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开懋勤光绪被训 去主心慈禧淫威

却说那光绪皇帝，击败荣禄、刚毅等守旧派之后，又得到众多官员的推荐，一时间朝中变法人员济济，经徐致靖和翁同龢等逐一考察，选定变法人员，商议变法之事，李瑞棻道：“当年，世宗雍正爷初登大宝之时，朝中一些老臣不服，许多政令无法实施，众多不能当着权臣面说之事，即扩大密奏渠道，设立军机处。在军机处，世宗与近臣将事物商议成熟后，再拿朝堂上公开处理，使世宗的皇权得以稳固。如今我等维新变法，众多事物刚一提出，未经商议，即被御史弹劾，太后责训，变法难以进行，然现在军机处都是太后之人，若将其全部罢黜，太后肯定不依此事，皇上要想变法成功，必须新开场所，集变法之能者，将事物讨论成熟后，再拿朝堂上公开发出，以免被太后方面的人过早知道，加以破坏。”翁同龢道：“芸楣之言甚是，然何事又能瞒过太后？以老夫之意，求太后重开懋勤殿，再请洋人为顾问，公开商讨变法之事，也邀后党之人在此辩论，把事物及早辩明，省得他们一知半解，到太后那里告黑状。”林旭道：“翁大人之言不无道理，然奸人总是奸人，谁都知变法对国家有利，然其考虑最多的是对已是否有利，当其损害利益时，即日夜想法找理由破坏变法，维护那丁点小利。故此，林旭认为，在政见未确认行施之前，仍以保密为上。”徐致靖道：“在皇上跟前，连个婢女也是太后心腹，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康有为道：“此事也好办，我等在廷外设立强学会，将讨论成熟的新政，再拿到懋勤殿经高层论证，最后在朝堂上经廷议后下旨实施。”众人觉得此意甚好，即请翁同龢代奏皇上。光绪帝听之忧虑，然还是答应一试，结果，在给慈禧请安时，奏请此事，慈禧太后听此大怒道：“你不是想开什么懋勤殿，你是想要摆脱我这老太婆子！是不是那翁老头子给你出的主意！老娘看着你执政，是怕你上了奸人的当，让汉人把皇权夺走了，你怎么就不开窍呢？一心想甩掉老娘呢？”光绪帝见太后动怒，忙磕头道：“亲爸爸说的是！亲爸爸教训的是……孩儿不开懋勤殿了。您老人家别生气了。”慈禧听此，才令其归宫。光绪皇帝回到宫中，翁同龢等忙问其信，光绪帝叹道：“唉！我知道太后不会应允，果不出所料，不仅懋勤殿未开成，又增太后新怨。”翁同龢道：“康有为等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皇上苦衷，胆大妄为，恐日后有不祥之事。劝康有为等办强学会也不要过于张扬。”光绪帝道：“师傅说的是，就请师傅传达给康有为。”翁同龢答应“是！”即告辞离去。却说那康有为得知皇上懋勤殿没开成，讨论变法的事情就落在办强学会身上，于是，就和翁同龢等商议，翁同龢除让户部主要人员参加外，还动员直隶总督王文韶，镇守天津的武威左将军聂士成，镇守大连的武威右将军宋庆，两江总督刘坤一、湖广总督张之洞等参加，这些大吏，有皇上的招牌，不仅参加，而且还出资。在小站练兵袁世凯，因家在京中，常与京中的洋人新派交往，学习新的练兵之法，官僚之中无不赞其名，康有为到京之时，曾前往拜谒，袁世凯甚敬重之。袁世凯见康有为得势，即想投之，康有为办“强学会”，即出资五百金参加。