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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0012】对武器的思考

这场冲突的起因并不复杂。

『橡木之旗』就是那个伤亡惨重而撤到镇上的冒险者团体,今晚卡里斯跟人喝酒聊天,聊到最近橡木之旗的逆境,身为团长儿子的他嚷嚷着自己需要更好的装备,听说这家店对于各式装备的维修与改造颇有一手,就兴冲冲的跑来这,而他要求的内容难度高、要求的时间短,跟他开出的价码有着落差,老板当然不干,又醉又闷的卡里斯就开始漫无边际的借题发挥,闹起酒疯。

矮人老板名叫塔奇,他当然不可能甘受欺辱,到现在也还是气呼呼的。

橡木之旗的领导人叫欧坎斯,也就是卡里斯的父亲,他听到其他团员的报信后就匆匆赶来。虽然他来的比较晚,没看到中间发生的事,但他刚到现场第一件事就是对自己的儿子出手,显然他也了解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秉性,只要出事了,差不多就会是自己儿子的责任,事实也确实如此。

邦格有点好奇,这个欧坎斯管教起儿子如此不留情,又怎么会养出一个这种性格的儿子?

一开始站在店外的那群橡木之旗成员,并不是橡木之旗的主力,连二线战力都算不上,他们充其量只是跟在团长儿子卡里斯身边混吃混喝的狐群狗党,仗着卡里斯的关系得以提升战息,实战经验则少得可怜,只有卡里斯本人还颇有厮杀的经验,这也成为他在小团体中炫耀的谈资。

橡木之旗团长欧坎斯听完事情原委之后,向矮人老板塔奇致歉,并对店内遭卡里斯破坏之物做出赔偿,这件事就此揭过。既然当事人已经和解,詹尼士跟普丝米也不太方便把卡里斯扣留下来,更何况卡里斯被打昏过去之后就一直由那个独臂牛头人拎着,想必人家也不打算把他交给警备队处理。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事情都处理完毕,卡里斯与那群年轻团员也已经被牛头人亚洛兹带走,欧坎斯向老板塔奇与两名年轻的警备队员微微点头,转身离去。看了两名年轻却足够干练的警备队员,再想想儿子身边那群酒囊饭袋,欧坎斯的神色无比复杂。

至于邦格,欧坎斯并未对他留下多少印象。

普丝米在交谈之时有意的引导话题,把邦格淡化成一个看热闹不小心被波及的路人,尽量把冲突焦点揽在自己跟詹尼士的身上,无论欧坎斯看起来多么理智,邦格毕竟是让他的儿子卡里斯大失面子,让一个冒险者团体的领导人因为这种负面原因而记上了心,总不是好事。

邦格听出端倪,本想插嘴,但詹尼士暗暗拉了他一下,以眼神跟微幅的摇头示意,邦格只好将这份人情记在心里。

从实际层面来说,普丝米跟詹尼士也没有多付出什么,如果橡木之旗气度差到会为了这种事情而挟怨报复,他们本来就已经足以被视为目标,多一个或少一个邦格并没有差别,他们也不怕别人惦记,鲁坎德以下的全体警备队成员可不是摆着好看的。

店铺内,矮人塔奇碎碎念个不停,慢慢整理着被打乱的商品摆设。

“真是莫名其妙,看来我今天还是别营业了,收拾收拾来去喝酒,喝得爽了换我去他们住的地方发疯一趟。"

普丝米蹲下来帮忙捡东西,笑道:“塔奇大叔,你可别这么早就打烊呢,这边可还有一笔生意唷,至少先做完今天最后一笔生意再休息嘛。"

塔奇挑了挑眉毛,问:“生意?怎么着,妳那杆伸缩枪又坏啦?也不对,妳刚刚才亮出来用过,看起来性能没有衰退啊。"

“不是我唷,是这一位啦,他叫邦格,打算来你这里买全套的装备。"

“全套?全身每一件?"塔奇有了点兴趣,邦格刚才摔抛卡里斯并趁机摸走配剑,塔奇对此自然是为之叫好,帮一个看着顺眼的人处理装备,做一笔愉快的生意,比喝闷酒更能平复碰到烂客人的心情。

