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再兴来到了王夫人的近前,轻声说道,“夫人,我看您应该先把自己的事情摆平了再说行吗?您看看我的沈哥哥来了。我们哥俩因该好好聚一聚才对。哈哈。”
“什么沈哥哥?”这时气的王夫人是浑身颤抖,他猛地窜到王源的近前,狠狠的掐了他一把,压低声音说道,“王源你说你是不是上当了。看那意思满再兴和我的表哥交情莫逆。你快说谁给你出的馊主意。今天我要活剥了他的皮。”
“夫人,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还是快去迎接吧。”这时的王源也很懊丧,他慌忙逃了出去。
可就在这时从东边的大路上,来了一伙人,只见为首几个都骑着高头大马,看年纪都在二十上下岁的样子。腰挂佩刀,脸上带着一丝轻蔑之气。在他们的后面,跟来一辆雍容华贵的牛车,周围簇拥着许多家人,他们肆无忌惮的把整个道路塞满。崭新的商品被扬起的灰尘蒙上了一层污垢。因为在古代人们向来是重农抑商。只不过满再兴由于是穷苦人出身,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什么上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还要及时的通知他们。可是这几天满再兴真的累坏了,他根本就没有时间。这些上差来的也许是太突然。老百姓根本准备不足,弄得整个富阳很是凌乱。处处是逃跑的人群。
满再兴看见王夫人神采飞扬的样子不由得一皱眉。难道说他们有了应对之策。满再兴知道这步棋走出来,也就是说有可能和王家决裂的时刻。他也不知眼前的路是一片光明,还是前景暗淡。他也不知道现在的富阳将要走向何方。他只有默默的等待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王源一看来了数十名官差,他慌忙迎了过去,“御史大人,我王源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走在最前面的年轻人猛地勒住了战马,他不由的大喊一声,“怎么你是王源?你是富阳县令?你说你为什么不出城迎接?”
“我------”王源倒退了两步慌忙跪在地上,“这位大人,您真的错怪我了。其实我一直在给您安排住处。我一时还没有来得及。要不然就麻烦您通禀一声。我当面给御史大人赔罪。”
“干嘛,你想见御史大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什么模样。你给我滚,让满再兴来。我们沈大人就是被他请来的。他才是富阳的主宰。你听明白了了。你还不给我退下。”一个年轻人猛的拽出钢刀。那几个人全都怒目而视。
这时吓得王源一哆嗦。什么满再兴也请了沈约。此时的王源有点发傻。尤其是他再也不敢看,王夫人愤怒的眼睛。他只有跪在地上磕头如碎米。
牛车的轿帘猛的一挑,从里面闪出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不由的笑道,“司徒剑客,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啊!王大人终归是一县的父母官。你还不过去给王大人赔礼道歉。”
说到着,咱先交待几句,来的这个人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在历史上来说也是赫赫有名。他就是竟陵王萧子良手下的八友之一沈约沈休文。他和后来当上梁武帝萧衍再有范云、任昉等八人合称幕府八友。那可是当时顶尖的人才。在整个宋国,那可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人物。尤其是沈约沈休文,他的文学方面,那可是和晋朝的竹林七贤齐名的人物。可以说是当时文坛的领袖。
王源看见沈约出来了,他不由得笑了,“沈大人,怎么是你?你终于来了。我真是欢迎之至,我真是荣幸之至。走,请到我们家中一叙。请,快快有请。”
轿子旁边的小伙儿看了一眼王源不由得笑道,“王大人,您没看见天边有一块乌云,你是不是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你还不给退下。”
王源只得苦笑道,“难道天要大变,何承天,这位御史大人就此陨落?其实我真的为你高兴,我真的为你鼓掌啊!要不然-----。”
那个小伙儿突然大声叫道,“哈哈,满再兴何在?你还不出来相见。”
满再兴慌忙跑了过来,“沈大人,您看您的住所已经安排好了,您请您快往里请。哈哈。”满再兴领着他们就向县衙走去。
“站住——”王夫人慌忙来到路中央,猛地把手一伸,“沈休文,怎么你不认识你表妹了?你说你的眼眶是不是也太高了吧。”
“怎么表妹?你是我的二表妹?”轿里的人猛的一惊,他打开轿帘,跳了出来,“二妹,你可想死我了。你嫁到富阳你怎不告诉我。哎呀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王夫人一看真的是沈约沈休文,他不由得高兴地跳了起来,“表哥,现在王氏落败,我哪有脸通知你啊?行了,这回好了,咱哥俩应该好好谈谈了。哈哈,走我们到府上一叙。”
王源不由的跳了起来,“哎呀,沈大人你真是我大哥。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走今天妹夫为你接风洗尘。哈哈——。”
王夫人冲着满再兴发出一声冷笑,“哎呀,满大人真的对不起了。你请的客人,我要据为己有了。哈哈。说实话,我已经和我表哥已经十几年没见了。说实话,我真的好想见他啊!行了满大人,你还是在家等着吧。哈哈——。”这时王夫人笑呵呵的和沈约就走了出去。
“啊?”满再兴猛地看见王夫人身后的八名彪形大汉,他就觉得的天旋地转,好悬没坐在地上,他只得摆了一下手,身后的几个差役,只得跟在他的后面向县衙走去。
还没到县衙门口呢?数十名差役就都迎了过来。他们一听说沈约要来,他们欢欣雀跃,笑逐颜开,因为他们知道,沈约手眼通天,那可是满再兴的铁哥们。现在他又升任御史大人,那可是朝廷的重臣。他的到来,无异于雪中送炭。也许这回真的能逃出王夫人的控制。
可是满再兴面沉似水的表情,急急火火的身形,并猛地跑进屋中,把门狠狠的关上。然后是声息皆无。这时门口的差役惊得失瞠目结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满再兴何以那么的紧张。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
且说,众差役看见满再兴面沉似水的脸。他们的脸猛地变了,慌忙凑了过来,“满大人,您可不要吓我们好吗?他可是沈约,他可是您的铁哥们。你何以这么紧张呢?”
