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发出的光亮照出远处山峰朦胧的轮廓,习习晚风吹来,心情好不舒畅。可惜周围一帮人熙熙攘攘,破坏了气氛,让李守静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不快。
李守静又看着眼前引路的蓝色火焰,这应该是一种法术的使用手段,不过,这种手段李守静确实不知道如何使用。他只懂得使用法术去攻击,但像这样用法术来引路这种事情,李守静就不会了,有机会一定要学习。
事实上,李守静也深信使用法术可以让人类的生活更加美好,比如腾云驾雾这个法术,可以用来旅游、用来躲避灾祸。法术有那么多的好处都不知道利用,真不明白那个想出布置九州结界的君王到底怎样想的。
“大家快看前面,神明显灵啦。”、“我今天亲眼看到,这儿只有一间破庙,没想到晚上就变成这样,一定是狐神显灵了。”“是啊,是啊,今天我也来个这儿,还有那道光柱。”
李守静抬头顺着喧闹的声音望去,只见一座高大的庙宇耸立在狐神庙的旧址上。一道柔和的黄色光柱把建筑的主体笼罩起来,使庙宇在夜晚也能清楚地呈现在众人眼中,屋檐高翘,四壁刻画着奔走的异兽,还有一些远古的故事,看起来不像是临时建起来的,难道世上有一种建房子的法术?李守静想起《聊斋》,又猜道:莫非这是一种幻术?
走到狐神庙前,这儿已经聚集了一批人马,几个看起来比较有威望的人站在一块,议论着到底该怎么做。不过,无论是谁,面对这种事情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按照事情的发展一步一步的走。
“真是不可思议啊,竟然能够做到这样,”宁半夏感叹道,“今晚肯定是个值得回忆的夜晚。”
熊铁兰笑道:“确实,我也这么觉得,我对狐神越来越好奇了。”
李守静微微一笑,道:“百闻不如一见,既然如此,我们就进去吧。人家都开门迎客了,我们在这里站着不进,不是非常失礼吗?”
说完,李守静便往门口走去。
素月拍拍小兰的肩膀,小兰刚刚开始就望着狐神庙发呆,回过神来,跟在素月身后。
于田一向很有主见,不过,对于李守静决定的事情,他也会跟着做。
门口两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在接待,也不知是不是今天的那两个。其中一人捧着一颗透明的珠子,一人拿着一根白玉短棍,不知有什么用。
李守静走近后,前面引路的蓝色火焰钻进透明珠子,然后又飞出来,回到李守静面前,那人便伸手请李守静几人进去。人类都是盲目的,先前众人都迟疑不决,见到李守静等人进去后,又马上跟上。
进入大殿后,马上又有一名女子带众人到座位上。李守静坐下打量四周,大殿远比外面看上去要宽广,里面用八根柱子支撑,数一下席位,共有三十六桌。四周和头上各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照得大殿内纤毫毕现,除此以外,大殿的装饰简朴,很少使用金银珠宝。
等所有人都就坐了,狐神才姗姗来迟。一名狐面男子来到主席左下方站着,然后,伴随着笙音在一众侍女的簇拥下,狐神来到主席坐下。李守静抬头注视着众人,除了狐神,狐神庙里的所有人都带着狐狸面具。
这狐神果然就是昨天在街上撞到的小女孩,她身穿绚丽的霓裳羽衣,头发也不再是可爱的双马尾,而是扎成一种庄严的发髻。她站在主席上,神情威严不容冒犯,李守静仔细一看,却发现小女孩有点站立不安,非常紧张的样子。
小女孩敏锐地注意到了李守静的目光,往这里望过来,目光相撞,便如受惊的小鹿般低下小脑袋。
许久,小女孩没有开口说话,大殿内如死水般沉静,只有笙音在周围回响。看样子是怯场了,李守静心中暗笑,想起自己当年站在主席台上,也经常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小女孩虽然是什么狐神,但想来也很少有当众发言的经验。
李守静忽然站起来,道:“想来我们的宴席规矩和狐神大人这里是不一样的,但是哪里有主人宴请而不道谢的?况且神明在上不可不敬,但宴席之上不宜跪拜,就请以揖礼代替,若有不当,还请狐神大人见谅。”
说完,李守静拱手长揖,口中称道:“祝狐神大人,心想事成。”