出资的还有：户部郎中、军机处章京陈炽、刑部郎中沈曾植、翰林院编修沈曾桐、丁立钧、张孝谦、以及英、美传教士李提摩太、李佳白、英使欧格钠等，推荐陈炽、沈曾植为正董，沈曾桐、侍读学士文廷式为副董，会籍除以上出资人员外，还有梁启超、麦孟华、汪大燮，王鹏运、陈仰垣、徐世昌、杨锐、张之洞之子张权，共二十二人，强学会办成之后，即将会中所议论的焦点，登在《万国公报》和《中外记闻》，此报由康有为等出资，免费送给达官贵人们观看，康有为、翁同龢如此厚薄分明，早已引起慈禧太后身边近臣不安，唧唧喳喳撺掇礼部尚书怀塔布闹事。却说这礼部尚书怀塔布，姓叶赫那拉氏，满洲正蓝旗人，瑞麟之子。由荫生授刑部主事晋员外郎。历任大仆寺卿、太常寺卿、左都御史、工部尚书、内务府大臣。光绪二十二年迁礼部尚书，其妻为慈禧太后干女儿。因与慈禧太后是同族和干亲双重关系，虽其不才，但依势仗权，何曾被冷落过。今见康有为成立了强学会，把变法之事全在强学会中酝酿，朝堂上只是过过手续而已，而且像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王文韶，武将宋庆、聂士成等京畿军事要人都在强学会，心中早已不安起来。即约荣禄、刚毅，三人一同面见慈禧太后。慈禧太后因皇上开懋勤殿之事怒气难平，可一时又想不出办法，闷了几天，忽报刚毅、荣禄、怀塔布来请安，忙叫进入，三人给慈禧太后施礼毕，早已痛哭流涕，刚毅道：“我等死期已近，还望太后老佛爷做主。”慈禧太后忙道：“有什么事起来慢慢说，天塌不下来，何必像哭丧似的。”三人忙收泪起身，刚毅道：“太后老佛爷明鉴，翁同龢等以变法为幌，实乃要夺太后之权！”慈禧听了大惊道：“这是怎么说，洋人都在实行君宪，这里有什么异端，你细说之！”刚毅道：“翁同龢等见太后老佛爷事事做主，久不与皇上自主裁决权，思之良久，无计可施，忽有康有为上书维新变法，若变法成，天下大事皆有首相管理，皇上尚有裁决权，太后老佛爷连过问权都没有。故此，翁同龢等力劝皇上要维新变法。”怀塔布补充道：“老佛爷不让他们开懋勤殿，他们又在廷外成立强学会，而且又拉军机大臣李鸿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王文韶、两江总督刘坤一、湖广总督张之洞、武将宋庆、聂士成等军政要人都入强学会。这些人拧在一起日久，掌控着军事政治，老佛爷和我等危矣。”听到此，慈禧太后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忽然，慈禧太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儒子竟敢如此，吾之所以不给其皇权，只因他生性懦弱，做事优柔寡断，朝臣们个个精明圆滑，皆虎狼一般，若不果敢勇猛，必被朝臣们玩弄，文宗皇帝在位时，一些朝臣，凭着小聪明，玩皇上于股掌之中，若不是我出面大闹朝堂，皇权恐落奸人之手，我大清早已不复存在，现儒子不知好歹，听信他人谗言，要摆脱老娘，早晚吾必废之。”荣禄忙道：“老佛爷息雷霆之怒，现皇上维新变法，众多人呼应，若贸然废之，恐落千古骂名，我等现抽去底薪，使皇上这把火燃不起，再控制其兵权，任那几个小儿们去闹，等他们闹够了，再将他们收拾。”慈禧太后道：“你说的也是，几个小儿们能闹出什么花样，把主心骨翁老头子一撵走，把王文韶的军权收了，就完事。”荣禄忙道：“太后老佛爷圣明，可王文韶战功卓著，且忠于老佛爷，不可弃之。”慈禧太后道：“就让他接替翁同龢的户部尚书。”慈禧话音一落，三人一同跪呼：“老佛爷圣明！”