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进到学堂的正房,见到房间里面已经摆了好多的桌子,有的桌子上已经坐好了一些和苏俊年龄差不多的孩童,房间北边的讲案后,也已经坐了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人,虽是老人,但是看着还是很精神的,而且老人身上散发出一种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势,看着就不是凡人。“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官威吧。”苏俊想,古代的官员掌握着人的生死大权,看着毕竟和普通人是不同的。
老人看见苏俊望向他,看了苏俊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苏俊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随便找了一个桌子桌下,无聊的盯着自己衣服上绣的花纹,等待着考试的开始。
苏俊正惊叹古人的心灵手巧,能绣出那样美丽的纹饰,感叹现在的机器绝对做不出时,猛然就听到一个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开始考试!”苏俊抬起头,只见讲案前的老人从讲案上拿出一叠纸,然后逐张的发下去。“真像高考啊!”苏俊的大脑中猛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随之微微一笑,把那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了脑海。
苏俊拿到所谓的试卷,微微扫了一眼,就明白所谓的考试对自己来说没有一点难度,几道诗词经意填空,纯粹考的是记忆力。几道计算题,又是鸡多少只,猪多少只,什么什么多少总共多少腿的问题,苏俊什么椭圆双曲线抛物线都弄熟了,大学的高数也都研究了一遍了这些计算题对他来说还不是不值一提。还有几道是经意题,什么?你当苏俊高考时语文是白学的啊!所以苏俊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把题目处理了一大半,这时苏俊抬起头一看,感觉有点傻眼了。只见周围的学子都是抓耳挠腮的,一副这题怎么这么难的表情。苏俊看右边的一个孩童,连填空题都空了好多,其他题更是没动。苏俊翻了翻眼睛,想到:“这题真的好难?!”又想到这毕竟是七八岁的孩童做题,又是选拔性的考试,“可能真的是很难吧!”苏俊想。于是苏俊果断的放下笔,又去研究自己用的毛笔是猪毛还是牛毛做的的问题了“能过就行,被人当妖孽可不好”苏俊想。
等到苏俊把毛笔研究了一个遍,又在感慨古代的造纸技术不如现代,不能造出现代如雪花一般白,没有一点杂质的白纸时。猛然感觉到眼前一暗,似乎有人站在了他的桌子前。赶忙抬头一看,只见讲案前的那个老人已经站在他的桌子前。
老人扫了苏俊的卷子一眼,伸出手点了点苏俊的卷子,问道:“怎么不写了?!”
“其他的题不会做!”苏俊面上装作老老实实的道,心里却在腹诽:“真倒霉,这么多的人,怎么就盯上了我。”
“真不会做吗?”老人微微一笑,显得意味深长,随后对苏俊摆摆手说道:“既然不会做,就别浪费时间了,出去吧!”
“哦”苏俊老老实实的答了一句,站起了身子,绕过了几个抓耳挠腮学子,走出了屋子。
来到屋外,看见好多人都在离屋子几十步的广场上等待,“真是和高考好像啊,外边还有陪考的家长,呵呵”苏俊之前那个奇怪的念头又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让他感到啼笑皆非。
外边的人看见苏俊走了出来,一下子都围了上来,问东问西的,一时之间苏俊耳边尽是诸如题难不难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都有什么题啊的话语。弄得苏俊很是头昏脑胀,只好赶紧答道什么都不知道。抓起年伯的手,逃出了人群。
马车上,年伯也是问苏俊考的怎么样,题难不难的问题,还埋怨苏俊怎么不多做会题,出来那么早。当听到是先生让他出来的,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叹了口气,嘴里念念叨叨的,大抵是希望小少爷一定能考上的话。
由于下午就能知道成绩,苏俊和年伯也就没有驱车回家,只是坐在马车里,也就随便吃了点东西,等着考试成绩出来。
下午,在考试结束了三个时辰后,一张红榜贴了出来,代替了以前的告示,红榜上写的都是考中的学子,也就二三十人吧。年伯看见榜贴了出来,招呼苏俊一声,兴冲冲的赶去看榜了。
不一会年伯就又兴冲冲的跑了回来,大声的叫着:“少爷,少爷,中了,中了!”那表情高兴的像是苏俊中了举人似的。
“嗯”苏俊淡淡的应了一声,看着刚刚里面的人的表现,苏俊就知道自己的卷子是肯定能中的,因此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看着年伯那高兴的表情,苏俊还是很感动的,毕竟年伯还是真正的关心他的。于是就对年伯说道:“年伯,我知道了,你也别站在那里了,上车咱们回府吧!”
