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我的儿啊!”“爹啊!你怎么就走了啊!”一声声的哭声唤醒了熟睡的韩虎,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韩虎此时正睡在一张木床上,房间里的摆设也很简单,桌子上的茶水还慢着热气,似乎有人刚走不久。
韩虎现在感觉自己很虚弱,手脚都没有力气,只能勉强站起来,还好真元还可以用。韩虎推开屋门,外面素白一片,整个村子都挂上了白布黑纱,披麻戴孝的在举行葬礼,几乎是举村同哀。想起被段天虎胡兄弟所杀死的那些凡人韩虎就感到一片哀痛,就算自己将他们千刀万剐了也不能让那些枉死之人复活。
大街上堆放了一百一十七具棺材,这说明昨晚一共有一百一十七人死亡,这并不是老死病死,他们都是被人杀害的。这其中有老有少,还有几具不过一米多的小棺材,这是孩童的。大街上一片哀嚎之音,有死死抱着棺材哀嚎的母亲,有声声呼唤自己妻子快起来的祈祷。
一切的一切都在流泪,一个巨大的石盆端坐在场上,这是用来焚烧纸钱的。不断有人往里面添加元宝蜡烛,还有马车衣物,虽然这个世界上的确有鬼,但是韩虎真的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另一个世界收到这些东西,但是这也算生者对亡者的一番心意吧。
韩虎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封信,这封信还是小虫托韩虎交给他父亲的,可惜他父亲早就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想起当初教小虫写字他兴奋的样子,脑海中有浮现了他那种稚嫩青紫色的面孔。韩虎叹息一声,将信丢进火焰中,鞠一躬默念“希望你能在那边找到你父亲,小虫你安息吧!”
突然一个妇人抱着韩虎的腿,“仙人!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她才四岁,她从来都没有做过坏事!求求你救救她吧!”妇人不断哭喊不住往地上磕头,额头已经撞破了,每次磕头都会溅起一串血花,咚咚的声音就像在质问韩虎的本心。
看着她磕头所有的村名都开始跪拜,“仙人请你救救我儿子!”“仙人请你救救我奶奶!”“仙人请你救救我爹娘,我不想当孤儿!”“仙人请你……”一声声的哀求,一声声呼唤全都是他们对亲人的眷恋。无论男女老少都在叩头,一声声的叩头声让韩虎感觉心都要炸开了。
“噗通”韩虎跪倒在地,“对不起,我不是神仙,我不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对不起!”韩虎心头一片苦涩,他知道绝灭别人的希望很残忍,但是他真的做不到。“你骗人!你是神仙你一定能让我女儿活过来!求求你,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她,我只有她了!”开始的那名妇人哭喊道。
“求求您了,救救他们吧!”“求求您了,我儿子才二十岁,就用我的命把他换回来吧!”一时间韩虎的声音又被淹没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韩虎一遍遍道歉,似乎道歉能使他好受一些。
“你们在干什么!”“嗷!”此时尉迟猛张峰黄亮飞虎全来了,见所有人都围着韩虎,韩虎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众人七嘴八舌的话终于让尉迟猛听明白了,看到韩虎的样子不由怒气勃发,“他们已经死了!我们不是神仙我们就不了他们!”
“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所有人都在来来回回说着,没有人听进去。尉迟猛大怒道“你们都听不懂人话吗?我们为了就你们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你们……”“等等!仙长我来劝劝他们。”李渔气喘吁吁从远处跑过来道。
“乡亲们请听我一言,我知道大家都失去了亲人,大家都很难过,我也是这样,我老娘也死去了。”李渔满目含泪的朝一具棺材看了一眼,继续道“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他们虽然是仙长但是却不能让我们的亲人复活,请大家节哀不要在为难他们了。”一片哀痛之音,再没有求自己亲人复活的人。
“虎哥你没事吧?快起来!虎哥?”尉迟猛拉了韩虎一把却没拉动,韩虎像着魔了一样,还在重复说着对不起。无论尉迟猛如何呼唤韩虎都没有反应。
此刻韩虎眼前皆是枉死之人,他们全都静静坐在韩虎面前,似乎在等待什么。韩虎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些哀痛的面孔,他只觉得心里愧疚无比,如果不是他到处心软放过他们,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因此丧生。巨大的愧疚感让韩虎痛不欲生,那些枉死之人虽然不说话,但是一双双死寂的眼神似乎在质问自己。
“啊!对不起!对不起!”韩虎突然暴起,抱着头不住翻滚大喊。“虎哥,虎哥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尉迟猛如同驴子一样不断想扶起韩虎却插不上手。“虎哥着魔了,快按住他!”三人一起发力想止住韩虎,谁知手刚按上韩虎就被甩飞了,黄亮更是被挂上了一旁的小楼上。
巨大的愧疚感不断折磨韩虎,那双双死寂的目光直让韩虎遍体生寒。似有似无的梵音从韩虎心里传出,韩虎认真聆听终于听清了,嘴里不由跟着一起朗诵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经文并不长,韩虎却一遍一遍的朗诵。每念诵一次眼前的冤魂便化为一道金光消失,同时一道金光沒入韩虎体内,韩虎无喜无悲,此刻他只想超度亡魂让他们往生极乐。这本是前世母亲为他背下来的佛经,只因为他长走夜路,韩虎虽然背下来了却连名字都不知道。
随着一遍遍的背诵,心底里越发平和,不由口中也开始诵唱。韩虎的声音并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渐渐的无边无际的哀嚎声停止,所有人都在听,哪怕韩虎一遍又一遍重复他们也着魔一样。渐渐的,韩虎的声音越来越大,面容无喜无悲,声音却饱含慈悲之意。
韩虎的身上绽放出柔和的金光,九转金身自然而然的运起,不过却没有气血神炎。韩虎盘坐于地上,浑身散发着柔和的佛光,如佛陀降世让人心生安宁,忍不住想靠近。黄亮最先坐到韩虎身边,随着他一起诵经,随着黄亮的加入所有村名皆开始诵经。
无穷佛光使人心底安宁,他们诵经不求己身安宁,只就逝者安息。韩虎身上的佛光强盛起来,声音越发慈悲,众人随他诵经身上也开始散着淡淡的佛光。这些佛光如流水一样涌入他们亲人的棺材里,他们似乎看到自己的亲人正乘着佛光搭建的神桥通往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