邦格走近几步,微微弯腰对塔奇说:“是的,鲁坎德队长介绍我来这里,并且让我带上这张便条,他在纸上描述了我的状况,请您依此替我打理一套装备。"

“鲁坎德介绍来的?嗯,我看看。"

塔奇接过纸条,上面写的也不是什么秘密,大致上就是邦格战技强悍但战息薄弱的现况,以及可供支付的预算。

以前的那个邦格离家时,尽可能的将财产换成现金,包括洛德大叔的遗产在内,将能带走的现金都带上了,打算到大城市里再看要存起来或用掉。现在鲁坎德替邦格做的规划则是,先扣掉一部分蕴息场域的费用,再留下一些吃东西与零用的经费,剩下的资金刚好能够凑个整数,就全部用来买装备,整体方案算是介于普丝米与詹尼士的意见之间。

“战息比刚出道的冒险者还弱,战技却可跟鲁坎德抗衡,精通徒手格斗,嗯……"塔奇沉吟了一阵子,然后收起纸条,抬头说:“上面写了,如果我抓不太准你的状况,可以让你秀个几手,当然,现在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好,在这里等等,你,邦格是吧?邦格你的状况虽然不是很典型,但也不至于古怪到必须特别订造的地步,老头子我这里应该有些现成的货色可用。"

说完,塔奇就走到店铺的后场,开始翻找适合的装备,三名年轻人无事可做,只能看着店面的商品打发时间。

普丝米打量着一杆银白色的长枪,枪尖有着似月似叶的漂亮弧度;詹尼士来回看着橱窗内的几把长剑,似乎没有特别喜欢哪一把。没多久,两人就对这些商品失去兴趣,无论是不想要或是买不起,他们对于这里出售的商品内容早已熟知,除了偶尔进了新货以外,通常是不会有什么惊喜。

邦格则不同,他对于每一样武器都充满好奇,普丝米跟詹尼士干脆走到邦格身边陪他看,顺便也能帮他做一点讲解。

邦格发现,大多数的武器上都镶嵌着某种结晶状的物质,各种色彩都有,从结晶镶嵌之处有数条纹线延伸向武器各处,不太像是单纯的花样,有点类似于电路板上各种线路的形状。

他的记忆中对此也有一点粗浅认知。

“那就是化息晶吧?你们的武器上也都有吗?"

“当然啰。"普丝米一笑,取出她的伸缩枪,枪头与枪身交接处有一块跟枪本身颜色差不多的晶体,要看它的反射光泽才能注意到;詹尼士也拿起了他的长剑,没有出鞘,因为晶体就镶在剑颚上。

化息晶是一种可跟战息交互作用的晶体,能够对战息产生增幅或变质的效果,让使用者的攻击力道或防御能力进一步提升,化息晶的品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战息装备的性能,可说是每个俢练战息之人都极为重视之物。除了化息晶之外,邦格知道还有另一种东西叫散息晶,同样可跟战息交互作用,但以前的邦格未曾亲自接触,也不太清楚散息晶的具体效果。

看着这些武器,邦格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过去在地球上交战的查罗谢联盟,有极少部分的干部与战斗员会使用特别的装备,这种装备似乎能让他们变得更强,但详情所知甚少,因为查罗谢联盟对这类装备控管极严,仅有组织内的顶尖强者才能拥有,还大费周章的通通安装上自毁装置,外人根本拿不到完整的样品。

现在结合了两个记忆,邦格发现,莫非那些就是使用了化息晶的装备?

