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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诡异

我和易敏同时睁大眼睛看着显示器,转眼间已是两个小时过去,显示器上面的画面没有丝毫改变。

一个人,看几个小时的电影,可能是种享受,但是换成静止不变的画面,那就是一种对神经的摧残了。

易敏摸了摸发酸了眼睛,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气,带着浓浓的睡意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怎么看了这么久……啊……都没反应?”

我道:“现在还早的很呢!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会儿,我来盯着,有什么情况再叫你。”

“嗯!”她睡眼朦胧的答应一声,道:“你先坚持一下,等下再换我来!”

没想到她还蛮讲义气,还记得轮班,没有直接说“交给你了!”之类的话。不过,她说完话,便很不义气到头就睡,多少令我有些腹诽。

而且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由于没有地方趴,她很自然的往旁边最柔软舒适的地方——我的身上栽倒。她先是将头枕在我肩上,可能是觉得这样不太舒服,梦中呢喃几声,竟然依偎到我怀里。

因为穿着单薄的睡衣,我两之间几乎没有间隙。我能清楚的感受从她身上传来的温热,甚至还能感受她身体皮肤的滑腻。

若不是知道她迷糊的性格,我都要以为她是在故意引诱我了。

不过,知道归知道,此种情形还是差点要了我的命。温柔入怀,你叫我在这种状态下还如何集中精力。尤其是,她胸前的那两团压在我大腿上,传来阵阵柔软,令我不自觉的一阵心猿意马。

我深深地苦笑一声,拿起事先准备的床单,盖在她身上。

怀里抱着美人儿,虽然有些分散我的注意,却也不是毫无益处,至少,令我精力更加的充沛。我就这么一直抱着她,眼睛时刻不停的盯着显示器的画面。

监控室里,一切静止,就如同那个图画室里静止的画面。只有我怀里的女孩,时不时翻转一下身体,呢喃一声。

我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过了几个小时。即便定力强悍如我,也开始有些焦躁起来。就在我不安分的挪动屁股之际,突然,面前的画面终于动了一下。

我眼皮一跳,下意识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表,凌晨两点十二分。

我还不敢确定画面上的动静是偶然,还是出现了我所预料的场景,我没有立即弄醒易敏。

我盯着画面,很快,画面又有了反应。我终于确定是我所料的事情发生了,急忙拍了拍怀中的女孩:“阿敏!快醒醒!有动静了!”

“嗯!”她睡眼朦胧的从我怀里坐起来,一边打着瞌睡一边茫然的问我:“干嘛啊?人家睡得正香呢!”

这个迷糊女,似乎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要干嘛了!

我使劲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指了指显示屏道:“有状况了!大小姐!”

她这才彻底醒了过来,不满地揉了揉头顶,向显示屏看去。

“没动静啊?”她狐疑的看着我。

“注意床上!”我提醒她道。

易敏顺着我所说,将目光投掷到单人床上,终于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被子突然突起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落了回去。

易敏眉头一抬,这意味着什么?她心中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很明显,被子的凸起是躺在床上的付鸿志所造成的,而且,从凸起的位置,还能推断,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是付鸿志的手抬了一下。

难道,他醒了!

易敏很快否定了心中的想法,她脑袋瓜子里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她转过头看向我,见我双眼直愣愣地看着付鸿志,嘴角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被子又凸了一下!然后落了下去。

付鸿志动作越来越频繁,开始,每隔几十秒一次,到了后来,变成了十秒一次,五秒一次!

突然,被子连续的摆动两下,不动了!过了分把钟,平静安详的付鸿志骤然睁开了双眼!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睡醒后的睁眼!一般人从睡梦醒来,都是缓慢的睁开眼睛。而付鸿志睁眼,动作只能用猛烈来形容。就好像是鼓足了劲,在心中倒数“三、二、一”,然后用尽浑身的力气,一瞬间将眼睛睁至最大一般。

显示屏前,我和易敏都呆若木鸡。付鸿志睁眼的动作,如同远控着一把无形的锤子,在我们的心脏上敲了一记,令我们头皮阵阵发麻。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睁开眼的付鸿志躺在床上,眼睛呆呆的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又过了两分钟,他突然坐了起来!

