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光死了,还死的丢尽了颜面。
他在狩猎的时候被土匪或者什么其他的人杀死,死法是干净利落穿过身体的一支箭。身上的铠甲和刀被扒了个干净,他的随从一个也没能逃掉。
死掉的人死就死了,但是活着的人还要为自己的生命担忧,比如说织田信友先生。
“纳尼?”尾张守护代织田信友张大了嘴“那个织田信光.................竟然死掉了?”
“没错,信友大人,守山城城主织田信光已经在前天死掉了,据属下观察,好几位织田信光大人的随从——他们都是年轻健壮的勇敢武士——死法都是被快速的一刀击中,来不及反应就已毙命,一般的剑客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至少也是免许皆传一级的优秀剑客,而织田信光大人的死法则是被重藤弓在远距离一箭射入要害而死,在尾张拥有这样精妙的弓术的人,属下所知道的只有...............................”
“太田牛一!绝对是她!”
“大人您所言极是,谋杀信光的人很显然就是那信长,在整个尾张只有她有这个实力杀掉信光大人,而且属下听说,刚得知信光大人死了的消息,那信长就迫不及待的收回了信光大人的领地,信光大人的两个孩子都还年幼,没法处理事情,信光大人历经大小数十场战斗才得到的领地就这么被那信长侵吞了,不过,更坏的是,现在不知道是谁编造谣言,说本家笼络信光大人不成,结果痛下杀手谋杀信光大人,现在庶民们都口口相传信友大人您其实是个隐藏很深的杀人狂和阴谋家,哦,不只是庶民,连本家的两个没有家室的年轻武士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财物跑掉了,幸好没有影响到其他的人。”
织田信友却没说话,这位有些微微肥胖的中年男人现在心中满满的都是恐惧,织田信光可是有小豆坂七本枪之首之名,连今川家的大军都可以击退的勇猛武士,他的随从们也都是信光一手调教出来的勇猛者,现在居然像狗一样的被宰杀在原野上,而自己呢?织田信长那个小丫头干掉他都那么容易,干掉自己岂不是探囊取物一般?
难道自己也会像那些在合战中被杀死的武士一样,身体被丢弃在荒野,头颅被悬挂在城门上?卑贱的像一条被宰杀的野狗?
“情况就是如此了,大人,到底如何是好,请速作决断。”耳边是土桥的催促声,但织田信友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
不,到了这地步,已经没有退路了,从织田信秀那时开始那些乡下人就对着这清州城怀抱着贪欲,现在自己失去了依靠的臂膀,就算自己愿意降服信长又如何可能饶过自己一命?
在愤怒与恐惧这两种不利于决断的负面情绪中,织田信友下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一个看上去很适合阴谋者密谋的小房间之中。
“林佐渡守,你听说了那个织田信光被暗杀的事情了么?”
“当然听说了,在这几天这可是这乡下小地方热门的新闻事件。”名为林秀贞的女性回答道。
“听说了那就好办了。”柴田胜家点了点头“今天为何请你来这里面谈没有别的目的,无非是讨论一下在目前的这场信长大人和织田信友那个家伙的纠纷中,我们,还有信胜大人应该保持什么样的立场。”
“啊哈哈,立场什么的,不是应该由夫人决定么?”
“不要开玩笑或者打官腔,林大人,难道你就放心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夫人那样一个愚蠢的家庭妇女身上?”
林秀贞叹了口气。“但是信长那个小子的态度很难断定,这个我们看着长大的小丫头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奇特的样子,看看她的所作所为吧,前几个月的时候,信光还亲亲切切的叫她侄女,她也恭敬地加以回礼,现在呢?信光跟织田信友联系了一下,她就下了杀手,把以往的情谊都丢掉了,真是狠毒那。”
柴田胜家也叹着气。“夫人打算联合织田信友攻击信长,她难道不知道我们这些身为臣子的人的苦衷么?虽然前田家和佐佐家的家督这样的老一辈支持我们,信长却也有着前田利家,佐佐成政,池田恒兴还有美浓的老蝮蛇的支持,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做出协助织田信友这样的外人进攻家督的事情,我柴田权六一直都是个堂堂正正的人,而且也遵守信义,如果做出这样的事情,岂不是丢尽了祖宗的颜面?实话告诉你吧,不管夫人如何决断,我都会亲自带骑马队援助信长,这是原则问题。”
“好吧。”林秀贞摊开了手“既然你已经有了决断,我也不好说些什么,也只好支持你了。”
“多谢了,林大人。”
“不必谢。”林秀贞嘴上敷衍着,心中却暗暗思考:原来一直被她们认为是笨蛋的信长,不说别的,单是干掉织田信光的气魄就有战国之世大名的风范,然而他们寄以厚望的信胜却没有什么超乎常人的能力,也许是改换门庭的时候了。
胜家表面上没有心机,但是想来也感觉到了吧,还真是.........................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