各方面的迹象都已经说明了,这个世界跟地球上的查罗谢联盟有着深刻的关联,以前那个邦格的记忆中没有任何情报,但一个乡下小子的资讯本来就没有多少可期待性,至于用问的嘛……即使是对于普丝米、詹尼士、鲁坎德等人,邦格也不敢直接说出『查罗谢联盟』或『塔斯伊隆』等名词,他无法确认这么做的后果,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尽快在这世界安定下来,吸收更多知识。

按捺住激荡的心思,邦格将视线从冷兵器(虽然这世界可能不完全适用地球上的冷热兵器定义)上移开,转而看向另一种他很感兴趣的类别,枪械。

邦格彻底利用自己「乡下人」的身分,一边把玩着用链子连接在台上的样品枪,一边从两名警备队员身上询问各种相关知识,再以他自己的眼光做分析判断。

在外观型态与操纵方式上,两个世界的枪械可说是殊途同归,持握部位与击发方式都一样,但这个世界的枪械最特殊之处就是,它们并非使用弹药,而是以填充能量的方式补充弹数,击发的自然也并非弹头,乃是凝聚的能量块。也因此,无法透过更换子弹造成杀伤力的差距,攻击性能完全取决于枪械本身。

至于实际火力与地球枪械有何差异,以邦格现在的身分问太细就很奇怪了,他决定以后找机会自行检验。

运作方式不同,枪上自然没有关于退弹的部件,也没有地球枪械的保险装置,但是有另一种开枪前要先打开的开关,邦格决定把这东西跟地球枪械的保险视为同一种物件。这种保险的原理是,枪械开火前必须先让枪内的能量有个『预热』步骤,根据枪械种类差异,这段预热时间平均在两秒到五秒左右,开始预热的开关就相当于保险装置。

打开保险后想开火还要等两到五秒……邦格不禁咋舌,如果以地球的现代枪械做比较,这世界的枪械使用起来实在令人吐血。也由于这么长的预热时间,很多情况下会需要先行开启保险以备突发状况,为了应用于这种待机模式,有些枪械会额外设置一个保险开关,效果跟地球枪械的保险装置一样,通称为小保险,原本预热开关当然就叫大保险。

他看到旁边有些高档枪械的广告标语,就是以预热时间比平均快上零点几秒作为噱头,或者号称可以维持在待机状态长达几个小时、待机模式所需能量低了几个百分比云云。

不过,相似体积的枪械比较起来,这世界的枪械可击发次数约有地球枪械装弹数的三到九倍之多,总算是有些优点,但是枪械在打开了保险的待机状态也会持续消耗能量,一来一往之下,这个优点就弱化了不少。

枪械的种类也稍微少了些,这世界的枪没有类似冲锋枪的密集发射性能,也没有足以跟狙击枪甚至反器材步枪比拟的射程,倒是多了一种持续放射能量光柱的攻击形式,邦格很感兴趣,然而那属于大火力的重武装,不可能在这类店内贩卖,兰艾格警备队拥有三架这种武器,两架配置于群山与牙槽之谷的岗哨,一架收藏于办公处内。

枪械种类大致上对应于地球的手枪、(只能单发的)步枪、霰弹枪三种类型,其中对应于霰弹枪的枪械很有意思,它不是打出一堆小能量弹,而是打出一整片的冲击性能量波动,所以也没有霰弹枪这种名称,被称为震冲枪。

震冲枪有效射程比地球上的霰弹枪还要短,但是,假设把震冲枪的枪口直接抵着一个未以战息护体之人的腹部,零距离开火,可以把人给整个「炸」成两截,中间的东西将变成一大片暗红色的碎末喷出!虽然这是詹尼士以夸张表情所做的形容,但是普丝米只是皱了皱眉而没有加以指正,邦格判断这个说法应该有足够的可信度。

这种破坏力与效果,与其说是跟地球上的霰弹枪做对应,不如说是跟地球上『电玩游戏中的霰弹枪』做对应,可能更贴切一些。

无论如何,这些枪械的火力都是固定的,除了那个麻烦的预热时间以外,大致上都能以地球上的用枪方法来对待。

但有一种例外。

对于大部分的战息武者来说,枪械只是选用的辅助装备,但某些战息武者是专攻于枪械的,当他们拿着一般枪械,除了使用得更熟练以外,也只能打出一般的威力,若是他们拿着专用的战息枪,就能发挥出各种远超普通枪械的效果。

这类战息武者比专精于徒手格斗的更难培养,更需要天份与毅力,相对的,若是在这条道路上修练有成,就会成为绝大多数敌手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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