呼毕，怀塔布抢先道：“老佛爷不愧是老佛爷，万事皆掌握在手心中，开缺翁同龢，一是去掉皇上的主心骨；二是敲山震虎，虽委王文韶户部尚书，但王文韶会明白听谁的。其他张之洞、刘坤一等人，远在千里之外，只是挂个名而已。”慈禧转怒为喜，刚毅还想说什么，慈禧太后向他们道：“这几天我为此事，茶也不思，饭也不想，觉也睡不着，今天你们为我解了这个疙瘩，我也该好好吃一顿，睡一觉了，你们散去吧！”说罢，刚毅等散去，慈禧太后自然去享受那人间少有之福。却说那光绪帝颁旨变法，忙的不亦乐乎，忽想起几天来未给慈禧太后请安，心中又犯愁，翁同龢知道圣上心思，就向光绪帝道：“皇上几天来未向太后请安，又犯忧愁，现今变法几日，太后未做反应，太不正常，我总认为要有大的事发生。皇上不妨以请安为名，探个虚实，我等再商议对策。”光绪帝答道：“朕也觉得，园子里没有懿旨，太不正常，为了大清基业，我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上园子里去看个究竟。”说罢光绪帝起轿向颐和园而来。却说慈禧太后心情舒畅，美美的睡了一觉起来，估摸住皇上也该向她请安，让李莲英给她疏洗毕，品着绿茶，静等皇上来，一直等到小晌午，忽报皇上驾到，等皇上礼毕，就让皇上坐到一边道：“不知皇上维新变法可否顺利？”皇上忙奏道：“托亲爸爸的鸿福，还算顺畅，但一触及到各官吏的利益，都咬牙切齿。”慈禧太后道：“维新变法要做好两件事。”皇上忙问道：“请亲爸爸明示。”慈禧太后不慌不忙地道：“一是要防一些不法之徒，趁变法之机，进行捣乱，军队要严管，荣禄乃我考察多年，对大清忠诚之人，可升他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加文渊大学士衔，统率董福祥的甘军，聂士成的武毅军和袁世凯的新建陆军。保证京师的安全，变法的成功。”光绪皇帝一听让荣禄掌管军队，先是一惊，后听太后说的句句在理，也就不敢反对，忙答道：“儿臣谨尊懿旨！”慈禧又道：“第二要将身边掣肘的人开缺，你师傅翁同龢教你二十多年，可你一直不能独立办事。做事犹柔寡断，没有给你出一计安邦定国，此人现已老，更不中用，恐你变法时有掣肘，故可免其官，勒令回籍养老。”光绪帝一时惊的不知如何为师傅辩护，脱口道：“户部乃三公之首，不能空缺。”慈禧太后不耐烦道：“先有王文韶担着。”光绪帝一时又找不出辩护之词，只好吞吞吐吐地道：“尊懿旨！”太后见两件事已办成，就对皇上道:“你回去忙你的去吧！不要在此耽误时间。”皇上听此只好悻悻退出。皇上回到皇宫，翁同龢等正在书房等信，皇上一见翁同龢，满脸流涕道:“翁师傅，我对不起你。”翁同龢一听皇上之言，已知太后决断，唉声对皇上道:“师傅跟你这几十年，未能使你像圣祖康熙爷那样英武，去治理天下，反而使你受她人之欺，师傅乃无用之人，早该被开缺，师傅走后，你要事事小心，多用脑思之。”光绪帝啼道:“请师傅养好身体，朕有不明之事，还会求教于师傅，若上天保佑，你我师徒还有相聚之日。”翁同龢也忍不住老泪纵横，与皇上道别。第二天，皇上谕旨下，开缺翁同龢，任命荣禄、王文韶。翁同龢由于知信，早已令家人准备，圣旨一下即刻离去。真是：教书育人重如山，量体裁衣是关键，不是大才莫费神，贪多不熟害童纨。欲知光绪帝如何为师傅翁同龢解恨，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