“对,对,回府,回府告诉小姐,小姐知道肯定也会高兴的!”于是赶紧跳上了马车,可是那乐呵呵的笑容却怎么掩饰不住。
宛城学堂,平远青看着一份卷子,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伯元,有什高兴事,这么高兴?”旁边走来一个老人,看见平远青的笑容,笑呵呵的问道。能用这么随便的语气同平远青说话,看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其实这人还真不简单,他是个官员,名叫张世,是浙江道的学政,主管一道的学政,相当于后世一省的教育厅厅长了。不过,在实行科举制的古代,学政的权力可比教育厅的厅长大多了,基本上可以同一省布政使平起平坐了。其手中掌握着一省学子的前途,学子如果能被学政看重,就等于科举进入了快车道,至少在乡试前会顺利许多。相反,如果你犯什么事情的被学政抓住了,学政是可以直接革除你的功名的。所以,在古代,秀才举人敢不把着知府,布政使看的眼里,抨击时政。但是对于学政,那是万万不敢得罪的,否则,一不小心就成了白丁了,那可真是万事休矣。张世是平远青的好友,二人是同一年中第的,也算是同窗。这次过来访友,看老友赋闲在家,就力劝老友再招收几个弟子,一来找点事情做,二来也能培养出几个人才。平远青赋闲在家已近一年,也想动一动,做些事情,一听到张世的建议也就心动了,于是就有了这次考试。
“呵呵,季华,来你看看这张墨卷”话毕把卷子递给了张世,然后,忍不住乐呵呵的加了一句:“本是闲来无事,想找点事情做,没想到,这一动,还真发现了一块美玉!”
“这张卷子只做了一半的题,也不是很出众啊。嗯,等等,这空着的题?”张世拿起了卷子,看见卷子空了一半,就有点微微的失望。但是,又看着卷子空着的题目,抬起头很惊讶的望向平远青。
“呵呵,看出来了吧!”平远青自得的到,顿了顿,又说道:“我为了考验学子的心性,特意把难题都出在了前边,以此来扰乱学子的心神,使其不能静下心来做题,没想到这个学子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把前面的题做完了,却独独把后面简单的题目空着了。”
“前面的题目能够全部做对,后面题目自是不再话下,这不是说此卷的题目那学子全都会做,不简单啊不简单。”张世感叹了几句,猛然想到平远青刚刚的话。猛然转头望向平远青,激动地问道:“你刚才说,前面的题此学子做完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平远青不说话,只是微微的笑着,一副你才发现啊的表情。
张世看见平远青的表情,自是明白了过来。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郑重的对平远青施了一礼说道:“此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了得,将来成就必是不可见量。伯元,你一定要好好的教导他,让他将来能成为国之栋梁。只此一件,你也算功德无量了。”
平远青见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亦是郑重的回了一礼说道:“季华兄且放心,我自会好好的教导此子,让其成为我大齐的栋梁之才。”微微一顿,又半开玩笑的说道:“季华兄,你是本道的学政,此子的举业也必少不了你的关照啊,你可不要怂恿我收下了这些弟子,而后对我的这些弟子的学业就一点也不关心了啊!”
“为国选材是我做学政的本分,只要是真正有才的,我不会让其埋没,怎么,还怕我亏待你的这些弟子不成!”张世亦闻言,是微微一笑,笑呵呵的道。转而又收起了笑容连带忧郁的道:“只是现在朝廷这么混乱,端王前几日还上书革三省布政使的职司,皇上亦是准了,只是不知道我这学政能做得几日了!”
平远青听了张世的话,念及如今朝堂混乱的情形,叹了一口气,终是没再说话。
这边的苏俊自是不知道自己的卷子被两位大人好一阵感叹,年伯把车子停稳后,就兴冲冲的去找苏婉儿。苏婉儿听到这个消息,亦是十分的高兴,不住的夸奖苏俊聪明。又得知中午苏俊只是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赶忙吩咐厨房做点好吃的东西,说是苏俊考试累了,要好好的给苏俊给补补。苏俊看着绝美苏婉儿带着明媚的笑容,细细的吩咐旁边的画屏要做什么苏俊喜欢吃的菜,心里感到特别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