,莫流愣是没吭出声来。但是马哥他们反倒是越打越起劲。
“娘坯的,这小子还真挺倔强!”
“再加把劲!”马哥大喊,“都没吃饭不成?连打人都做不好!”
“妈的,狗娘养的这小子,不识抬举!”
莫流听到马哥对他母亲的咒骂,怒火中烧,再加上看到手臂上的淤青,想到回去之后母亲和父亲又要为他担心、害怕他是不是误入黑社会了,莫流就不知道是从哪里升出那个勇气,进行着反抗。
不知哪来的力气,莫流重重地一挥手,不偏不倚地打在那个马仔的男**官上,痛得那个马仔捂着器官躲到一边。
“靠,还反抗!”马哥火气更加大了,再说他很久没有打一个人打得这么舒坦了。“用力打!”
反抗的力气随着马仔们殴打力气的加大,一点点消失。慢慢的。莫流又变成了挨打状态。
‘看来,我果然什么都做不了,连让这帮家伙收回辱骂妈妈的话的本事都没有。’莫流灰心丧气,‘原来,还是不行啊···’然后,莫流只觉得大脑短暂地刺痛、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真的想要知道,是谁会一直在救我。’闭眼前,莫流看到只有他和这些马仔的小巷,望着空旷的小巷入口,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