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张铭有些茫然。
“咱们出来说。”沈川拉着张铭离开了赌桌。“这么和你说吧,假设这里有一枚硬币,我随手一抛,正反两面的概率各是多少?”
“当然是百分之五十啊。”
“没错。再假设硬币第一抛正面朝上,按照各百分之五十的概率,第二抛一定是反面吗?”
“那可不一定,你当我笨蛋啊?”
“急什么,这样才能解释清楚。如果第二次还是正面,再往后你会买什么?”
“呃……反面吧,即便第三次不出,第四次也该出了。”
“对,一般人都会这么判断。但如果在两次正面之前连出过十个反面呢?你买什么?”
“正面,十二次仅出了两个,即便下一个不是,后面也应该正面居多。”张铭毫不犹豫的说道。
“是这个道理,但你发觉没有?同样是连续两个正面之后,你买的却截然相反。”
张铭一怔,恍然道:“还真是的。”
“这就是我们现在的问题。赌桌上的骰子摇了何止成千上万把,数据极其庞大,而咱们所参照的不过是最近的几十把,单看眼前的数据很可能会被误导,以致做出截然相反的错误判断。”
“嗯……你这么一说,我差不多能明白了。”
“所以咱们不能指望骰子赢钱,没输已经是运气了。”
张铭扬眉叹道:“真服了,你的脑子怎么长的!谁信你是第一次进赌场啊。”
沈川听了张铭的夸赞,却提不起什么精神,骰子是不成了,十万的目标又变的遥远起来。“铭子,你还玩过什么?”
“我带你去瞧瞧‘百家乐’和‘二十一点’,赌场里数这哥俩台子最多。这次别急着下注,先把他们弄明白再说。”
百家乐是一种扑克游戏,和骰子有点像,骰子是买大小,百家乐是买庄闲。沈川驻足观察了一阵儿,摇头道:“这个也不成,基本就是五十对五十的概率,玩家没有任何主动权,全凭运气。”
张铭点了点头,“反正我是不玩,但在赌场里这个最受欢迎。你瞧前面二十几张台子,都是百家乐。”
“嗯……走吧,去看看二十一点。”
二十一点,一张赌桌最多可坐七个玩家,分别与庄家比大小,牌的数量不限,谁的点数最接近21谁就赢,玩家若超过21叫做爆牌,直接算输。其中10、J、Q、K都算10点,A可以当做1点也可以当做11点。赌局由荷官发牌,开始庄家拿一张,玩家各拿两张。然后由一号位开始选择是否继续要牌,之后是二号、三号以此类推。当七号位要牌完毕,庄家就要拿第二张牌,如果点数合计小于17必须继续要牌,大于等于17必须停,这是针对庄家的硬性规则。
沈川听张铭说完,仅看了几把,眼睛就亮了起来。
主动权!这正是沈川想要的,坐在七号位的玩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庄家牌面,甚至掌控整个牌局。
“铭子,当牌桌有多余空位的时候,能不能由一人控制两家?”沈川思索了片刻,抛出一个问题。
“你是说双开吧?当然行,只要空着,一人占满七个座位都没问题。”
“好极了!”沈川显得有些激动,“咱们找机会占下五号、六号和七号三个位置,我有套方案或许可以试试。”
沈川嘴上说是试试,但语气中充满自信,张铭顿时来了精神。“川子,有把握是吗?”
