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啊,怎么那么不耐烦呀,谁得罪你了?我帮你出气!”夏菲艳一脸坏笑。
原来是夏菲艳的师兄,沈川拜师那天倒是听她提过,他上面有两个师兄,大师兄已经去世,这位应该就是二师兄了。而自己应该叫……师伯才对……还是别出声好了。
“你说呢,你来电话从没好事。”清楚的听到电话那边叹了口气。
“别这么说嘛,这次真是好事,给师兄送个发财的机会。”
“你有那么好?说来听听吧。”单听对方不屑的语气,就知根本不相信。
夏菲艳不管那些,继续笑道:“透个内幕给你,后天‘前海鲨鱼’主场对阵‘中路金虎’,买‘金虎’保你大赚特赚。”
“不是那么无聊吧,你知道我做这行的规矩,跟我开这个玩笑?赶紧说正事,找我干什么?没事儿我可挂了。”
“别、别!你不能买,我可以帮你买嘛,反正我又不在澳盟。不过呢,你得帮我把裁判搞定。”沈川听着险些笑出声来,这是什么逻辑,不过倒符合她一贯作风。
“哼,我就知道,你个鬼精灵跟我拐弯抹角。下次再这样,看我帮不帮你!”
“师兄最好了,最疼艳儿了。”夏菲艳撒娇还是头回见到,算是托了这位师伯的福。
“噗……都是师傅把你宠坏了。行,我知道了,‘金虎’不败是吗?”二师兄笑道。
“师兄,可能有人做过裁判工作了,所以……”
“换裁判?怪不得,容易办的事儿你能想起我来?”
“谢谢师兄!回去给你带好吃的。”
“少来,你那套对师傅管用,对我可没用。以后啊,少给我出难题就烧高香了。”
挂掉电话,夏菲艳眉开眼笑,“好了,裁判的事搞定了。”
“他说换就能换?”沈川讶道。
“其实换裁判很容易,只要关系到,塞几个钱,让他装病就行。若不识相,只好让他真病了,反正他们有办法,你我就不用操心了。”
沈川当然明白“真病”的意思,但没觉得有什么,足球圈内负面新闻实在太多,此类事情应司空见惯吧。
“我还是有点不懂,吕文齐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复杂。他既然能控制鲨鱼队,在开赛之际直接买‘鲨鱼’输就是,我们连应对的时间都没有,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沈川抛出一个疑问。
“心理战呗,千八百万不算什么,他意在打击士气,另一方面也是借机炫耀自己的实力。”
“我倒觉得是画蛇添足,意图太明显了。”
“因为有恃无恐呀,自以为胜券在握。很简单的,我若联络了‘金虎’,他们改买‘鲨鱼’赢;我若不联络‘金虎’,就让‘鲨鱼’故意输,怎么看都是赢家。”
沈川点了点头,沉吟道:“所以……要设一个局,吕文齐误以为我们买通了‘金虎’,令他自食其果。可单凭陆正送出的消息就能行吗?他们怎知道你和‘金虎’之间是否顺利达成了协议?”
“不错嘛,你的问题全部都在重点上呢,果然有潜质。”夏菲艳笑着晃了下手里的电话,“先等陆正给我回信儿,然后呢……”
“到时你就知道了。”
“到时你就知道了。”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都没点新鲜的。”沈川撇了撇嘴。
夏菲艳掩嘴笑道:“知道你还问,只能说明你学不乖。太早告诉你就没意思了,我要让你自己思考,用心体会。反正我师傅教我的时候就是这样,很管用呀,印象深刻。”
沈川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怀疑夏菲艳是好战型的,接九叔回来的时候很明显无精打采,可现在简直两眼放光,精神十足。
“好啦,给你点提示,三十六计之无中生有……”夏菲艳手上比划嘴里说着,此刻桌上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叮铃铃的声音尖锐刺耳。这是夏菲艳特意给监控室设定的铃音,因为那边来的电话通常不是什么好事情。接起来,果然是场子出状况了。
挂了电话夏菲艳摊手笑道:“看来吕文齐又有新招,真是一刻也不让人安生。走吧,瞧瞧去!”
“他又折腾什么了?”沈川忍不住问道。
“貌似来个几个赌术好手,这不是送上门来给咱们杀他威风嘛。”夏菲艳笑的得意,尚未见对方手段,却显得信心满满。听到有高手前来搅场,沈川不由为之一振,真人版赌术对决难得一见的场面。
夏菲艳似乎看穿了沈川的心思,笑道:“心动了吧,是不是想看师傅我显显功力?”
