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昨夜的酒意依旧未消,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水壶,不顾壶中的水已经放了一夜消尽了最后一丝余温‘咕嘟咕嘟’猛喝一阵,放下水壶,揉了揉还有一点迷糊还有一点沉重的脑袋,楚轻歌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真是不行啊,这才喝了多少酒啊,就已经这样,看来要多多练习才好啊’楚轻歌自语道,然后他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门。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烈日高悬,天光大好,宛如蓝色水晶一般剔透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不是有几只鸟雀自天空飞过,留下阵阵脆鸣。时不时的刮过一阵小风,更是吹得人们心旷神怡。
正在院中忙碌的楚母看到楚轻歌出来,宠溺的对他说道‘你怎么不多睡一会,现在还早呢,昨天喝了酒脑袋不舒服吧’。
‘嘿嘿,没事的,就是脑袋有一点疼,出来吹吹风应该就好了’楚轻歌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揉揉脑袋对楚母说道。
‘你呀,赶紧去洗把脸,过来吃早饭,我给你做了一碗醒酒汤,现在就给你去盛’看到楚轻歌在揉脑袋,楚母赶紧去给他拿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和早饭。
看着急急忙忙跑向厨房的母亲,楚轻歌满心的喜悦,被关心的感觉真好。来到水井边打了一盆水,好好的洗了一把脸。清凉的井水从脸上划过,楚轻歌感到脑袋似乎也不那么疼了,一阵神清气爽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楚母的叫声业已传来,楚轻歌连忙丢下拿在手里的毛巾,走过去吃早饭。看到楚轻歌风卷残云一般吃光所有的饭菜,楚母开心的笑了,楚轻歌刚刚站起来准备把碗碟拿进厨房,楚云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
‘轻歌,轻歌’
还没等楚轻歌招呼,从新换了一件青色皂角外衣的楚云,就掀开楚轻歌家铺子的帘子,把脑袋伸了进来。
‘楚云,吃早饭了没有’楚母问道。
‘婶婶,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过了没有’楚云回答道。
‘我们已经吃过了,你找轻歌有事吗’
‘有点小事,我们出去一下啊’楚云说完就去拉正在收拾碗碟的楚轻歌。
‘好了,放下吧,我来弄,你赶快和楚云走吧’看到楚轻歌还在收拾,楚母柔声道。
‘好吧,那我走了’楚轻歌无奈的说道。
‘快走吧’楚母目光柔和的看着他。
‘谢谢婶婶’楚云也不好意思的朝楚母道谢。
‘这孩子’楚母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又开始忙碌起来。
‘到底怎么了,你这么着急忙慌的把我叫出来’楚轻歌在被楚云拖到大路上的时候才将手由他的怀抱里拿出,然后问道。
‘今天早上我听我爹说,我二叔受的伤挺重的,他的胳膊全碎了,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楚云的神情有点落寞。
‘没关系的,你二叔肯定能治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楚大夫的医术’楚轻歌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楚云很是担忧。楚轻歌没有说话,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朝他二叔家走去。
楚云二叔家就在楚云家的隔壁离楚轻歌家也是不远,二人几步就走到了。楚云二叔家的门是关着的,楚轻歌轻轻敲了几下,随即一个声音传来。
‘谁啊,来啦’随即门被打开,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映入眼帘,妇人并不是十分漂亮,不过却很干净朴素,他正是楚云的二婶。
‘二婶是我,我二叔怎么样了’楚云看到他二婶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小云和轻歌啊,赶快进来,楚大夫正在给他治疗’楚云的二婶欠身一动,把他们让了进来。
楚云和楚轻歌赶忙朝屋里走去,刚走到门口还没进去,一股浓重的药味已经从屋里飘了出来,应该是楚云的二婶刚刚给他二叔熬过药。掀开门帘就看见屋里除了楚云他爹他二叔以外,还有一个四十多岁面容清翟的男子,男子头戴逍遥巾,浓眉长冉,正眉头微皱的给楚云的二叔把脉。楚云的二叔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斜靠在床上的他,双目无神甚是萎靡,脸上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潮红,嘴角还挂着一团血迹,并且靠近床边的地方放着一个铜盆,盆底覆盖着一层鲜艳的血,那应该是他吐的。他好像懒洋洋的没有一点精神,只是在楚轻歌与楚云进来的时候,稍稍抬了抬头,以作示意。