众人才反应过来,确实如此啊,就算你不信他,见到神明却不行礼,那是在是太不懂礼仪的表现了。这才纷纷学着李守静的样子,向小女孩长揖行礼。
狐神感激地看了李守静一眼,终于镇定下来开口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我家果园里的桃子熟了,故请来诸位分享。”
随着狐神语音落下,十二个身材曼妙的侍女提着精致的篮子鱼贯而出,把桃子分放到众人的桌子前,大概是每人一个的样子。着可不是因为狐神吝啬,而是这些桃子可非同一般。桃子不大却散发着异样的芳香,闻一闻,仿佛身上的疲倦就被驱赶开来。
主席左下的男子开口道:“这些桃子有清心定神的功效,人类食用后还能够延年益寿,一些身体的小毛病也可以用它治愈。”
听这苍老而响亮的声音,应该就是那寻找小女孩的老者了。众人听了老者的解释,都盯着桌上的桃子,眼睛发亮,不断地吞咽着口水。不说这些桃子滋味如何,单凭这些功效就能让人垂涎三尺,只能努力保持自己矜持的神色。
“诸位请随意。”狐神见状道,不然众人都不敢伸手拿桃子吃。
李守静当然不会客气,拿起桃子塞进嘴里,虽然这桃子的功效对自己没什么用,给云枫师父用还差不多,不过,终南山离这里有点远,就算李守静尽力赶回去也要几天,估计桃子都要腐烂了。
不知道小女孩,嗯,狐神大人肯不肯私下送我一些,也好孝敬师父和掌门。要是提出这样的要求,会不会太过分?狐神只是和自己有一面之缘。
众人服下桃子后,感到自己确实精神许多,不过延年益寿这个效果一时是看不出来的。
倒是熊铁兰惊讶地说道:“这桃子真的有作用呢,我感到身上的隐患都消失了。”
“真的,”宁半夏伸手给熊铁兰把脉,脸上也露出喜色,“看来守静道长给的丹方一时间是用不上了。”
“那真是恭喜啊。”李守静笑道。
熊铁兰眼睛闪闪:“如果我能种出这些桃子,那就发大财了,金子堆成泰山,银子如黄河流淌。所有人都求着要买我的东西,连唐皇也不得不对我低声下气。”
“这里有个公主。”宁半夏提醒得意忘形的娘子。
“抱歉啊。”熊铁兰干笑道,公主啊,要是向皇帝打小报告就麻烦了。
素月轻轻一笑,完全不在意。
李守静在旁边泼冷水:“可惜这种桃子你是种不出来的,宁夫人还真是想象丰富。”
“唔~”熊铁兰眼睛一瞪。
“哈哈~”李守静无视之,忽然想起一件事,“说起来熊家除了打铁还做买卖?”
宁半夏微笑道:“当然了,单单是做兵器生意是不可能的,我们家还开着服饰店铺,有时还会从关外贩运皮毛和一些珍奇的东西。”
李守静道:“这么说来,我倒是想和你们合作弄点东西挣些钱。”
“守静,你也缺钱吗?”素月在一旁听着,她问道。
李守静笑道:“不是缺钱啦,我只是对做生意有点感兴趣。”
“那你想做什么买卖?”熊铁兰问道,“亏了我可不负责任的哦。”
李守静道:“隋侯珠,听说过没有?”
熊铁兰点头道:“大名鼎鼎的隋侯珠当然听说过,你有?”
相传,有一次,隋侯出行,在山道中遇到一条大蛇,艰难蠕动。上前一看,原来蛇身被人砍伤,几乎断截,血流如注。隋侯顿生恻隐之心,即下马取出随身所带药物,为蛇止血,于创口处敷药,包扎好。看着蛇慢慢爬入草丛中,隋侯方才放心离去。原来蛇也通人性,一年后,蛇衔明珠来报答隋侯,这就是“隋侯珠”。
“我没有。”李守静坦言道。看着宁半夏夫妇不善的目光,马上道:“不是在戏弄你们,我虽然没有,不过,我会自己做。”
众人不由得惊呼一声:“什么?”
李守静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这里,道:“这里不适合讨论,我们回去的路上再说。”
根据李守静的记忆,他记得好像有一部小说中说道,隋侯珠就是火山玻璃珠子,主角还因为玻璃珠子发了大财。那么,用玻璃来做成所谓的隋侯珠,想来不会有错。
挣不挣钱李守静不是怎么在意,他在意的是如何让玻璃的制造方法和用途告诉人们。虽然有很多人用过,通过商业手段,促使人们追求技术进步,这就是李守静想出来的办法。
高价卖出一批“隋侯珠”,然后“无意中”泄露隋侯珠可以人为制造的情报。玻璃珠子卖出天价,你说人们会不会想知道隋侯珠的制造方法?那是当然的了,天下人都会争着想知道。
宴席继续,气氛一片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