“嗯!差不多。”
“好来!”张铭也不多问了,就算沈川说了也不一定能听明白,有这时间不如赶紧去找空位。
两人在二十一点的区域转了几个来回,别说五、六、七三个位置同时空着的,就算随便找个位置都不太容易。
“看来要等一阵儿了,其他位子不行吗?”张铭问道。
“不行,只能这三个。”沈川抬头看了看时间,指针指在是十一点一刻上。“赌场的客人一般都玩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我来的次数也不多,平常到这个时候早就走了。好在这家场子是24小时的,到了后半夜该没那么多人吧。”
趁着这个空挡,张铭带着沈川在赌场里转了个遍,轮盘、梭哈、德州扑克、老虎机等等都看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二十一点。这个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比起刚才人少了许多。
两人一直等到接近三点,这时一张台子要换新牌,需花费十几分钟。有几个玩家不愿多等,去了其他台面,将空位闪了出来。
张铭、沈川大喜过望,赶忙占下座位。沈川坐在七号,张铭坐在了五号,一号和二号还有两个赌客。
“小朋友挺眼生,来交学费啊?”说话的是二号位的一个大叔,看起来五十上下,一身旧西装,头发有些凌乱,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到了这个时间依旧精神十足,显然是个老赌徒。
最烦这种倚老卖老的家伙,好像什么都懂一样,还没开始就咒我们输钱?一大把年纪在赌场夜不归宿,混日子的老东西,早晚死在赌上。张铭一边儿想着,一边儿没好气儿的回了一句:“切,交学费?我们是来赢钱的。”
“哈哈……玩二十一点可是有学问的,是新手吧?”这人是二十一点的常客,对于常来玩的基本认得出来,眼前两个小伙子从没见过。
张铭撇了撇嘴,不屑道:“新手?大叔,算你运气好,等着跟我们赢吧。”
“哦?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们,这张台子今晚庄家旺,很多人都给杀跑了。”
“那你怎么没走啊?”张铭不禁问道。
“唯独一号和二号还行,其他位子一直在输,刚才有个老弟就是坐在五号,整局下来只赢一把,输了得有四五万。”
“啊?”张铭还真被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沈川,见他不为所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这时一号也开腔了:“你个老张,还没开始先吓唬人家,年轻人气势盛,没准就把庄家压下去了。”说话的人比老张小几岁,一脸蜡黄,苦济济的面相,看着他的模样,不由令张铭想起一个字:衰。
说话的功夫儿,牌换好了,荷官请一号切牌,赌局开始!二十一点的赌注也是最低一百,一万上限。
一号和二号各自押了五百,张明心说:两个老东西玩的不小啊,一开始就押这么大。
依照沈川的指示,张铭的五号位押上一百。沈川自己控制六号和七号两个位子,六号二百,七号一百。先前在骰子那儿赢的四百块一股脑全都押上了。
荷官发牌,一号A和7的组合,18点。二号一张J,一张2,12点。张铭的五号不错,拿到20点。六号位14点,七号位17点。庄家第一张牌为K。
一号没要牌,二号老张要上一张7,成了19点。到张铭了,20点通常来说铁定不要,但还是看了看沈川,等他做决定。沈川略加思索,不要!六号14点也不要!
“14点不要牌?庄家可是10点,怎么也该要一张,爆牌就认了嘛。”老张一旁指点道。其实他说的没错,按常理这种牌是该要的,庄家拿到17点以上几率很高,14点不能说必输但赢面很小,不如再要一张。
沈川不理他,七号位要牌。
荷官微微一怔,提醒道:“先生,您是17点,确定要牌吗?”
“要!”沈川很坚决的说道。
“小伙子,你没问题吧?14不要,17要?”老张有些坐不住了,他这么乱玩会连累自己输钱的。
红心10,二十七点爆牌。轮到庄家拿牌,第一张6,第二张K,26点爆牌。这回轮到老张愣住了,沈川刚才若是不要,庄家则能拿到20点,除了五号位打平,其它统统输钱。而且沈川跳过押了二百块的6号,14点没有要牌,牺牲了17点的七号位……这两个小子有点邪门,是误打误撞吧?
第一把,沈川七号位输一百,五号、六号合计赢三百,净收入二百元,开门红。
第二把,沈川五号位与七号位还是一百,中间的六号位提升到了三百。
荷官发下牌来,庄家第一张牌9点。一号位的大叔两张牌13点,又要了一张,23点爆;老张的二号位18点,自然没要。沈川这边五号位12点,六号位10点,七号位8点。
五号要牌,给了一张6,,变成18点。沈川犹豫了片刻,再要一张!荷官这次不多嘴了,牌发下来是梅花4,22点爆了。
轮到六号位的10点。
“请问先生要加倍吗?”荷官问道。在二十一点的游戏中,前两张牌的和值为9、10或者11时可以选择赌注加倍,一旦加倍就只能再要一张牌。
“嗯,加倍。”沈川果断地推上三百块筹码,赌注升为六百。
“祝您好运。”荷官说着自发牌盒抹出一张,翻开来是张5。
沈川微一皱眉,五号位接连要走两张小牌,可六号还是没能如愿拿到大点。
到七号位了,一张A。
“9点,19点。”荷官唱道。A可以当做1点也可以当做11点,有相当的机动性。
沈川轻敲了一下台面,示意继续要牌。
第二张是Q,牌面19点。
继续,沈川再要。荷官此时已见怪不怪,又是1张A,20点了。
沈川微迷着双眼,深吸一口气,食指再敲台面,“我还要一张!”
20点要牌?闻所未闻!
红桃J,30点。荷官在赌场工作有一段时间了,从未见玩家拿过30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