看着往日里的威猛汉子变成了这样,楚轻歌的心里也变得很是难受,至于楚云直接就问向楚大夫。
‘楚大夫,我二叔怎么样了’
楚大夫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摇头。
楚云瞬间就急了‘楚大夫,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唉,难、难、难’楚大夫长叹一声,连说了三个难。
‘难是什么意思啊,到底能不能治啊’楚云急得脸都红了,楚轻歌在后面拉了拉他的衣服。
‘我说难,是因为你二叔可以治,但又很不好治’楚大夫扶须长叹。
‘什么意思,你就不能直说啊’
‘你给我住嘴,听大夫说’楚云还没有说完,他爹就对他嚷道。
楚大夫看了看楚云接着说‘年轻人不要着急,听我慢慢给你说,你二叔的情况比较复杂。你二叔受的伤主要是两处,一处在臂膀处,虽然骨头全部断裂了,不过我已经给他接好,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会没事。另外一处在內府,这就比较麻烦了,他的內府遭受过重创,导致好几个重要器官破裂,而且留下了积血。积血我已经给他导出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关键是器官的破裂,这是最棘手的。寻常的药物不能被吸收,能被吸收的药物,药效又太猛烈,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承受的了的。只有一些特别的药物才可以既被他吸收,又不继续加剧他的伤势’。
‘大夫,那到底什么药物才可以呢’楚云他爹问道。
‘血参,只有血参才行,血参药性温和绵长,却又极具滋补充益。并且只有百年血参才行,年份不够的血参药效达不到,他受损的器官比较厉害,百年以上色血参才能给他提供充足的能量,修补好他破损的器官’。
‘那赶快给我二叔用啊,早一点用,我二叔不是可以早一点好吗?’楚云不解的问道,既然知道用什么药那怎么还说难呢。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行医这么多年也就见过两次血参而已,并且还只是普通的血参,血参可是可以用来救命的,如果出现早就被黑石城,清风郡的大人物给收走了,哪里会轮到我们’。楚大夫苦笑道。
楚云的二婶听到要救楚云他二叔如此困难,小声的啜泣起来。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那也不能看着我二叔不管吧’楚云很是着急。
‘楚云,别急,既然大夫给我们说了要救二叔需要血参,并且只是说难而没有说不可能,那就说明大夫是有办法的,听大夫把话说完’。楚轻歌看到楚云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出言提醒他。
楚大夫用赞许的目光看了楚轻歌一眼,然后说道‘我只是告诉你们方法,至于去不去就看你们的了。’
‘什么办法,大夫你赶快说’楚云和他爹异口同声的说。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在黑石城的一家药铺做学徒。有一天有一个猎户拿着一根血红的人参来卖,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记得当时掌柜的很激动,花大价钱收下了他,并且询问那个猎户是在哪里找到那只人参的。猎户给他说是在黑石山脉内围。我是在事后才知道那支血红的人参就是血参。这也只是我听说的,至于黑石山脉有没有,哪里有血参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楚大夫一口气把他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黑石山脉内围,就像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在所有人的心头。与外围相比那里才是真正的险地,那里就是楚轻歌都不敢轻易涉足。
‘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们,最好是十天之内把血参带过来,迟了就没有什么用了’楚大夫又说了一句更加沉重的话。
‘好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家不用为我担心了。可能我就该活到现在吧,只是以后要辛苦大哥了,劳烦大哥在我走后能够对河儿母子多加照顾,咳咳’可能是话说太多,楚云的二叔又是一阵咳嗽。
‘当然,如果如果你能够找到好人家,就嫁了吧,我不怪你’,这句话他是对楚云的二婶说的,楚云的二婶顿时抱头痛哭。
‘楚云,你给我记住,一定一定不能进山,不能去黑石山脉内围,要不然,我就不再认你了。’给楚云二婶说完他又朝楚云到,声色严厉。说完他就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闭上了眼睛。
楚云用力的点了点头,他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他在屋里实在呆不住了,跑了出去。
楚轻歌也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