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黑色,喜欢铆钉,喜欢黑红相间的格子裙,我喜欢在黑夜里活动,只有在黑暗的夜晚精神才能兴奋,视线才会清晰,脚步才会轻盈。那晟握着麦克风的手慢慢松开,缓缓舒了一口气,台下又是雷鸣般的掌声。
已经唱了十天了。
从台上走了下来往休息间走去,每一场的感觉越来越好简直要到达巅峰了,可是巅峰的下一步是神也无法避免和预料的下坡。那晟摇了摇头,不想这么多了,好好唱歌行。
“那晟…”身后的声音虽然小但是那晟也听得清楚是谁在叫她,她转过头去看向陈依依,“呦,你怎么来B市了?”
VIVIESSE的其他成员中只有音律衡见过陈依依,慕容坤和郑蹻焘互相对望一眼,那晟的朋友少得可怜几乎只有他们几个,而且他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怎么会没有见过面前的这个女生?
陈依依腼腆地笑了笑,“我和东拓少爷来B市玩,他说他有些事情要办呢,反正假期我也没有事情干就一起过来了。”原来她就是陈依依,郑蹻焘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竟然还敢来那晟面前秀恩爱!太可恶了!他恶狠狠地挡在那晟前面,“喂,你和东拓源别有事没事就在我们晟前面晃悠好不好!看着碍眼!”
“对…对不起…”陈依依被郑蹻焘吼得快哭了出来,“我再也不会了,我还是走吧。”
“喂,你等等!”那晟伸手拉住陈依依又转头看着郑蹻焘,“喂,你对她那么凶干什么啊?!她可是我朋友,你要是再凶她我可对你不客气啊!”
“诶…”郑蹻焘翻了个白眼,“我帮你出头你还帮她,而且你俩什么时候成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喂,坤你知道吗?”慕容坤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我什么时候交朋友要经过你们的允许啦?”那晟一拳捶在郑蹻焘的肚子上疼得郑蹻焘哇哇直叫。“喂,你也太狠了吧,这么狠心谁和你交朋友啊。”
“无聊。”那晟瞪了一眼龇牙咧嘴的郑蹻焘便不再理他开始和陈依依说起了话,“真想不到你也会来酒吧玩。”
“不是啦,是东拓少爷说要带我来玩,结果一来就看见你们在唱歌。”陈依依有点胆怯地说道,虽然她觉得和那晟很投缘可是那晟身边的郑蹻焘还真是把她吓坏了,“你们真棒,太厉害了,我从来不听这种类型的音乐也根本五音不全,可是没有想到你们的音乐这么震撼。”
“这小丫头还怪会拍马屁的,不会就是这样把东拓源搞定的吧?”郑蹻焘又死皮赖脸地凑了过来,那晟反身就是一脚,“喂,郑蹻焘一边去,再说话把你舌头揪出来!”
“好狠心…”郑蹻焘夸张的表情让陈依依不禁笑了出来,对他的忌惮也少了很多。“你们表演完了要休息吧,肯定很累了,我不打扰你们了。”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我总觉得我们有无形的缘分在连结着彼此,我的性格怪异从小很难交到什么朋友,这么多年来只和这几个男生玩得好了一点,所有女生对我都是敬而远之,只有看似弱小的你实则有强大的能量,我也相信那些事情一定只有你才可以做到,柔弱的外表下那颗坚强的完美的心是我现在都想要拥有的。
那晟勾住陈依依的肩膀,“这多没意思,和我们一起喝酒去吧,庆祝一下啦!”
“啊…”陈依依急忙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不喝酒的…”
“啊,我想起来了。”那晟摆了摆手,“上次在医院见到的时候你就说你不喝酒。”
“医院?”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慕容坤走了过来,“你去医院干什么?”
“啊…”那晟的猫眼飘忽在远方,都怪自己嘴快一下子说了出来,“没什么啦,一点小病。”慕容坤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好像在审视着那晟一般,“真的没事?”那晟笑了笑,鸡啄米一般地点起了头。
慕容坤见那晟不愿多说什么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想喝酒那我就去找座位再要上几瓶酒。”
“我也去!”郑蹻焘跳到慕容坤身边,“自从经过上次的蓉蓉事件,我的酒量突飞猛进,你们肯定都不是我的对手。”
陈依依看着身边的那晟笑得前仰后合不禁羡慕了起来,从刚才那晟和慕容坤的眉眼间就能看出来他们是一对情侣,从她和郑蹻焘的言辞间就能感受到他们铁铸般的友情,而从上次在医院看见音律衡对她的关心就能明白他们的…什么呢?陈依依顺着思维看向音律衡,竟然在他脸上看见一丝难言的悲伤,就像缓缓淌过的溪河一般,那漫漫升高的水位直至心脏,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下一秒就会沉溺或者死亡。
“小晟。”音律衡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包里拿出来一盒药,“这个你先吃点,可以保护一下身体。”那晟敬了个礼接过这盒药,“谢谢啦,我知道小衡你不喝酒,那就不为难你啦,今天放过你。”
音律衡的悲伤只会给自己,在那晟面前他永远都是温柔的笑脸,关心的语言。陈依依低下了头,她可以看出来那晟对音律衡的依赖,那么音律衡对那晟是怎么样的感情呢?“喂,陈依依,你在想些什么呢?”那晟扯着音律衡的袖子同时另一只手也拉着陈依依,“一起去玩吧,聊聊天也可以,不会逼你喝酒的,对啦,把东拓源那个白痴也叫上!”
那天,我竭力想融进去,可是他们的世界和我千差万别,为什么同样生长在一个地方,明明距离很近却感觉到“差那么一点”而只能遥望,也许这个“一点”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那晟终究是我可望不可即的偶像,我想变成她那样却徒留哀伤。
“真没想到竟然能这样和东拓源喝酒。”郑蹻焘举起酒杯对着东拓源笑了笑,他见那晟大方的模样便也对东拓源和陈依依放松了不少。
东拓源看了看郑蹻焘并不讲话,他明白那晟早就已经放下了,可是他却不能,心中的那片空白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色彩来填满,看到她和慕容坤默契的模样,心已经被抽得遍体鳞伤,也许从来就不需要色彩,因为世界只剩下了黑白。
一帮人喝得高兴,那晟又哼唱起了VIVIESSE的歌曲,那完美的歌声从四方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美好却感伤。
“喂!那晟!”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在嬉笑着的年轻人们,那个声音听了十五年又怎么会有错…那晟心下不安但表面却看不出一丝波澜,“爸爸。”
慕容坤一愣,他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和那晟的父亲那合胜见面,身旁的音律衡急忙站了起来,“叔叔,我们是…”
“不用说了,小衡。”那合胜的语气极为严厉,“我以为你天天和那晟在一起能改变她这些坏毛病却没有想到你竟然被她给带成了这样!”
音律衡无奈地摇了摇头,照这个形势看起来无论他怎么说也没有用了。那晟倔强地看着父亲,“你别说无关的人,你现在想把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和我回家!”
我恨死了不能自己掌控的命运,它明明在我手上攥着,为什么你轻轻一扯就可以扯开,我就像你手中的风筝随着你的喜好在空中飘荡,如果我能挣脱那么也一定会坠落,我究竟是要活得痛苦还是要死得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