“唉,我万没想到王夫人是沈约的表姐;我万没想到,我却请来了他们的帮凶;我万没想到,我们的未来将是一片梦。可能将是一个恐怖的梦。行了,你们还是出去,先让我好好想想行吗?唉——。”这无奈的叹息,就像一个晴天霹雳,狠狠的砸向还在兴奋之中的人们。
“什么他们是亲戚?这不要我们的命了吗?不好可坏了。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呢?”他们只得睁大惊恐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满再兴,盯着这个迷茫的世界。紧跟着眼前人影猛地乱了起来;紧跟着疯狂的吵闹声惊动了天际;紧跟着钢刀出鞘的声音马上惊扰了四邻。
这时一个精壮的差役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兄弟们,你们都静一静。其实我看沈约未必会对我们不利。我们终归交情莫逆,还有经济往来。再说沈约怎么可能对不起朋友?因为我们是他的钱袋子啊!”
满再兴无奈的摇摇头,轻声说道,“曹雷,说实话上面的人是沈约不假。你可知这是什么时候。沈约可是萧子良府邸八友之一。他可是齐王萧道成的人。这是他们的实力最盛。萧道成周围围绕着当今世上顶尖的人才。以前我和沈约都是单独会面。可是他今天他却一反常态。明目张胆的到来。我怕-----。”
曹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是说沈约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行了,你小声点,现在齐王萧道成炙手可热,可是现在还是刘姓之天下,我怕王夫人的人抓住口实啊!”差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看了门外一眼。
曹雷不由的冷笑了一声,“咳,你怕什么?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侍。现在齐王众望所归啊!比那几个混蛋皇帝强多了。我看-----。”
“行了,你们不要再吵了。”满再兴突然大声喊道,“这未尝不是一次转机。也未尝不是一次灾难。你们让我先考虑一下行吗?你们还是先退出去吧。”
可是差役们根本就没有动,他们还是傻傻的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满再兴,他们还在耐心的等待满再兴的回音。可是满再兴还在来回的踱着方步,努力的思考。
冷冷的风,吹荡着几经蹂躏的茅草屋,压抑的他们喘不过气来。正午的乌云,铺天盖地而来,甚至要把这个县衙压垮,满再兴一言不发并来回踱着方步。差役们以前那高兴劲,早已惊的是烟消云散。惊恐的双眼随着满再兴的步伐来回的滚动。
他们觉得苍天似乎要塌了下来,他们觉得命运跟他们开了一个大玩笑。本来满再兴请来沈约就是为了助自己一臂之力。可是他没想到,沈约和王夫人会有这一层关系。因为这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他以前一直拦着沈约助齐篡宋。这可怎么办?难道说我真的死路一条。到了此时,他只有来回的踱着方步,踱着方步。
就在这时,王源的一个家人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满大人,沈大人请您去喝酒。”
“什么喝酒?”一个差役看了一眼满再兴笑了,“哈哈,我看咱们不要互相猜忌了。我看沈大人来了就是给我们解决事来的。要不然他早就一声令下早就把我们抓起来了。”
满再兴的心里猛地一紧,心说怕什么来什么?他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弟兄们,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行了,你们给我记住了王府无论出了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捞我。你们听明白了吗?不过你们放心,我肯定没事。我去一会就回来。你们就在家等着我吧。哈哈。”说完满再兴无奈的摇摇头跟随那家人向王府走去。
突然一个差役跳了过来,“满大人,我看还是把沈约请到县衙吧。那里可是鸿门宴啊!”
“唉,君命难违啊!为今之计,兄弟们我们只有一起去,才能解决这次危机。兄弟们说实话,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行了,我们马上走——。”瘟面神曹雷,冲着那些差役使了个眼色,众差役不敢怠慢慌忙也跟了出去。
满再兴不由得一瞪眼,厉声说道,“曹雷你们都给我回去。这是我的命令,你明白吗?”满再兴气得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大踏步向王府走去。
“这-----。”这时几乎所有的差役都傻了,他们的眼睛只有一眨不眨的盯着满再兴。他们万没想到满再兴会发那么大的火。其实他们更知道,如果满再兴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那富阳将有多少人身陷囹圄;将有多少人无家可归;将有多少人因此死于非命。他们似乎预感到一场大的灾难即将来临。
等到了王源的府邸,满再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王府的大门猛地敞开了,他就像一个血盆大口,随时把他给吞掉似的。他抬头一看,只见沈约笑吟吟的在门口守候。旁边并没有其他人。此时的门口显得异常的冷清。冷清的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悲哀。
满再兴猛地倒退了两步。越是这样,他越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越是这样他越不敢贸然进去。他明白此处无异于龙潭虎穴,他只得把双拳攥紧了。
悄悄跟在身后的差役也吓得一哆嗦,他们慌忙藏了起来,立即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他们只有把手中的钢刀攥得更紧了。
满再兴也知道眼前就是龙潭虎穴。可是事已至此,他只有闯一闯了。想到此处,他挺起胸膛,大踏步就向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