他坐起来的动作同样诡异至极,就像是一把掰成一百八十度的圆规,一只脚被恩在床上,一只脚直立起来,像极了电影里诈尸的画面。

付鸿志动作僵硬地掀开了被子,然后站起来,双手笔直前伸,竟然在房子里走动起来。他的样子有点像僵尸,但不是用跳的,而是用走的。

他眼睛呆滞,双手缓慢地左右摇摆。他的目标很明显,其它任何地方都不去,径直朝长桌走去。走到长桌前,坐到凳子上,机械的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烟,点上一根,一边抽烟,一边呆呆的看着某个方向。

很快,他的头顶开始烟雾弥漫,更添几分诡异。

我和易敏相顾无言,对于面前的画面,即便是有所预料的我,也忍不住心里阵阵发毛。

易敏不自觉地摸了摸双臂,向我靠近了一些。

两分钟!一支烟抽完,付鸿志站起身,举起双手,一如之前。他居然又回到床上,平躺而下,僵硬的拉过被子将自己盖好,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恢复了平时的安详。似乎他那诡异的行动,就是为了吸一只烟。

“仕……仕武!这……这是怎么回事?舅舅怎么会醒来,怎么会……”她很难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付鸿志的动作。

我摸着下巴,半眯着眼睛,心中思索了片刻,道:“现在可以排除药物作用了!看来,你舅舅要么是被人催眠了,要么就是中邪了!”

“中……中邪?”对于我突然冒出来的词,作为一个即将跨入二十一世纪的现代青年,易敏显然有些难以接受。

我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动物的灵魂是最神秘的东西,以如今的科学手段,还无法进行研究。而经过五千年传承,我国民间倒是有些能人异士,反而对其有所建树。灵魂奇妙,我们不能因为科学暂时无法解释就将其划分为迷信。”

“中邪一词虽然有迷信之嫌,然而,摒除神鬼本身的荒诞描述,我们还是可以用来借鉴。客观的来说,中邪就是灵魂受伤。我曾经见过这样的实例,在我家乡,曾有一个人突然发疯,口吐白沫,浑身抽搐,随即昏迷不醒;醒来后,变得浑浑噩噩,形如走尸。家人将其送往医院,医生对此束手无策,最后又无奈的接回了家里。我村有个长者看了后,说他是中了邪,需要施以符水,方可痊愈。当下,他取来颤香点燃,又画了几道符咒,在他面前晃点。最后将符咒烧灰融水,灌入病人口内,病人竟然痊愈。”

“以我的猜测,颤香有定气凝神的功效;符咒看似毫无章法,或许暗含某种规律;而纸灰刺激口腔、食道、肠胃,或许起到了某些意想不到的效果,治好了‘中邪’。医院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江湖术士、巫医虽不明白其中的原理,却掌握了其中的诀窍,所以,有时候,‘土法子’未必不管用,信一信也无妨。关键是,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要懂得去腐存精。”

“你的意思是,我舅舅可能和那位受伤的人一样,灵魂受创?”易敏终究还是有些无法理解。

我继续道:“是不是灵魂受创,还有待考证。唉!那些东西,连科学家都不懂,我也不如何懂。如果,真要被证实是中邪,我建议你去请我村中的那位长者来,事情或许会迎刃而解。然而,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事情要做!那就是,弄清楚他究竟是被人催眠还是中邪!被何人催眠;因何中邪!”

她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道:“首先,我们假设,他是被人催眠,那么,这个催眠的人究竟是谁?根据他昏睡前所接触的人,我们需要考虑的嫌疑人有:你外公、你舅妈、韩嫂、付逸、付乐乐以及那个律师。”

“首先,你外公可以排除。即便你舅舅再如何不受管教,但毕竟是你外公的亲生儿子;其次,小逸和乐乐可以排除。小孩子不可能干了坏事还玩的那么心安理得;你舅妈可以排除嫌疑,她最近的忧伤不是作假,从她白天穿鞋左右脚弄反,浑然不觉就能看出。那么,剩下的,只有韩嫂和那个律师了。”

“你似乎还漏了一个人!”易敏丢给我一个白眼。

我奇道:“谁?”

“我!”她气鼓鼓地哼了两声:“竟然将舅舅一家全当成嫌疑犯,你这家伙,思想不可谓不恶劣。既然所有人都怀疑了,为什么不把我考虑在内!”

“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绝不感情用事,是作为一个刑侦人员必备的素质。既然要做一回侦探,自然要按照侦探的规矩来。”我斜了她一眼道:“即便是你,也在我的怀疑范围之内,不过根据你的表现,把你的嫌疑排除罢了。”

“刑侦人员会相信‘中邪’吗?”易敏戏谑地问我。

我耸了耸肩道:“我可不是正宗的刑侦人员!好了,不扯了,你去查一查,明天将律师的资料发给我,我想办法探一探韩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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