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翻在地的车龙中,感到浑身疼痛,喘不过气来,徐菲儿在问他话,他都答不出来,难受得实在太厉害,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徐菲儿扑在他的身上,心疼得泪水真的流了出来,便在车龙中手捂的位置揉了起来,她想让他快点缓过来。
车龙中看到了徐菲儿的样子,心中一阵暖流淌过,好不感动,这样一个泼辣的女孩儿竟然也是如此关心自己,看来以前自己是错误的认识了她,她虽然有些刁蛮,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可爱的地方。
但是看到徐菲儿的样子,自己突然更有了痛苦,这痛苦是来自自尊心的伤害,这伤害是来自柯金龙侮辱性的对抗撞击。柯金龙的动作太过暴力,而自己的身体太过单薄,自己如小鸡般被其似老虎般肆意地蹂躏。
在众人面前,尤其关心自己的女孩儿面前,被打成这样,车龙中的心中只能充满了自卑和无助感,这是一个男生不想面对的情形。
他半天没有爬起来,一是确实被撞得太厉害,二是他不知如何站起来面对众人的目光。
酒手太也跑上前去问伤势如何,他可不想让自己相中的球员出现意外的伤害。
而乔丹丹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是想上前关心的,但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儿,她是在想,若是自己这时上前关心车龙中,可能会更引起柯金龙更大的嫉妒,她担心柯金龙也许会因此将来做出更加不利于车龙中的事情。
所以在这关心与担心的纠结中,她便没有迈动一下步子,而是远远地望着躺在地上的车龙中,她的心中也是格外心疼,心疼这个说不清是自己什么人的男生。
半晌之后,车龙中还是努力站了起来,胸口还是很发闷,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
武力见其站了起来,一阵高兴,说到:“嘿,哥们儿,你吓死我了,你感觉怎么样?”
车龙中强忍着痛苦,道:“没事,一会儿就会好了。”
比赛没有因此而中止,换人顶替了车龙中,比赛便再次开始了。
车龙中在场边的长凳上坐着,他低着头,思绪万千。
他开始担心自己在不多日就将到来的招录对抗测试中能否通过,自己的身体还是太过单薄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适合打篮球,自己没有强壮的身体,没有这一个基本条件,短时间内是不能拥有的。
我该怎么办?他问着自己,他彷徨着。汗水不停地从脸上流下,却似泪水一般,体现出了他此时难过的心情。
但是他明白,自己真的不想错失这个打球挣钱的机会。
日暮西山,天慢慢黑了下来,训练比赛已经结束了。
柯金龙看看痛苦的车龙中,心中便是一阵窃喜,好像胸中的嫉恨之气已消散而去,如一头在争斗中获胜的公狮一般,趾高气昂地离开了球场。
车龙中没有吃晚饭,他在红花门的院墙内漫无目的的转悠着,他有些迷惘,有些纠结,更多的是有些无助,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好像只有这样转悠着,才能消解他身上的疼痛和心中的不快。
他沿着红花门四周的院墙转了两圈,不觉间便走出了大门,到了后山白杨谷。
天已大黑,这里看不到一个人,寂静中只能听到蟋蟀的叫声。
车龙中到到了那个亭子里,一阵凉风吹过,正觉得有些舒服了,却突然之间感到身后发生了异常。
没等他转过身来看,自己的脖子便被人从后面卡住,又被猛得一甩,几乎要憋死过去,眼前一黑,而肚子上却又被猛踹了一脚,立刻如肝裂肠断般难受。
他瘫坐在地上,手捂着肚子。卡住他脖子的那条手臂便放开了。
一阵阵冷冷的笑声响起。
“呵,原来你这么经不住摔打?一脚就把你踹成这样。怪不得球场上你被撞得那么惨。”说完又是一阵冷笑。
车龙中强忍着痛苦,睁大了眼睛看向此人。他本以为是遇上打劫的了,但当他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去时,他一下认出了眼前三人站在中间的一个。
这人正是威逼自己还债的李三圣的一个手下,车龙中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那天这人也在那辆车上,正是他把自己拖进车子,按住自己逼要钱的。
原来,李三圣给车龙中定下的半年还一次钱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李三圣对车龙中的一举一动都派人严密监督着,他担心车龙中和姐姐会狠心不顾爷爷奶奶而跑掉。
因为在他看来,两个快要进棺材的老家伙随时都可能驾鹤西游,并不太值得人关心,这是他的思想,却以此担心起车龙中姐弟俩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李三圣还担心,即使姐弟俩不跑掉,也可能会凑不够要还的数额,所以在过了三个月后,便派了这个名叫赵瞎子的手下,带着另外两个打手,跑到红花门找到了车龙中。
