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长篙拍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峡内传出老远,我默然一惊!终于意识到她为什么会如此不安了!是声音!
自从进入峡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竹篙拍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峡内,是如此的突兀、如此的响亮!
静!太静了!没有虫鸣!没有鸟叫!这是一种死寂!
这不合常理!你想那两岸山壁,是天然的虫鸟巢穴,如今还是中秋,虫未冬眠、鸟未南飞,为何这峡内没有它们一点声响?
我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又分析不出具体的缘由,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提起十二分小心,警惕地打量四周。
如此又走了百十来米,依旧没有发现,也未曾遇到危险,整个小峡已经走了三分之一,两岸之景没有丝毫变化,难道,剩下的光景也是如此?
咦!等等!
我突然感觉周围有了点变化!
是视线!我们的视野似乎便窄了!
才进鬼鱼峡的时候,凭着手电筒,我能看到两百米左右外的东西,即便是不开电筒,也能看到百来米外的事物,只是有些模糊不清罢了。可是现在,我打着电筒,也最多看百十来米。
难道是天色变晚的原因?
不对,我们进峡并没有太久,天不可能黑得那么快!而且,此时也就下午三点半,即便两岸山壁遮阳蔽日,峡内也不可能如此黑暗!一定另有他因!
我摇了摇手上的电筒,一道明亮的光线在峡内晃动。咦?原来如此!
我见电筒的光线在空气中变得明亮了许多,在空气中印出一道白亮的光柱,而投到远方的光斑则相应的减弱了不少,我便已明了。原来不是天色变暗了,而是空气中阻碍视线的成分变浓了!而且,这种成分绝不是水雾,因为,那是一种灰蒙蒙的东西。
“阿敏!空气有些异常,千万不要取下口罩!”我嘱咐她一声,拿出一只火把,掏出一个打火机将其点燃。
这种火把不是以前读书的时候用的那种简陋火把,那种简陋火把,就是将一捆茅草绑在一起,一边走还要一边甩才会燃烧。我此时拿在手里的火把跟电视里的火把一模一样,是由一根木棒,前面绑着破布,沾了桐油制成,一经点着,便燃起橘红的大火,我们周围的视线为之一宽!
火把正常燃烧,说明周围空气不缺氧。其实这峡谷空气流通,按理来说也不存在缺氧现象,可我还是点燃一只火把,便是存了万分的小心,以防万一。
随着火把点燃,光线四散而开,空气中的变化凸显出来。空气中果然飘荡着一层灰色的物质,非常稠密,悬浮在空气里,挥之不动、吹之不流。
“呀!这些是什么?”易敏看着空气中这些诡异的东西,既惊且奇,当然还有一丝害怕,她脚下轻挪,本能地向我靠近些许。
“不知道!”我用手在空气里挥了挥,那些物质既不随手流动,也不从指间划过,就好像,它们是死的一般,一动不动;又好像,它们根本不存在似的,颇为诡异。
“这些东西很诡异,很可能和‘鬼鱼’有关。可惜我们没有带收集气体的装置,要不然可以收集一些,拿回去做研究。”我有些可惜地道:“也不知道这东西的源头在哪里,找到源头,或许也能解开鬼鱼峡的迷。难道是那些藤蔓?”
我再次用电筒照了一下山壁。
“咦?那是什么?”之前,看到两岸山壁,全是一片黑!而这一次,我意外的在那黑幕当中发现了一块白斑。那块白斑很小,而且闪烁不定,但是在满山壁的黑色当中,显得非常显眼。
“阿敏!快,划到岸边去!藤蔓下面有东西!”
易敏也看到了,当下不多言,长篙插入水中,使劲一绞,调转船头,驶到岸边。
当先引起我们注意的,还不是藏在藤蔓下的白色,而是那些藤蔓本身。我们从远处看岸边,感觉藤蔓是黑色的,可是到了面前才发现,那些藤蔓并不是黑色,而是红色,血红的红!
藤是殷虹;叶也是殷虹!千千万万的血藤缠在山壁之上,就如同是山壁的血管,电筒的光芒照在其上,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流过,就好像流动的血液。
我用手捏了捏血藤,上面有些黏糊糊的,令人恶心。
“这是什么藤?好恶心!”
我道:“不知道!从来没见过。”我扯下一段血藤,想拿回去找人问一下,可是,当藤蔓扯下来后,竟然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消融,很快变成飞灰,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我和易敏都愣住了。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我的直觉告诉我,有危险!还是赶紧离开此地为妙。
不过,我们并没有立即离开,毕竟还有那白色的斑点没有弄清楚呢!怎么肯就此离去?若是白色物质与付鸿志的病情有关,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我找到白点的位置,忍着恶心感将藤蔓拨开,顿时白色放大,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你道那白色是什么?竟然是一块骨头!
“啊!”见那藤蔓下竟然藏着一块骨头,易敏顿时吓得尖叫一声。
我的胆子比较大,将滕迈全部拨开,直到整个骨架都露出来。头骨、脊椎骨、肋骨、盆骨、手骨、脚骨一应俱全,正是一架完整的人骨架。
那骨架本身并不是最吓人的地方,最吓人的还是血藤!只见无数的藤蔓从骨架的口、耳、眼、鼻伸进头盖骨中;又有无数的藤丝,将每一块骨头缠绕住;还有不少的藤丝从骨架的缝隙里,伸到了骨头里面,像是在吸食骨髓。
这个人不会是活生生让藤蔓伸进身体内,吸食内脏、脑髓、骨髓而死的吧!我突然一阵寒颤。
“梆!”
“啊呀!”易敏再次发出一声尖叫。
原来,不知为何,那骨架的头居然掉了下来,正好砸在船上,落在易敏面前。易敏低头一看,只见那头骨立在身前不远处,一双黑洞洞的眼睛似乎在盯着自己,怎能不惊叫。
“别看我!”她眯起眼睛,朝头骨踢出一脚,顿时将头骨踢到我面前。
我被她那可爱的鸵鸟样惹得一笑,道:“死人骨头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当下,我将头盖骨拾起,朝着远方的水面扔去。头骨在峡内画出一道白色的抛物线落在远方的水里,发出咕咚一声,冒了两个泡泡,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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