沈川一撇嘴,“先莫吹牛,别到时应付不来。”
“哈!你以为吕文齐一两天内就能请来绝顶高手?充其量是些三流货色!说不定崔吉龙就能打发了他们,只希望不要太无聊,至少也给我消遣消遣。”夏菲艳佯装打着哈欠。
两人来到监控室,除了原本的工作人员之外,崔吉龙与九叔也在。夏菲艳没想到九叔来的这么快,很显然在通知她之前,有人先报告了九叔。这也难怪,现在场子里大都是澳盟人,九叔的地位在她之上。
监控室的主屏幕锁定在高额赌区一张21点赌台,台上坐满了七位赌客,二号位与四号位都押满上限,而其余几人赌注不大。
“艳姐!”见到夏菲艳进来,崔吉龙赶忙上前招呼。
“菲艳来了啊。”九叔背对着她,也不回头,仍是那种不阴不阳的腔调。
“九叔您不是休息了吗?这点事情让小辈处理就行了。”夏菲艳说着瞪了崔吉龙一眼。崔吉龙皱着眉摊了摊手,示意不是他叫来的。
“菲艳呀,我可不是出来享福的。临行前,万先生叮嘱过,要我协助你搞好这边的场子,虽说一把老骨头了,也不能偷懒不是。”
“瞧您说的……”
“吉龙,这几个人不简单那,看出什么门道了吗?”九叔根本不听夏菲艳说完,只接把她的话给打断了。
明眼人都能瞧出两人关系不睦,崔吉龙夹在中间,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哪一边也不能得罪。九叔晾住了夏菲艳,自己可不能全顺着他说,当下道:“九叔与艳姐都是大行家,我怎敢班门弄斧……”
“九叔让你说,你就说呗。这帮人会算牌是吗?”夏菲艳只扫了一眼,看他们的下注方式便猜到了七八分。
夏菲艳这么问,崔吉龙就不能不答了。“应该是的,二号位与四号位通过一、三号位的调控拿大点,五、六、七号位联手控制庄家。就目前来看他们的胜率非常高。”正说话间,屏幕里庄家又爆牌了,高额区的21点上限十万,二号、四号位一注便赢走了二十万。
沈川在旁听的清楚,和自己那晚战术一样,不过规模更大一些罢了。只要扫描装置一启动,先前赢多少都要再吐回去,真让夏菲艳说中了,这帮人等着挨“刀”吧。
“牌是不是被消磁了?”夏菲艳看似随意的问了句。
崔吉龙吃了一惊,“艳姐怎么知道?”
“七个人都是老手,用的巴米诺算阵。他们不会不知赌场常用伎俩,每人左手有一枚款式相同的戒指,所有发下来的牌都有意无意拿戒指晃了一下,应该是针对扫描的。”
崔吉龙不得不服,难怪夏菲艳年纪轻轻便得老板赏识,先前他瞅了十多分钟才看出门道。“艳姐高明,扫描仪已经不起作用,估计戒指上带有强磁。呃,您说的巴米诺算阵是……?”
“是一个叫巴米诺的欧洲人发明的算牌公式,一人主算,其余六人用筹码记录数据。除A之外,把牌分为3类,2至6为小牌,7至9为大牌,10、J、Q、K为10点牌。看一号位左手边的筹码,第一叠三枚,第二叠没有,第三叠五枚,说明以大牌为参照,目前发出的牌中,小牌比大牌多出三张,10点牌比大牌多出五张。二号位计录三类牌的连出率,连出三张为1个基数;三号位记录牌型均匀组合次数;四号位记录A的出现频率;五号位记录低概率组合百分比;六号位记录公式有效系数。所有数据由主算人七号汇总,根据运算结果利用手势给六人下达指令。”
沈川多少有些纳闷,长篇大论解释的如此详细,可不像她平日风格。
九叔冷哼了一声,“老掉牙的东西。吉龙,扣下筹码轰他们出去。”
“是。”
“等一下!”夏菲艳拦住了崔吉龙,九叔是老江湖,赌圈里摸爬滚打几十年,不可能认不出巴米诺算阵,也不可能不清楚目前还动不得吕文齐的人。“九叔,现不到正面冲突的时候,想斗法赔他玩玩就是。”
“哦?你应该知道巴米诺算阵被禁的原因,不是我小看你,现在扫描仪不能用,可别在小辈面前出了丑啊。”九叔阴阳怪气的拖着长音。
夏菲艳气不打一处来,回澳盟定要问问万先生,派谁来不好,怎么偏是这个老家伙,他是来帮忙还是来搅和的。巴米诺算阵被禁用是因为赌场确实没有应对策略,它的运算结果基于牌型组合,而且根据有效系数随时修正公式,所以即便荷官能任意发牌,在不知具体点数的情况下也很难奏效,往往弄巧成拙。三十多年前全球各大赌场已明文规定,任何赌客不得使用巴米诺算阵,一经发现即刻逐出。虽然有这样的规定,但这里不是合法赌场,不管对手出什么样的难题都要想法解决,老家伙是想看她的笑话。
“您放心,区区算阵还难不住我,随便派个人就能打他们。”夏菲艳面带笑容。
“是吗?那我倒要开开眼了。”九叔不见喜怒,撂下这句便闭目靠住椅背,打起了瞌睡。
“崔领班,通知小敏准备下场。”