他们早就知道车龙中姐弟俩现在红花门里,今天他们刚到这里,就决定晚上把车龙中抓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痛打一顿,然后警告他别忘了还钱的事情。
白天车龙中在球场打球,被人撞飞的经过,这三人都看到了。由于他们混在人群中,车龙中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人散之后,赵瞎子正愁在哪里动手不会被外人看到时,车龙中竟然自己走到了后山,这让他窃喜不已。
“一百万,三年还完,半年还一次,每次也要还十多万,小子,你行不行?能还上吗?”赵瞎子一副阴险的表情,狠狠地问到。
赵瞎子本不叫这个名字,他是在一次与其他黑帮打架的时候,被对方把一只左眼捅瞎之后,便被人叫做了这个名字。
他听到有人这样叫他,便无比生气,谁这样叫他,他就把谁暴打一顿。但是后来,连李三圣都是这样喊他,他便不敢生气,时间久了,也不再在意了,慢慢地所有人便都这样称呼他了。
赵瞎子狠狠地问车龙中,还把脸贴在车龙中的面前,一张狰狞的脸着实有些令人恐怖。
一天之内连续第二次受到伤害的车龙中,心中此时充满了难过,愤恨,无助。他趴在地上,用充满恨火的眼睛看着赵瞎子,却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
自己现在看来,确实没有能力把钱还上,而现在自己其中的一个靠打球挣钱的想法也在今天下午受到了打击。
“到底能不能还?快说。”赵瞎子的耐性可是极其有限,又在车龙中的头上狠扇了一下,:“你的姐姐和爷爷奶奶你还要是不要?”
这句话一下擢到了车龙中的痛处,他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是的,这几个是他最关心的人,他不能因此而放弃,他必须坚强面对目前的一切。
“我还,我一定会还的,我正在努力想办法。”车龙中开口说到。
“我可不相信你能还,就凭你这十多岁的毛孩子,你怎么还这钱,李三圣相信你,我可不相信你。”赵瞎子轻蔑地说到。
“我已经找到两个挣钱的办法,一是打工,二是在红花门打球挣奖金,奖金很高,只要我能成为正式球员,奖金能挣到很多。”车龙中忙把自己目前挣钱的途径说了一遍,生怕这帮人不相信他能挣到钱,而做出对家人不利的事情。
赵瞎子听了,轻轻一笑,道:“好,能挣钱就好,今天我们大老远过来,就是提醒你别忘了还钱的事情,若是忘了,就等着给你三个亲人他们收尸吧。”
说完,赵瞎子便自顾自地离去了,两个打手紧跟在他的身后,独留车龙中还躺在原处。
良久,车龙中坐在地上没有站起来,身子斜靠在亭子的一根立柱上,表情木然,眼中是泪花,透过泪花射出来的是紧张和茫然。
花荣目睹了刚才的一切,花荣的心情也很差,他有心帮一把车龙中,或是说些安慰和鼓励的话,却是无能为力。
又过了一段时间,车龙中感觉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一些,强忍着站了起来,他看看周围,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这里没有灯,只有从红花门和大街上远射来的弱光,才不至于认清路。
他漫无目的地在山上走着,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边走边想着今天的事情,想着家人,想着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运。
自从家变,后来到红花门所在的这座城市,遇上了许多事,不能说没有好事,但是总的来说还是不好的事更多。
边想着,他走到了一块较空阔的草垫上,北面是一个两人多高的石壁,足有十米多宽,南面便对着灯光闪烁的城区,视线很是开阔。他一下躺了下来,继续细细地想着心事。
与乔丹丹的邂逅可谓是其中的一件好事,每次与她的见面,都能在心中激起美美的感觉,自己能从她明亮的眼中看出彼此的好感。
而与徐菲儿的几次见面,多是不愉快的回忆,但是后来却能看出徐菲儿并不是可恨的女生,并且她明显对自己有一见钟情的意思,只是自己没有对她来电。
还有一个便是浴室的那个所说是叫百画的女老师,与她只见过两次,而第一次就见了她的裸体,着实让人尴尬,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还有一个,便是遇上了武力这个好朋友,和酒手太这个把自己往球队里带的教练。
至于其它便是坏事情了,父母入狱,初恋女友离去,黑帮逼债,球场被人欺辱,黑夜被债人毒打,天哪,这是怎样的人生啊?
车龙中在心中苦苦地问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惩罚自己呢?自己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呀,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些好运气?他仰天长叹了声,大喊到:“老天帮帮我。”
花荣苦笑到:“小子,你怎么又把我忘记了,难道遇上我不是好事一件吗?老天爷怎么有空帮你,能帮你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